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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5 選擇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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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他的確是注定要一個人的。就像上一輩子一樣,只要想到這里,心就會用力地抽痛著。埃文貝爾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埃文貝爾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原地,他忽然意識到,過去這一個月以來,他為了追求幸福而做的努力,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廂情愿,一切都只是他自私的借口。每一個電話、每一封短信、每一次接觸,甚至是每一次來電顯示,對于安妮海瑟薇和布萊克萊弗利都是一種傷害,他就殘忍地在她們的傷口上不斷撒鹽。

  按照他自己的想法,他希望和安妮海瑟薇在一起,卻不希望放開布萊克萊弗利的手,只有她們都在自己身邊,才是幸福,這才是生如夏花的人生。但這只是他的想法。那么布萊克萊弗利呢?那么安妮海瑟薇呢?她們又應該怎么辦?

  腦海中再次浮現出布萊克萊弗利的身影,她那消瘦的身影在瑟瑟的秋風之中似乎隨時都會被吹走一般,那深深的黑眼圈,比起眼淚來說,更像是一種無聲的指控,述說著她的掙扎、糾結和苦痛。她是如此深愛著自己,但卻被當頭棒喝,夢碎了,醒了,生活的殘酷——不,是他的殘酷就這樣把她拖入了死亡的沼澤。

  安妮海瑟薇呢?她不愿意接他的電話,因為不知道在愛情上應該怎么辦;但是她又愿意給他打電話,因為電話另一端的男人不是“愛人”而是“朋友”。這是一種怎么樣的煎熬,甚至可以想象安妮海瑟薇在電話另一端巧笑顏兮的時候,心頭卻在滴血。宛若在刀尖上舞蹈一般,優美的舞姿卻灑下了一地的慘烈。

  上帝,他很自私,他真的真的很自私,為了自己的生如夏花。為了自己的隨心所欲,他狠狠地傷害了兩個深愛著他的女人,愛得越深,傷得就越重,那深可見骨的傷口。讓兩個女人都遍體鱗傷。

  也許,埃文貝爾可以在音樂上在電影上在設計上在生活上隨心所欲,但是感情卻不行,因為感情一旦付出了,就無法由心,這就不是可以控制的了,特別是當感情是如此深刻而真摯的時候。他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放手一搏。應該努力去爭取自己的幸福,但問題在于,他的努力他的堅持他的拼搏,都是一把利刃,在自己愛的人身上留下無數傷口。一道,又一道。他錯了,他錯得離譜,感情是沒有辦法生如夏花的,因為最終受傷的將會是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埃文貝爾忽然意識到。放手,也許才是最好的選  放手?心里的潮水頓時翻江倒海起來,他只感覺周圍的空氣瞬間都被抽空了一般。但是臉色卻沒有因為窒息而變得漲紅,相反血色卻如退潮一般悉數褪盡。埃文貝爾可以清晰地感覺到,心頭傳來撕裂般的疼痛,鮮艷的血珠一顆一顆地冒出來,那種深入骨髓的痛苦,讓四肢都無法控制地輕輕顫抖起來。愛情。就是如此,幸福時能夠讓人飛上云霄。但是悲傷時卻能夠讓人痛徹心扉。

  埃文貝爾深呼吸了一下,右手還是在顫抖著,他又深呼吸了一下,握著手機的手才稍微穩了一些。埃文貝爾知道,這是他必須做的,也是他自私的代價。想要左擁右抱,想要生如夏花,想要追求幸福,這就是他失敗時必須付出的代價。

  撥通了布萊克萊弗利家的電話號碼,沒有人接,答錄機自動運作起來,埃文貝爾只是說道,“布萊克,我知道你在家。接電話吧,如果你不接的話,我會一直打的。”

  布萊克萊弗利蜷縮在沙發上,看著距離自己不到一手距離的固定電話,一動不動。那雙通紅的眼睛顯然剛剛哭過不久,那雙頰更是凹陷了下去,顯然最近瘦得厲害。是埃文貝爾的電話,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帶著一點疲憊,布萊克萊弗利想要接起電話,但是她竭力讓自己不要去接,因為她害怕自己接起電話之后,就會像一個脆弱的小女孩,嚎啕大哭,她真的好想他,她真的好恨他,她也真的好恨自己。

  電話鈴聲就這樣響著,響著,無限次循環,就好像恐怖電影里的鈴聲一般,在深夜的大廳里不斷回響。布萊克萊弗利清晰地感覺到了埃文貝爾的堅持不懈,電話鈴聲已經持續響了半個小時,但依舊沒有放棄的打算。

  “鈴鈴鈴”的電話鈴聲讓布萊克萊弗利猛地一下伸手抓住了電話聽筒,她終究還是沒有忍住,她想要破口大罵,她有一肚子的憤怒要發泄,但是接起電話之后,聲音卻冷得像一塊冰,就連她自己都打了一個激靈,“你就是存心不想讓我睡覺,對吧?”

