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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9 夢回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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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的洛杉磯依舊繁華異常,漫天的星斗與城市里璀璨的燈光交相輝映,公路上雖然不是車水馬龍,倒也是人來車往,比起白日里的煩躁喧鬧來說,夜里的熱鬧反而多了許多妖艷的色彩,讓天使之城披上一層繽紛的霞衣,風情萬種。

  布萊克-萊弗利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她只感覺有些口渴,需要一些水來滋潤自己干燥的喉嚨。視線里并不是完全的黑暗,月光和星光從沒有拉窗簾的落地窗里灑落進來,映著房間幽藍幽藍的,房間里的擺設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布萊克-萊弗利輕手輕腳地坐了起來,看了一眼躺在自己身邊的埃文-貝爾,為了不吵醒愛人,她必須放輕腳步才行。

  掀開被子,雙腳輕輕地踩在地毯上,當果露地皮膚接觸到夜晚的空氣時,布萊克-萊弗利只覺得浮起了一堊層薄薄的雞皮疙瘩,甚至還打了一個冷顫,她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件襯衫——是埃文-貝爾的,披在了肩頭,然后墊著焦點走到了廚房里,拿起水杯打開水龍頭接了大半杯水,往喉嚨里倒了下去,這才覺得喉嚨稍微好了一些。

  扶著水槽,布萊克-萊弗利恍惚著回憶剛才的夢境,就好像自己靠在火爐邊上一般,整個人都快要著火了。回頭看向了臥室的方向,布萊克-萊弗利不由笑了笑,估計就是埃文-貝爾的原因了。因為體質的關系,男人就是純天然的火爐,冬天的時候倒還好可現在都已經五月初了,火爐的功能就從保暖變成了炙烤。

  又喝了兩大口水,感覺身體似乎有些涼了,布萊克-萊弗利這才把杯子清洗了一下,重新放到洗碗柜里然后墊著腳尖回到了臥室。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埃文-貝爾那健壯的身體由被子描繪出鮮明的曲線,布萊克-萊弗利嘴角的笑容不由就勾勒了起來,很多時候,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東西,就這樣靜靜看著對方,就是一種幸福。

  此時,埃文-貝爾卻稍微翻了翻身唇瓣間溢出了輕微的呻吟。這個呻吟似乎還帶著一些痛苦和焦躁,在月光涂抹的房間里幽然響起,嚇了布萊克-萊弗利一跳,她的笑容不由收了回來,眉頭彷佛條件反射一般就朝中間聚集了過去,她躡手躡腳地走到了埃文-貝爾這一側的床頭。

  在月光的倒映下,埃文-貝爾鮮明的五官可以輕而易舉描繪出來,但此時埃文-貝爾的狀態顯然不太好濃密的眉毛緊緊地糾纏在了一起,兩側的臉頰因為牙齒緊緊地咬合著而變得僵硬起來,甚至可以看到下巴線條的緊繃,額頭上有著一堊層薄薄的汗水,很是嚇人。整張臉都因為體溫的上升而泛著粉紅色,難怪剛才布萊克-萊弗利會被熱醒埃文-貝爾的狀態實在太不對勁了。

  布萊克-萊弗利第一反應就是埃文-貝爾的胃疼發作了,這頓時讓她的精神完全清醒了過來,原本還有些愜意慵懶的狀態完全消失緊張和擔憂剎那之間占堊據了腦袋。

  布萊克-萊弗利從被子底下找到了埃文-貝爾的雙手,那寬厚的手掌已經緊握成拳頭,甚至可以感受到整個手臂肌肉的緊縮,布萊克-萊弗利用自己的雙手將埃文-貝爾的兩個拳頭包裹起來,輕輕拍了拍埃文-貝爾的臉頰,“埃文埃文!”布萊克-萊弗利只覺得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她可以感受到正在發熱的眼眶但她卻知道此時自己不能慌亂,她強迫自己把所有的負面情緒都壓下來,希望自己能夠冷靜。

  布萊克-萊弗利的呼喚聲逐漸開始變大,她的右手已經開始去尋找手機了,但就在這時,布萊克ˇ萊弗利卻感覺到自己的左手傳來一陣巨大的力量,然后就看到埃文-貝爾呼地一下坐了起來,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埃文,埃文,你怎么了?”布萊克-萊弗利也顧不得再去找手機了,連忙抓住了埃文-貝爾的雙臂。

  埃文貝爾似乎此時才發現了聲音的來源,他長長舒出一口氣,“沒事,我沒事。”埃文-貝爾拍了拍布萊克-萊弗利放在自己身上的手背,“噩夢,只是一個噩夢而已。”

