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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 悲從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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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國西部的時區已經從二月九日邁過了午夜十二點,正式進入了二月十日的范疇。天使之城夜空之下的喧鬧依舊,格萊美頒獎典禮結束之后的熱鬧也依舊在空氣里沸沸揚揚,但終究是夜涼如水,所有的火花都在緩緩沉淀,逐漸下落成為馬路上的塵埃,然后靜靜得等待朝陽再次照耀大地。

  埃文貝爾洗澡過后,站在房間門口,看著坐在陽臺藤椅上的伊登一哈德遜,有些猶豫。面對伊登一哈德遜這樣的情況,他也不知道應談說些什么。埃文一貝爾回想了一下自己上一輩子和父母相處的情況,似乎他們始終都沒有走到情感波動如此激烈的地步,但是如果有這一天呢?

  埃文一貝爾搖了搖頭,這樣情況沒有真實發生在自己身上之前,他永遠都無法預料到自己的行為到底會如何。也許,他的反應會比伊登一哈德遜更加激烈,也許會更加消極,但誰又知道呢?

  埃文一貝爾最終還是邁開了腳步,走到了陽臺邊上,靠著落地窗,看著臉上帶著一塊塊勛章的伊登一哈德遜。此時的伊登一哈德遜從外貌上來看一點都不像是冰山,因為他的臉頰腫了起來,甚至還有一些淤血,在額頭、眼角、嘴角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顯得狼狽不堪;但是那張平靜的面容,卻讓人想起漂浮著冰塊的北冰洋,也許水面依舊在流動,但是隱藏在海洋深處的冰山卻讓暗潮洶涌。

  “不冷?”埃文一貝爾開口說到,他看到伊登一哈德遜就穿著一件單薄的恤,外面套著一件夾克外套,二月份的洛杉磯雖然說不上冷,但是午夜的溫度依舊十分寒冷。

  “我是冰山,忘記了?”伊登哈德遜的一句冷笑話,讓埃文一貝爾撲哧一下就笑了出來這家伙。

  埃文一貝爾往前走了兩步,走到陽臺上,看著洛杉磯那如同點燃著河燈的溪流般的美好夜景靜謐而祥和,但是肆虐的狂風卻讓他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你說明天報紙會如何報道?”

  “有人試圖威脅埃文一貝爾生命安全?或者,埃文一貝爾距離車禍發生僅有一線之隔?”伊登一哈德遜的聲音依舊帶著一絲調侃,讓他話語里的清冷減少了許多。

  埃文一貝爾抿了抿嘴,“你必須感榭我轉移了注意力。”回頭笑笑地看著伊登一哈德遜,換來了伊登一哈德遜的一個白眼。

  隨后,埃文一貝爾又轉過頭看向了城市的遠方,卻沒有說話。伊登一哈德遜過了一會,開口說到“你不打算安慰我一下?”

  埃文一貝爾聳了聳肩,“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終究還是覺得太冷了,走到房間里拿出一條毯子,將自己包裹了起來結果伊登一哈德遜看到,不由抱怨說,“你好歹也給我拿一條啊。”

  埃文一貝爾站在落地窗的窗口“你不是冰山嘛?”一句反駁直接讓伊登一哈德遜頓時吃癟,埃文一貝爾這才得意洋洋地將身上的毯子丟給了伊登一哈德遜,然后回到大廳上又拿了一條毯子,接著走了出來。

  “如果是我遇到了這樣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我會怎么做,可能我會和他狠狠地打一架說不定會把他用力地揍一頓。但我也不確定,因為我不是當事者。站在旁觀者的位置上說話總是太過簡單我不想說什么‘我懂你的感受,之類的廢話,因為我不懂。”埃文一貝爾靠著陽臺,對著伊登一哈德遜說到。

  聽到這番話,伊登一哈德遜嘴角浮起了一抹笑容,真正的笑容,他就知道,埃文一貝爾不是那種矯情又做作的人,這才是他的朋友口停頓了一下,伊登一哈德遜開口說到,“他們離婚了。其實她在之前找過我好幾次,就是為了要錢,我都拒絕了。結果她鬧到了法院去,要求法院強制我進行贍養的義務。”這里的她自然指的是伊登一哈德遜的母親凱西一哈德遜。

  埃文一貝爾只覺得自己太陽穴在隱隱抽痛,伊登一哈德遜這對極品父母還真是,川…極品。“那法院怎么劃?”這件事伊登一哈德遜從來沒有提過,而埃文一貝爾自從九月份發行新專輯之后,就一直忙碌到了現在,所以他不知道。

  “駁回了她的請求。”伊登一哈德遜淡定地說到。

  埃文一貝爾愣了愣,隨后才意識到,他現在是在美國。雖然這一輩子都已經過去了二十六年,但在某些方面,他還是沒有完全融入一個特別的文化之中。在美國,全國法律中是有要求兒女贍養老人的條款,但這些條款都有一個要求,“年老父母在無法照顧自己的情況下“而問題是,即使有這些相關條款,幾乎從來沒有實施過。即使州政府強迫兒女贍養父母,但也幾乎得不到任何社會和政治方面的支持。

