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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4 楚門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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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文-貝爾不僅僅是在譴責竊聽丑聞,更是借著“世界新聞報”這次事件譴責了整個媒體新聞行業的陋習。事件,越鬧越大了。

  其實埃文-貝爾知道,新聞行業之所以會有這樣的進化,也是有社會的需求才會如此的,這是一個社會意識形態的變化,不是他一個單獨個體就能夠改變的事實。但竊聽丑聞的爆發還是讓埃文-貝爾感觸良多,他是在為米莉-道勒鳴不平,同時也是在為自己所代表的公眾人物鳴不平。

  想象一下,如果不是新聞記者已經習慣于用竊聽手段去竊取公眾人物的新聞,從而滿足了大眾們的好奇心;那么當米莉-道勒失蹤事件引起廣泛注意時,“世界新聞報”就不會想到要利用竊聽的手段去謀求更多的信息更多的細節,那么道勒一家的毀滅性打擊也許就不會發生了。

  竊聽丑聞固然是“世界新聞報”的丑陋行為,但更是整個新聞行業畸形發展的一次警告,更是信息時代里一次嚴肅警鐘。公眾人物的權基本已經消失,那么缺乏更多刺激的新聞媒體遲早會有一天把魔手伸向普通民眾,因為無冕之王可沒有蝙蝠俠的那份自制力,在利益的誘.惑面前,他們甚至愿意把靈魂出賣給魔鬼。

  埃文-貝爾相信,竊聽丑聞應該嚴厲懲罰“世界新聞報”,即使像上輩子一樣將報紙關閉都不足夠,甚至于還應該讓新聞集團,乃至整個新聞界都得到警醒。埃文-貝爾對于肖恩-霍爾所說的要讓新聞集團也付出代價,實在是再同意不過了。

  所以面對媒體送上門的漏洞――率先提起了拒絕授勛的事,埃文-貝爾完全就是在借題發揮,他是故意借著竊聽丑聞為理由發作整個記者群體和所有熱愛八卦的普通民眾。

  現在市民們的娛樂心態已經十分膨脹,他們甚至是樂于在“世界新聞報”上閱讀到各種名人的爆料,所以即使公眾人物被竊聽了・也無法觸及他們內心的道德底線。只有當他們意識到,自己也是攻擊目標范圍之內的,人人自危的情緒才開始蔓延開來,這才有了這次竊聽丑聞的爆發。

  這是一種病。

  埃文-貝爾想起了1998年一部驚艷全球的作品・“楚門的世界”。這部電影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一個電視制作公司收養了一名嬰兒,他們刻意培養他使其成為全球最受歡迎的紀實性肥皂劇“楚門的世界”中的主人公,公司為此取得了巨大的成功。然后這一切卻只有一人全然不知,他就是該劇唯一的主角―楚門。

  楚門從小到大一直生活在一座叫桃源島的小鎮――這實際上是一座巨大的攝影棚,他是這座小鎮里一家保險公司的經紀人,楚門看上去似乎過著和常人完全相同的生活,但他不知道的是・生活中每一秒鐘都有上千部攝像機在對著他,每時每刻全世界都在注視著他,更不知道身邊包括妻子和朋友在內的所有人都是“楚門的世界”的演員。

  這部電影之中的主角楚門在自己不知情的情況下被制造成舉世聞名的電視明星,卻被完全剝奪了自由、乃至尊嚴,成為大眾娛樂工業的犧牲品。同時也是對唯利是圖、踐踏人權的社會現象的強烈諷刺,更是對媒體“無冕之王”的價值觀進行了強烈的批判。

  其實公眾人物就是楚門,人們不僅不會譴責媒體將“楚門”們生活曝光的行為,反而樂此不疲地觀看節目的播放・就好像是一出活色生香的真人秀,他們將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偷窺“楚門”們生活、踐踏“楚門”們尊嚴和人權的基礎上,他們也成為了媒體的幫兇。但當有一天・當人們發現自己也是楚門的時候,那種從心底涌上的恐懼就爆發了出來。

  這就是竊聽丑聞爆發的根本原因,因為人們發現自己就是楚門――或者說有成為楚門的可能,他們害怕了。

  這是多么可笑的一個局面,竊聽事件本身是新聞媒體的一件丑聞,但何嘗不是整個社會的一種悲哀呢?

