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里是上邦真義國,怎么了?”珍珍有些詫異道。
肖弘沒有去回應珍珍的話,將烤熟的野山雞從火上拿下,接著扯下一大塊雞腿,遞給了珍珍,輕聲道:“吃吧。”
珍珍望了一眼肖弘,又看了看肖弘遞過來的,散發著肉香的雞腿,抿了抿嘴巴,最終還是伸出瘦弱的小手,抓住了雞腿,開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途中被咽到好幾回。
至于肖弘,只是眼角的余光撇了一眼珍珍可憐楚楚的模樣,沒有多言,將另外一個雞腿也扯了下來,放在了珍珍的身旁,然后自己開始大口大口吃起了其他的部位。
吃了一些雞肉,肖弘這個時候,也只覺得腹內終于有了一些溫暖,虛弱的身體,有些了一些改善,然后肖弘就那樣偎依在橋墩一側,靜靜望著夜空那璀璨的星斗,以及這個寂寥的世界。
你們還好嗎?
肖弘心中呢喃,目光之中有一絲柔情,也有一絲冰冷,一想到莫哈頓的模樣,肖弘滿是傷痕的拳頭,便緊緊的握了起來。
仇恨,依舊在肖弘的心中蔓延,復仇在心底燃燒,肖弘誓言復仇,肖弘誓言東山再起!
吧嗒。
就在肖弘如此想著的時候,一聲輕響,忽然從耳畔傳來,再看珍珍已經蹲在自己的身旁,小心翼翼將一個破破爛爛、坑坑洼洼的鐵杯推到了肖弘的身旁。
鐵杯之中冒著騰騰的熱氣,只是一杯開水。
看到這一杯開水,肖弘微微抬起眼皮,又看了看珍珍,除了那一大片燒傷留下的疤痕,臉蛋還算俏麗,雙眼之中,瞳孔清澈,一塵不染。
如同洛丹倫孩童一般清澈。不帶有絲毫的雜質,純潔無比。
“謝謝。”肖弘收回目光,拿起鐵杯,飲了兩口,頓時只覺得一股暖流襲遍全身,這種感覺,甚至要比補血紋丹,要來得更加純粹與自然。
只是一杯無比簡單的開水。頓時便讓肖弘緊繃的神經,松弛了下來,在這個略有些微涼的夜晚,肖弘竟然有了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一旁的珍珍,也沒有打擾肖弘,無聲的蹲在肖弘的身旁。也拿起一個大大的鐵杯,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躁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處在極度虛弱中的肖弘,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莫哈頓的臉不斷在肖弘的眼前縈繞,然后便是自己的親侍寒霜龍,在自己的眼前。化成碎片,再然后就是尼洛,關閉逃逸艙門望著自己的表情。
莫哈頓又一次追上了肖弘,黑色氣霧一點一點吞噬肖弘,肖弘有心掙扎,卻只覺得渾身無比。
撲騰!
當肖弘從睡夢中驚醒、直接坐起來之時,肖弘已經渾身是汗,目光之中,充滿了無盡的厲色!
“原來是夢。”
肖弘喃喃自語。然后用力用手。搓了幾把臉。
此刻天色已經大量,時間來到了清晨。再看珍珍已經在肖弘的身旁,放了一杯熱湯,是用昨天雞骨頭熬成的。
肖弘伸出手,泯了幾口熱湯,心神才稍微有所緩解,然后便緩緩起身,并且用手抓住了簡易的木杖,準備離去,肖弘不想在這里坐以待斃,更不想放過仇敵。
一股殺意,頃刻間,從肖弘的身上騰起。
“你要干什么去?你的傷,好像還沒有好…”
珍珍見肖弘想要離去,微微站起身,略有些怯懦道,兩根手指不停的揉搓著破破爛爛的衣角,目光之中,甚至還有那么一絲不舍。
究其原因很簡單,長久的孤獨,讓珍珍覺得難以忍受,試想一下,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整夜在橋洞之下,度過漫長的黑夜,究竟是何種的感受。
身旁有一個人,無論是好人還是壞人,最起碼,能夠尋求那么一絲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我有的我的事情,你我之間,不處于同一個世界,感謝你出手相救。”肖弘微微撇過頭,蒼涼的白發,縈繞在冰冷的雙眸之間,冷傲與威嚴并存。
珍珍沒有再說什么,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如同一個破破爛爛的小兔子。
反觀肖弘,停頓了片刻,最終緩緩將蒼涼的手伸入到魔紋包中,取出了一個強力的去疤藥紋以及美白藥紋,接著手臂輕輕一揮,一白一綠兩抹光暈直接從珍珍的臉頰劃過。
