然而,就在陳老板的豪華魔紋車緩緩停在小籠魔紋行的門口之時,陳老板卻猛然發現,街對面的陳氏藥紋行總部,已經圍滿了人,仿佛是在看熱鬧。
通過人群的縫隙,肖弘、陳老板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偌大的藥紋行中,兩個人正倒在血泊之中,其中一個是店員,另外一個,是一個陌生人。
“該死。”看到這樣的一幕,陳老板不禁小聲發出了如此氣急的聲音,接著便走下了魔紋車。
“陳老板,用幫忙嗎?”肖弘摟著珍珍的肩膀,小聲問道。
聽到這話,陳老板心中微微一緊,連忙擺了擺手道:“不…不用,不用。”
陳老板自然知曉,之前肖弘的忙是怎么幫的,寒榮、韓迪、鐵熊一想到這里,寒榮就只覺得頭皮發麻。
言罷,陳老板便直接穿過馬路,進入到了自己的店鋪之中,肖弘看到此景,稍微的停頓了片刻,向讓珍珍稍等片刻,也緩步走了出去。
穿過看熱鬧的人群,肖弘便清楚的看到,偌大的藥紋商店之中,一處柜臺已經被砸破,汪武的拳頭上,也沾有血跡,一臉的怒意。
而在店鋪的另外一側,一個身材不高的小胖子,正滿臉兇惡,坐在一張椅子之上,身后跟著七八名小弟,同樣一臉的兇惡,不過,在這兇惡的背后,卻充滿了一股怯懦之色。
那汪武在肖弘連續半年的教導之下,已經到達了馭者一級,甚至肖弘還給他制作了幾個馭者級別的戰紋,如此一來,在小籠城差不多已經算是一個實力不俗的強者了。
同樣也全權管理藥紋行的常規事宜,基本上陳老板不在,汪武就是老大。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老板踏入藥紋行中,厲聲問道。
“義父,這幾個小子,存心來鬧事的。”汪武指了指那小胖子語氣陰沉道,目光之中充滿戾氣。
“誰鬧事啊,也不看看你們的店員是什么態度?”小胖子忽然開口道,接著拉了拉上衣,故意露出了紋在胸口的大紋身。
“你一口氣試了十二個藥紋,每一個用了一股,還不買,這是干什么?我們的店員只問了你一句,買不買?你上來就打,告訴你們,今天不把事情弄明白了,你們誰也別想走!”汪武指著小胖子的鼻子,厲聲道。
“別想走?告訴你,今天你不包賠我的損失,我還不走呢,而且看到了沒有,我已經通知警備司了。”小胖子揮動了一下手中的通訊魔紋道。
“呵,找警備司?那胖子,還真以為我怕你是吧?也不問問我老陳在小籠城的名號,在我這里撒野,你還太嫩。”陳老板望了一眼汪武,又看了看那小胖子,一臉戾氣道。
坐在椅子上的小胖子,見陳老板根本就不吃這一套,多多少少有些虛了。
這小胖子并不是小籠城的人,而是距離小籠城有一段距離的北林城人,今天聽說小籠城的藥紋不錯,就打算采購一些的,也許是在北林城囂張慣了,結果卻發現,陳氏藥紋行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不過,雖然心中有些虛了,但是小胖子,還是擺出一副厲色,氣勢洶洶道:“好囂張啊,你們知不知道,我到底是誰啊?也不妨告訴你們…”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還沒等小胖子說完,肖弘穿過人群,語氣平和的問道。
毫不夸張的說,看到身著布衣的肖弘,緩步走了進來,陳老板與汪武的頭發,都直接炸了起來,尤其是陳老板,險些直接要昏厥過去了。
沒有錯,名義上陳老板的產業都是陳老板自己的,但是只有陳老板與汪武,才無比的清楚,到底誰才是老大。
迄今為止,肖弘過問的事情卻是不多,真的一點都不多,但是但凡過問的事情,企圖找麻煩的人,全部掛掉了,無一人幸免。
雖然眼前這些人挺招人恨的,但是罪不至死啊,更重要的是,陳老板真的不想將這件事情鬧的太大。
“你是什么人啊,到這里有你什么事?給我出去!”小胖子見肖弘穿得普普通通,一副土老冒的模樣,語氣毫不客氣道,接著便伸出手,推了肖弘一把。
然而,卻驚訝的發現,肖弘那看似平常的身軀,就如同一根鐵柱子一樣,不但沒有推動肖弘分毫,自己反倒退了好幾步。
小胖子心中不禁發出了如此的聲音,再一次將目光對準了陳老板,小胖子心中微微一寒,只見陳老板與汪武看待肖弘的表情,明顯充滿了顧忌之色。
“這位小哥,給我一點面子如何,不要再這里鬧事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嘛,和氣生財。”肖弘語調平和,然后從兜里摸出了十個金幣,遞了過去:“大家都有損失,這十個金幣,就當作醫藥費,如何?”