  這樣的事情在中國、甚至在東方文化中是很難理解的,但事實上這在美國是再正常不過的,不僅是文化傳統的差異,而且還是社會福利制度造成的差異。在美國,無論是從文化傳統還是福利制度來說,兒女都沒有贍養父母的義務,甚至在道德準則之中來說,所有人也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簡單舉一個例子就可以證明了,即使老年人自身財力無法滿足生活需求,這時國家會站出來,用退休金制度、養老保險、甚至是州政府的補助金以及食物券等方式來為老年人提供幫助,而政府出資的養老院更是數不勝數,所以,贍養老人的義務根本是落不到子女頭上的。

  “今天他會找上門,倒走出乎了我的預料。”伊登一哈德遜開口說到,“本來我是打算狠狠揍他一頓的,發泄一下這些年我內心的苦悶。但仔細想想,其實他們沒有欠我什么,只是不負責任罷了,而錯的一直是我,不應該抱著不切實際的希望。”可以想象,在凱西一哈德遜和迪蘭一哈德遜真正找上門之前,其實伊登一哈德遜對父母還是殘留著一線希望的,只可惜,依舊破滅了,“所以,這算是對我的一個懲罰,一個教訓,。同時,也算是真正和他們劃清界線,以后再不會有所謂的父親和母親了。”

  難怪,伊登一哈德遜一開始會如此激動和憤怒,因為他還是抱著希望的;難怪,隨后伊登一哈德遜會越來越失望,以至于迪蘭一哈德遜動手時都不還手,因為他不是對父母失望了,更是對還抱著希望的自己失望了。

  埃文一貝爾扯了扯嘴角,“凱瑟琳聽到會傷心的。”其實伊登一哈德遜現在就是貝爾家的一份子,凱瑟琳一貝爾對待伊登一哈德遜完全就是一視同仁。

  伊登一哈德遜不由露出了一個笑容,“她是不同的。”伊登一哈德遜很難想象,如果他沒有和埃文一貝爾成為好友,如果沒有凱瑟琳一貝爾對自己的支持,那么今天他會淪落成什么樣子。也許他依舊能夠在律師事務所里贏得一席之地,但他終究也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罷了。

  “呼,總算走到一段落了。”伊登一哈德遜長長地松了一口氣,嘴角的笑容開始往上勾勒,逐漸變成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樣的笑容是埃文一貝爾認識伊登一哈德遜十幾年來從來沒有見過的燦爛。可緊接著,這個笑容就越來越大,直到伊登一哈德遜笑出了聲,“哈哈,哈哈,總算是結束了,終于。哈哈。”

  伊登一哈德遜的笑聲越來越暢快,越來越大聲,在蕭瑟的海風之中穿透云霄。但這種笑聲卻讓埃文一貝爾笑不出來,因為伊登一哈德遜笑聲里的悲涼和絕望是如此的清晰,就好像是全世界都毀滅了一般的沉重。那笑聲越響亮越明亮,那種蒼涼的灰心就越發可怕。

  這不是伊登一哈德遜,至少不是正常情況下的伊登一哈德遜,是埃文一貝爾從來沒有看過地冰山;這也是伊登一哈德遜,也許就是隱藏在他內心深處的伊登一哈德遜,小心翼翼地遮掩著自己對父母的渴望,即使嘴巴上斷絕了一切聯絡,但始終抱著一線希望,直到今天所有的希望都被斬斷的干干凈凈,他才開始嘲笑著自己的幼稚和可笑。

  伊登一哈德遜明明在笑著,但埃文一貝爾卻能夠輕易感受到他的悲從心來,那種傷心和痛苦是如此的聲嘶力竭,彷佛可怕的毒液,一點一點順著嗓子的震動流淌出來。洛杉磯的夜風越來越大,伊登一哈德遜笑得太過激動,以至于開始咳嗽起來,那猛烈的咳嗽讓伊登一哈德遜的臉部變得通紅通紅,但他卻依舊在斷斷續續地笑著,就彷佛要把過去二十多年來隱藏的笑容全部都釋放出來一般。

  埃文一貝爾只覺得一陣心酸,眼眶里的沉重就彷佛再也支撐不下去一般,他深呼吸了一下,走進了房間里,倒了一杯水,遞給了伊登一哈德遜,“你笑得太滲人了,周圍要報警說有命案發生了。”

  伊登一哈德遜邊笑邊咳嚕,就這樣看著埃文一貝爾,許久,笑聲一點一點小了下來,他整個人的精神就好像猛然被抽空了一般,臉頰一點一點褪色,最終變得煞白。他接過了水杯,“放心,這個連環殺手現在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你可以很輕松地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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