頓時,珍珍只覺得臉龐一熱,接著又是一陣清涼,大概只過去了短短的幾秒鐘之間,再看珍珍被燒傷的臉,已經變得平整如初,粉嫩嫩的俏臉,直接映照了出來,殘缺的肉芽已經生長了出來,以往那慎人的模樣,已經蕩然無存,除了那破破爛爛的衣服之外,已經變成了一個清麗的美人兒。
“感謝你救了我,這就算是回報,從此以后,展開你新生活吧。”肖弘再一次回望了一眼珍珍,然后便一瘸一拐,朝著遠方走去,身影最終沒入到了山林之中。
只留下,靜靜站在橋洞之下的珍珍。
微微轉過頭,當珍珍發現溪流之中的倒影,孤零零的目光不禁就是一變,只看到溪流之中,自己徹底被毀掉的臉,已經完完全全恢復了原樣,甚至比之前,還要顯得更加的漂亮,臉部的皮膚粉嫩嫩的。
如此的變化,在珍珍看來,簡直充滿了不可思議。
同樣,自己的臉再一次復原,不再那么慎人,珍珍也就可以展開新的生活,再一次望向肖弘消失的方向,珍珍的目光之中,有一縷欣喜,但更多的是感激。
反觀步入山林之中的肖弘,正在按照珍珍所說的方位,一點一點朝著山野之中,摸索了過去,由于右腿有傷,加之體內的內傷沒有痊愈,一路走來,肖弘可以步履蹣跚,就如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一般,微微弓著腰,一瘸一拐在山地之中行進。
憑借肖弘現在的狀態,即便能夠驅動魔翼,也駕馭不了了。
足足經過了二十幾分鐘的行走,來到半山坡處,肖弘就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自己來時乘坐的一號逃逸艙,艙壁已經斑駁不堪,布滿焦痕。
望著斑駁的逃逸艙,肖弘冷傲的目光之中,不禁閃過一抹蒼涼,親侍寒霜龍、尼洛,以及那數不盡的烈戈戰甲軍團,還有那一雙雙洛丹倫人的目光,不斷在肖弘的眼前縈繞。
“哎…”肖弘輕輕嘆了一口氣,如同飽經歲月滄桑的老者,并且輕輕撫摸了一下斑駁的逃逸艇,接著肖弘環顧了一下左右,稍微驅動了一下寒武,在身旁的草地上輕輕一掃。
轟隆。
一聲沉悶的聲響過后,再看肖弘身旁的土壤之下,直接伸展出一個直徑足有三米的寒冰柱,接著肖弘便讓寒冰柱緩緩消融,寒冰柱所在的地方,便形成了一個直徑三米、深三米的大坑,然后肖弘便一點一點將逃逸艙推入其中,并在上面灑上些許泥土,并在上面重新將草皮蓋上。
肖弘可以想像得到,得知自己未死,赤義聯合體的軍隊鐵定會翻遍整個泰格宇宙,尋找自己的下落,自己以這種狀態被發現,只有死路一條。
將所有的痕跡徹底磨平,肖弘便一屁股直接坐在了雜草地上,背靠一顆大樹,顯得氣喘吁吁,重傷未愈,肖弘的實力,無疑大不如前。
努力的喘了幾口氣,肖弘才從空間裂口之中,取出了兩個金屬箱,里面平整的放著一些簡易的制紋工具,以及一些常見的制紋材料。
調動體內的馭力,通過馭力感知了一下體內的傷勢,肖弘沉思了片刻,便開始利用手頭上簡易的材料,快速制作起藥紋。
其實憑借肖弘現在的實力,制作出大馭師四級的藥紋,才能夠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只可惜手頭上材料有限,只能因地制宜,制作出馭師一級的藥紋出來。
取出汲魂,驅動之后,連續調動馭力,肖弘只覺得胸口已經是火辣辣的,虛弱的身體,虛弱的馭力,在連續調動之下,明顯已經有些超負荷了,不過,為了盡快醫治傷勢,肖弘只能咬牙堅持。
這一刻,肖弘也能夠真真切切的體會到,體內的傷勢,比之前想象得要嚴重一些,尤其是莫哈頓那一下,雖然沒有完全擊中,雖然有不屈之鎧以及魔紋機體的防護,但是還是給肖弘造成了極大的傷害。
若完全擊中,后果不敢想象,這一次,肖弘也算是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馭空級的人物,到底是怎樣的實力。
簡直就是無限制的接近神明。
足足過去了二十分鐘,肖弘的手中便出現了兩個藥紋,由于肖弘是強忍痛苦制作出來的,加之材料有限,因此兩個藥紋并沒有肖弘之前制作的那么精細,不過,還是勉強能用。
同時,再看肖弘的嘴角,由于超負荷調動馭力,牽動內傷,嘴角已經再一次流露出了一縷鮮血,順著下巴低落在深灰色的衣襟之上。
努力的調整了幾下呼吸,肖弘便將治愈內傷的藥紋對準自己的胸口,然后微微咬緊牙關驅動!
頃刻間,一抹殷紅色的光束,直射胸口,頓時,肖弘只覺得胸口處,頓時傳來一股燥熱,緊接著時而奇癢難耐,時而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