再看小胖子,望了望肖弘一副平和的模樣,又看了看陳老板與汪武看待肖弘的緊張之感,也并非不識時務。
“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算了。”小胖子接過金幣,又望了望一眼肖弘,便吩咐屬下離開。
待小胖子一行人走遠,肖弘緩緩蹲在店員面前,簡單的檢查的一下傷口,便吩咐汪武,將他扶到休息室中進行處理,這個月工錢加一個10個銀幣,算是補償。
“徐大師,這件事情還望您別太望心里去啊。”陳老板來到肖弘身旁,好言道。
“放心好了,我是不會動他們的。”肖弘語氣平和回應道:“我現在很想給小小白積點福報,若小小白能夠平安出生,快快樂樂的長大,我寧愿永不殺人。”
言罷,肖弘便轉身走出藥紋行,無比平和的朝著豪華魔紋車而去,然后小心翼翼攙扶著珍珍,進入到了小籠百貨商場。
可以說,從始至終,肖弘一點都不想成為魔,肖弘只想做一名普通人,珍珍的出現,小小白的出現,此時此刻,肖弘已經感受到了,自己正在像一個人一樣活著。
沒有仇恨、沒有殺戮、沒有阿諛我詐,有的只有平和、溫情,與那無盡的期待。
對于這一切的一切,肖弘倍加珍惜。
女人,無論是珍珍,還是其他任何一名女人,逛街這兩個字,對她們而言,仿佛都有著與生俱來的魔力。
挺著大肚子的珍珍,整整在小籠百貨商場逛了三個小時,才歡歡喜喜、一臉滿足的從商場之中走了出來。
再看肖弘的雙手,大大小小的紙袋,已經不下二十多個了,有給小小白買的,有的則是給珍珍買的。
對此,肖弘的臉色也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就那樣認作老黃牛。
站在街對面陳氏藥紋行中的陳老板,望著肖弘將一個又一個紙袋放入到魔紋車的后備箱中,臉上也閃過一抹淡淡的笑容,他還真切的記得,肖弘來時的模樣,狼狽、冰冷,而現在的他能夠從肖弘身上感受到的,已經沒有了冰冷,仿佛變得平易近人了很多,變得溫和了很多。
這仿佛才是肖弘,或許這已經不再是肖弘了。
不過,無論是還是不是,肖弘從來沒有這般快樂過。
小心翼翼將珍珍扶入到魔紋車中,肖弘便風風火火打開另外一個車門,進入其中,然后對保鏢點了點頭。
緊接著,魔紋車向著石東村,揚長而去。
夕陽西下,秋日的陽光,鋪灑在石東村金黃的麥田之上,依舊是一片安靜與愜意的景象。
平整的麥田之上,一座座稻草人,也在隨著微風搖曳,秋日的黃昏,已經有些微涼了。
此刻,在山坡的石屋之中,珍珍正將新買來的孕婦裝為自己換上,反觀肖弘就那樣“死皮賴臉”貼在珍珍隆起的肚皮上,靜靜的聽著里面的聲音,臉上時不時會傳來傻傻的笑容,窗外的陽光照耀在肖弘的臉上,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個大男孩一般。
“小白先生,你越來越像一個孩子了哦。”珍珍伸出小手,整理了一下肖弘的頭發,嬌滴滴道。
“那你是喜歡以前的小白先生呢?還是現在的。”肖弘柔聲問道。
“都喜歡啊。”珍珍流露出一抹甜甜的笑容道,然后也不再理會肖弘那孩子一樣的舉動,開始自顧自的整理著一件又一件嬰兒狀,顏色各異,款式也是各不相同,小小白還沒出世,差不多肖弘與珍珍就給他準備了幾十套衣服了,甚至還有玩具,等等等等。
到處都充滿著父母對孩子的愛。
這也無可厚非,肖弘很小就沒有了親人,珍珍亦是如此,二人過往的經歷也許天壤之別,但是起始點仿佛都是一樣的。
可是小小白的出現,無疑將他們從過往的不堪中拯救了出來,尤其是肖弘,小小白就如同那一望無際的沙漠中,一抹充滿升級的綠洲。
小小白是肖弘與珍珍共同的親人,唯一的親人。
而肖弘甚至也愿意為小小白放棄一切,只想守著他,這也許就是父親的一種責任,不讓他去品嘗失去父母的痛苦,這一刻,肖弘的心中,充滿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