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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4 掌聲雷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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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埃文貝爾第三次登陸威尼斯,正如人們一直喜歡稱呼威尼斯為埃文貝爾的“福地”一般,現場的觀眾再次用最熱烈的掌聲將埃文貝爾送上了上帝的寶座。當“朱諾”在那歡樂輕快的音樂中,以一種漫畫式的幽默宣告落幕時,全場觀眾都面帶著燦爛的笑容,集體起立,然后用盡全身力氣鼓動手掌,以最直接的掌聲來傳遞自己內心的洶涌和沸騰。

  這就是第六十五屆威尼斯最耀眼的瞬間,全場六百名觀眾集體起立,雷鳴般的掌聲經久不息,即使埃文貝爾帶領著劇組成員走到了最前列,一而再再而三示意觀眾們請安靜,但掌聲依舊無法停止。這前前后后掌聲居然持續了十五分鐘,彷佛在今年電影節舉行期間所沒有辦法發泄的情緒,在這一刻都被宣泄了出來,那掌聲山呼海嘯一般在現場席卷而過,站在場外不明所以的群眾和記者,有種地動山搖的錯覺,但是看看外面晴空萬里的好天氣,這才確定,不是發生海嘯了,而是電影宮內部所有觀眾以海嘯般的掌聲表達對埃文貝爾、對“朱諾”的推崇。

  不知道掌心的細胞死了十幾億個之后,不知道雙手是否還有知覺之后,觀眾們這才作罷,掌聲稀稀落落地逐漸平復了下來,觀眾們長長舒出一口氣,壓抑了整整十天的沉悶之氣在此時此刻完全清掃一空。這才是電影節,這才叫做佳作,這才是電影的力量。

  陽光、明媚、俏皮、怪異、敏感、動人、溫暖…很難形容“朱諾”這樣一部電影傳遞出來的感受,唯一能夠讓所有觀眾確定的是,這是一部值得反復觀看的佳作,這就足夠了。

  站在最前面的埃文貝爾,一臉心滿意足的燦爛,他最喜歡這樣的時刻,不是因為沉迷于掌聲,而是喜歡觀眾看完自己作品之后臉上各異的神情。

  電影就是這樣一個載體,同樣一部電影不同人可以品出不同的味道,或喜歡或厭惡,或深思或不屑,或回味或摒棄,不管是正面的情緒還是負面的態度,看著觀眾因為自己作品而呈現出不同的感想,這就是一種享受。

  久違了,在世界旅行近四個月之后,埃文貝爾又感受到了這種熟悉的快樂和幸福,血液再次快速奔騰起來,卻不同于旅行時呼吸自由空氣、瀏覽大川河山的興奮,是一種成就感和滿足感在胸腔里碰撞激蕩。

  表面上看來,“朱諾”這部電影的拍攝似乎沒有“香水”或“血色將至”這樣的作品困難,但事實恰恰相反。”朱諾”不僅是埃文貝爾第一次嘗試原創劇本的作品,同時還讓埃文貝爾經歷了導演位置上的第一次瓶頸,在雕琢這部作品時,也許用小心翼翼這樣的形容詞是不正確的,但埃文貝爾的確是精雕細琢,力求將自己豐富的思想完全不著痕跡地融入電影之中。

  其實“朱諾”的題材就注定了,埃文貝爾要像以前的作品一樣將自己的想法毫無痕跡的融入進去,是十分困難地。簡單來說,未成年懷孕,周邊人態度如何,正面還是負面;墮胎問題,選擇派還是生命派,選擇派是主動當事人自己的選擇,生命派則是堅持不管什么原因墮胎都是堅決被禁止的…這些立場問題勢必要在拍攝過程中呈現出來,所以劇本本身其實就已經泄露了埃文貝爾的觀點。

  但重點就在于,埃文貝爾不想讓電影成為說教的載體,他傾向于將思考的空間留給觀眾自己。所以,可以想象,“朱諾”的拍攝挑戰是多么的嚴峻。

  雖然“朱諾”的拍攝過程前后才不過一個月多一點而已,但這是一段十分艱苦的過程。現在看著威尼斯電影節觀眾給予的回應一—而且還是正面的回應,并且是在埃文貝爾時隔四個月重新回到鎂光燈之下時,埃文貝爾內心充溢著無與倫比的幸福感。

  這就是身為音樂人、電影人的幸福了。所謂的人氣、所謂的銷量票房,所謂的獎項,都只是附加價值,真正的幸福是來自于創作的快異,來自于同類人的共鳴,來自于思想的傳遞和分享。埃文貝爾不止一次慶幸自己擁有了第二次機會,不僅因為他有了再次的生命,更因為他擁有了視線自己夢想的機會。