  得到了這樣的答案,但布萊克-萊弗利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放松下來,她想要站起來,坐到床沿上,卻發現自己的雙腳居然有些發軟,而她整個人更是直接坐在了地毯上,她自己卻全然未知。布萊克-萊弗利也沒有時間再去管自己的狀態了,她深呼吸了一下,大腦重新控制住了雙腿,站起來之后,坐到了埃文-貝爾的身后,然后用自己略顯冰涼的手去觸碰埃文-貝爾的額頭,雖然有些發熱,但還好沒有到發燒的程度。布萊克-萊弗利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她將右臉頰靠在了埃文-貝爾光滑的背部,感受著那如同火爐一般的體溫,聽著埃文-貝爾逐漸平緩的心跳,她的情緒這才逐漸安穩了下來。

  埃文-貝爾抱著布萊克-萊弗利環繞自己的雙臂,低聲說到,“我沒事,只是做了一個噩夢。不用擔心。”埃文-貝爾也可以猜到,自己剛才的狀態是把布萊克-萊弗利嚇到了,所以刻意放緩了語氣,輕聲安撫著布萊克-萊弗利焦躁的情緒。

  “沒事就好。”布萊克-萊弗利低聲回到。最近埃文-貝爾用餐方面一直都很小心,胃病也有段時間沒有發作了,還好這只是虛驚一場。因為埃文-貝爾的胃總是有老毛病,布萊克-萊弗利對于這方面一直都很警覺,還專門去咨詢了許多醫生。胃病雖然看起來不是大毛病,但不管是慢性還是急性的,都有轉化成為癌癥的可能性,必須給予足夠的重視,不能聽之任之。所以,布萊克-萊弗利剛才是真的被嚇到了,眼淚就差點要控制不住了。

  此時知道埃文-貝爾真的沒事之后,布萊克-萊弗利的眼淚又差點要決堤,她緊緊地抱著眼前的男人,用自己的皮膚去感受著埃文-貝爾的存在,耳朵里傳來埃文-貝爾有力而平緩的心跳,布萊克-萊弗利才有真實的存在感。

  待情緒平穩下來之后,布萊克-萊弗利才站了起來,走到了浴室,擰干了一條毛巾,再次回來時坐到了埃文-貝爾的面前,把毛巾遞給了埃文-貝爾,讓他將額頭上密集的汗水擦干凈,否則感冒就不妙霊了。

  “做了什么噩夢?”布萊克-萊弗利透過月光仔細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彷佛擔心自己以眨眼他就會消失不見一般。

  埃文-貝爾沒有立刻回答,把布萊克-萊弗利抱進了懷里,深深地吻了下去,松開來之后這才說到,“我夢見了…地震。”埃文-貝爾此時才回神過來,憶起了夢中可怕的場景。

  地動山搖、山崩地裂,在天災面前,人類就如同無數的螻蟻一般,是如此渺小,高樓大廈頃刻間化作烏有,山河移位、滿目瘡痍。生離死別在每一分每一秒上演著,這不是電影不是小說,一切都如此真實如此殘忍如此可怕。生命是如此脆弱,彷佛輕輕碰觸一下就會煙消云散,任何的雄心壯志、任何的狂放不羈、任何的張揚自信,在自然的打堊壓之下,都不復存在。

  埃文-貝爾夢見了自己坐在一間教室里,大地突然就開始搖晃起來,所有的孩子都開始尖叫,但一切都好像默劇一般,沒有聲音,埃文-貝爾大聲向孩子們喊著“出去,快出去”,但卻沒有人聽到他的喊話,然后大樓就倒塌了,黑暗幾乎在一瞬間就吞噬了這間教室,埃文-貝爾整個人就不斷下落,再下落,那一個個鮮活的生命在黑暗到來的同時,剎那間消失殆盡。此時聲音才出來,沒有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沒有痛哭流涕的呼喊聲,只有沉悶的轟隆聲,那是鋼筋水泥倒塌時相互碰撞發出的聲音。

  埃文-貝爾被壓在一面石墻的地下,眼前的視線完全被困住了,除了沙石塵土之外,什么都沒有,他試圖呼救、試圖喊叫,但卻發現,在轟隆隆的聲音里,自己的聲音完全被淹沒了,什么也發不出去,什么也接受不到。

  黑暗就這樣將他完全淹沒,埃文-貝爾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從下半身流失,伴隨著那汩汩流淌的血液一起消失在殘垣斷壁之中。生命力的消失是如此真實如此貼切,甚至比他重生那一刻車禍的沖擊力都還要清晰,他甚至可以感受到視力、聽力變得無比敏感,黑色之中似乎多出了七彩的繽紛,建筑物倒塌的嘈雜之中似乎多出了救援部隊的聲音。但他卻沒有辦法呼救,因為他就連發出聲音的力氣都在一點一點消失。

  埃文-貝爾只覺得眼皮越來越重,世界越來越模糊…就在這時,布萊克-萊弗利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埃文-貝爾的耳邊響起,一下就把他從極度的黑暗之中拉了出來。夢境,醒了。

  但埃文-貝爾卻忽然意識到,這個夢境,是夢,也不是夢。因為,今天似乎就是2年五月十二日。

大熊貓文學    大藝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