  埃文貝爾輕笑了一聲,那細微的笑聲通過電話傳了過來,就好像窗外那稀薄清冷的月光,“你終于接電話了。”

  埃文貝爾聲音的鎮定讓布萊克萊弗利覺得很沮喪,為什么他可以如此冷靜,而自己卻像一個瘋了的女人,“所以,你到底有什么事?”布萊克萊弗利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疏遠一些,但是喉嚨里傳來的顫抖,卻讓她的聲音有些失去了控制。

“我們分手吧。”埃文貝爾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就好像越過了一個寬大  的山谷,晃晃悠悠地傳了過來。

  這只是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了,但是埃文貝爾的內心卻有著更多更多翻滾的思緒。“我愛你,所以我決定放手。因為我不能為了我自私的想法,就把你牢牢抓在手里,然后看著你痛苦,看著你掙扎。我知道,分手也是一種殘忍,也是我單方面的自我決定,但是在我把事情的真相揭露的那一刻,其實我就在你的心里不斷制造傷口,唯一停止傷害你的方式,就是放你自由。我不是一個好男人,不值得你為我掙扎。”

  但埃文貝爾知道,他沒有必要把這些話說出來,他沒有必要為自己解釋,他應該停止對布萊克萊弗利的傷害,還她一個自由。所以,他只選擇了最簡單直接的辦法,只說了一句話,如同利刃一般的一句話,干脆利落地斬斷了所有思緒。

  “為什么?”布萊克萊弗利聲音里的顫抖已經控制不住了,“是不是因為你發現光明正大地腳踏兩只船的計劃行不通了,所以決定放棄我,去選擇其他女人?還是因為你覺得不再被一段感情所束縛著,重新恢復你自由的單身?亦或者是你覺得你已經玩夠我了,所以現在不想再讓我糾纏你了。”

  埃文貝爾將電話的聽筒稍微拿遠了一點,他的嘴角在微微抽搐著,唯恐自己不小心溢出的抽泣聲就被布萊克萊弗利聽到,而他不能,他必須狠下心,長痛不如短痛,不能再繼續自私下去。放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是。”埃文貝爾的一句話切斷了布萊克萊弗利所有的念想,“你那要死不活的樣子做給誰看,我早就警告過你了,我不是一個好男人。現在我玩膩了,你又不肯讓我左擁右抱,所以我覺得我們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埃文貝爾深呼吸了一下,心又開始痛了起來,就好像有一個攪拌機在里面折騰一樣,這讓他幾乎整個人都蜷縮了起來。“所以,我們分手吧。早在你向我告白那一天,你不就應該做好這樣的準備了嗎?我會有外遇,我會有一夜情,我甚至還會…”

  “住口,你住口。”布萊克萊弗利打斷了埃文貝爾的話,她終于再也忍不住了,“你這個自私自利的男人,你永遠都只為自己著想,你就是一個愛著自己的混蛋,我希望你下地獄。你永遠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把你撕碎。”布萊克萊弗利盡情地宣泄著內心的憤怒,然后大吼了一聲,“我恨你,我會恨你一輩子,去你的!”就直接把電話砸了出去。

  布萊克萊弗利看著支離破碎的電話,渾身的力氣就好像被抽空了一般,癱倒在沙發上。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愛情結束了,折磨也結束了,苦惱結束了,糾結也結束了,一切的一切,都結束了…但是,心為什么空蕩蕩的,為什么?

  布萊克萊弗利緊緊抱著自己的雙膝,然后就像一個傻子一樣,嚎啕大哭起來。心真的好痛好痛,是因為舍不得,還是因為不甘心,亦或者是因為為自己不值,還是說因為,依舊沒有放下?

  黑夜就是最好的保護傘,布萊克萊弗利就蜷縮在沙發的角落,放聲大哭著。幾個星期前,埃文貝爾告訴自己他出軌了,而他居然還同時愛著兩個人。從那時候開始,布萊克萊弗利的心就糾結在了一起,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么辦,她想放手,卻沒有勇氣;她想拼搏,卻沒有目標。她的生活完全亂作了一團。

  現在,一切都結束了,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好累。但即使如此,心底那個烙印著“埃文貝爾”的角落依舊在隱隱作痛。眼淚和黑夜的顏色混雜了一起,就好像毒素一般,一點一點地從心底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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