  現場觀眾的提問環節,關于墮胎的問題自然是最大的熱點,在歐洲,墮胎問題的敏感程度一點都不遜于美國,激烈程度絕對是不相上下,所以,類似于“埃文,你拍攝這樣一部電影,是對‘生命派’表示支持,堅決反對墮胎,對嗎?”的問題,層出不窮。

  埃文貝爾不由無奈地笑了起來,其實從電影的故事線來看,朱諾選擇里的生下孩子,而且為孩子選擇了一個很好的母親,這的確像是在為生命派唱頌歌。但事實卻非如此,“不,不,我從不在電影里清晰表達我自己的觀點,我只是拍攝了一個故事,希望你們從這個故事里找到自己的答案,生命派也好,選擇派也好,其實在‘朱諾’里都可以找到屬于自己的觀點。”

  埃文貝爾一向希望觀眾能夠從自己的作品里反思,因為他堅信,旁人給出的是意見,而思考則是自己在運作的事。電影不是信仰的宣傳載體,也不是什么科學教育途徑,電影只是導演意識的一個折射,至于這個折射面投射到每一個觀眾心中,將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和思考,那就是觀眾自己的事了。

  由于相關問題實在太多,即使埃文貝爾解釋過了,包括艾倫佩姬等人也都一再表示自己是“選擇派”,但問題還是層出不窮。埃文貝爾不得不中斷了觀眾對詹妮弗加納的集中轟炸,接過話筒說到,“我想大家都誤會了。這部電影其實是借著朱諾懷孕的事,闡述一個選擇的問題。”

  “我想說的是,人生會遇到無數個選擇的關頭,而我們屢屢因為瞻前顧后而畏手畏腳,導致每一次的選擇都變得格外艱難,甚至于今天的晚飯到底吃披薩還是意大利面的問題都彷佛是人生大事一般。”埃文貝爾的幽默讓現場哄笑了起來,“通過朱諾,我只是在闡述一個選擇的問題,人生的選擇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做出選擇之后,我們用于承擔自己選擇的未來。懷孕是這樣,生活里的其他事也是這樣。所以,我想大家沒有必要在墮胎這件事上如此執著,因為這不是故事的主體。就讓大家把自己的選擇藏在心里,提一切其他問題吧,這部分的問題演員們都不接受提問了。”

  其實埃文貝爾原本并不打算說出這樣想法的,因為在他看來,這部分也是觀眾們反思的內容之一。但是現場觀眾實在是太過執著,埃文貝爾幾乎忘了’意大利本來就是一個對墮胎敏感至極的國家,兩年前邁克李的“維拉—德雷克”不就在威尼斯掀起了軒然大波。所以,不得已之下,埃文貝爾為了保護幾乎要招架不住的演員,這才主動把話題轉移了開來。

  “朱諾”這部電影從根源上來講,不是懷孕的故事,更不是墮胎的故事,而是選擇的故事。其實這部電影和“神秘肌膚”是有相似之處的,埃文貝爾只是想講述一個成長的故事,只是“神秘肌膚”鎖定的是成長的陣痛,而“朱諾”鎖定的則是成長的迷茫。

  當然,“神秘肌膚”是一個讓人痛到流淚的故事,“朱諾”則是一個讓人笑到溫暖的故事,這也是不同之處。

  不過,從側面來看,現場觀眾在掌聲之后,對于電影的討論是如此熱情,這也說明了“朱諾”這樣一部輕喜劇,引發的反思遠遠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朱諾”放映結束之后的觀眾見面會,足足持續了一個小時,要不是組委會第三次重申記者見面會已經遲了的話,估計觀眾還是不愿意散去。

  埃文貝爾等人要參加的不是“朱諾”的記者見面會一—電影發布會在首映之前就舉行完畢了,而是威尼斯電影節閉幕式之前的一個簡單媒體見面會,目前還在威尼斯的演員、導演等人都會出席,也算是一個小型酒會。

  “朱諾”劇組因為觀眾太過熱情而遲到的消息,在記者見面會上早就傳遍了,雖然大家早就預料到“朱諾”不可小覷,畢竟埃文貝爾的金字招牌可不是虛名,但因為電影的題材問題,記者們都還是略顯保守,甚至認為埃文貝爾江郎才盡的觀點都有不小的支持率,可是現在呢?威尼斯的觀眾用最實際的行動向所有人證明:埃文貝爾出品,絕對不會讓人失望。

  除了威尼斯的觀眾們,有幸參加“朱諾”首映式的媒體毫無疑問都是全球聞名的頂尖專業媒體,他們也在第一時間為“朱諾”撰寫了影評,以一篇贊譽聲拉開了埃文貝爾贏得導演大滿貫之后第一部作品的評論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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