  埃文-貝爾看著眼前沒有出聲的記者媒體,最后說道,“這是一個楚門的世界,但沒有人想要成為楚門。

  說完之后,埃文-貝爾就撥開了眼前密集的記者群體・朝游行隊伍走了過去,和大家匯合。留在身后的記者們全部都愣住了,他們想要提問的問題,埃文-貝爾都回答了,不僅如此,甚至還做了進一步的深入剖析和指責。特別是埃文-貝爾的最后一句話・“楚門的世界”,看過這部電影的記者都站在原地,思緒翻涌。

  埃文-貝爾回到了游行隊伍,馬丁-弗里曼第一個就迎了上來,雖然兩個人只是在“真愛至片場有過簡短的交談,但這并不妨礙馬丁-弗里曼對埃文-貝的佩服――不是其他方面,只是單純因為剛才埃文-貝爾的講話和態度,讓馬丁-弗里曼佩服不已。

  “你的講話真的是太酷了。”馬丁v弗里曼和埃文-貝爾握了握手,“‘楚門的世界,?”馬丁-弗里曼笑了笑,然后豎起了自己左手的大拇指。

  埃文-貝爾聳聳肩,“我只是被竊聽的事弄煩了而已。”埃文-貝爾輕描淡寫地說到,反正現在媒體都知道他就是竊聽的受害者之一。埃文-貝爾回頭看了記者群一眼,他能做的就是這些了,他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幫助了肖恩-霍爾,同時也給了整個新聞行業一刀,但至于事件后續會如何發展,新聞行業又會有什么影響,就不是埃文-貝爾一個人的力量能夠控制的了。

  在這種社會事件之中,個人力量總是太過薄弱,埃文-貝爾是如此,肖恩-霍爾也是如此,即使是“衛報”也是如此。

  回過頭時,埃文-貝爾看到了休-格蘭特,他正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兩個人的視線接觸到,休-格蘭特沒有任何反應,只是仔細看了看埃文-貝爾,約莫兩秒之后,這才移開了視線。雖然休-格蘭特和埃文-貝爾一向不對付,就差沒有在媒體上大打出手了,但這一次,休-格蘭特對于埃文-貝爾的行為卻是十分敬佩的:他自己就是竊聽丑聞的堅決打擊者,而他的決心還是不如埃文-貝爾來得強硬。

  “你不擔心媒體之后找你的麻煩?”馬丁-弗里曼的聲音把埃文-貝爾注意力拉了過來。可以想象,埃文-貝爾今天發表這番言論之后,未來肯定是會成為媒體的眾矢之的,很難有安寧之日了。

  埃文-貝爾不僅沒有緊張,反而是哈哈大笑起來,“媒體從來就沒有放過我的打算,不是嗎?”不管埃文-貝爾今天的發言有多少效果,媒體對他對公眾人物的態度都不會有本質的改變,即使有所收斂,但是八卦、緋聞、爆料・・・・・・該刊登的,各大媒體都絕對不會手軟。而埃文-貝爾從來就是狗仔隊們窮追不舍的焦點,“不過就是多幾輛狗仔隊的車跟著我罷了。”埃文-貝爾毫不在意地就揭過了這個話題,讓馬丁-弗里曼啞然失笑:埃文-貝爾的這份胸襟可不是常人能有的。

  “走吧,游行不才剛開始嘛,我看又要喊口號了!”埃文-貝爾指了指重新開始組織起來的游行隊伍,示意讓馬丁-弗里曼一起上去,兩個人并肩一起加入了游行的隊伍中。

  竊聽丑聞爆發才不會三天,就以日新月異的速度發展著,“世界新聞報”此時已經完全焦頭爛額了,其他新聞媒體未嘗沒有抱著幸災樂禍的心態在一旁觀戰,無論他們是抱著伸張正義的心情,還是落井下石的心情,亦或者是炒作新聞、博取銷量的打算,但沒有人會否認,自己就是積極地在收集更方面的證據,希望能夠讓“世界新聞報”竊聽丑聞的事件脈絡變得更加清晰。

  但今天聽到埃文-貝爾的這一番話,丑聞的錯誤是在“世界新聞報”身上,但整個新聞界,乃至于現在社會對于八卦、爆料的關注才是真正的土壤。正是這片已經腐爛潰敗的土壤里,滋生出了“世界新聞報”采用竊聽手段去入侵普通公民生活的事件。

  剎那間,竊聽丑聞事件爆發出的能量呈現出兩倍、三倍的態勢增長起來!不僅是媒體們,社會學家、政治人物、公眾人物都紛紛站了出來,對埃文-貝爾的言論發表了看法,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竊聽”,更是整個新聞行業與民眾需求的糾葛,甚至牽扯到了新聞道德、新聞規范等深層次的問題。整個形勢的變化讓人完全無法預料。

  當然,即使媒體互相指責,但整個社會環境也不可能馬上就發生改變。說到底,人們對于八卦的需求是來源于精神生活的空虛――這是伴隨著科技進步、社會進步而導致的結果,還來源于對于偷窺的好奇――這是人性劣根性伴隨著網絡時代的發揚光大而被徹底激發出來的屬性,這些情況都不是說改就改的,說得玄乎一些,其實就是歷史前進的必然。

  所以,媒體們、社會學家們相互指責、仔細討論之后的最終結果,還是落到了“世界新聞報”身上,誰讓“世界新聞報”就是這一次的典型,竊聽丑聞的爆發才是最顯眼的靶子。繞了一圈之后,集中在靶子身上的視線越來越多,而對于“世界新聞報”的譴責即使用過街老鼠都不足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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