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潘寶山忘情于和鄧如美的世界時很幸福,而思緒一旦跳躍了出來,念及劉江燕,又變得萬分忐忑。
不道不德,不仁不義,作為人夫人父,潘寶山這樣評價自己,原本他打算要回家看看,但現在已經沒了勇氣,因為和鄧如美之間開花結果的事對他刺激太大,愧疚之心本來就有,現在幾乎已經是到了無以復加的境地。
當然,潘寶山也知道回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不過眼前還能有什么更好的選擇,他希望隨著時間的消逝,能讓自己變得能坦然接受這一切,直接一點說,就是變得厚顏無恥一些。
矛盾的交織,讓潘寶山半夜安伏,半夜輾轉,他的心很累,直到天明時分,才沉沉睡去。
上午九點,潘寶山醒了過來,對外面喊了一聲。
“醒了。”鄧如美聞聲從客廳走進來,坐到床邊柔聲問道:“想吃點什么。”
“來點豆漿吧。”潘寶山坐起身子伸了個懶腰,“再來兩個煎蛋。”
“就知道。”鄧如美微微一笑,“豆漿早就榨好了,煎蛋馬上就去做,你先去洗漱一下,時間剛好。”
十分鐘后,潘寶山摸著干凈的下巴坐到餐桌前,鄧如美已經把早餐擺好了。
“今天有什么安排。”鄧如美問。
“回雙臨去。”潘寶山道,“這段時間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分不開身。”
“還真是要過家門而不入。”鄧如美道,“也沒必要吧。”
“唉,其實不回家也不是因為工作。”潘寶山由衷一聲輕嘆,又立刻說道:“具體說,也應該是為了工作,馬上還要見幾個人,把有些事安排一下,畢竟松陽這邊來了姚剛,還有更難對付的廖望,必須小心著。”
如美點點頭,女人的敏感讓她很清楚潘寶山的心思,之所以不回家,是因為對家庭的愧疚感,跟工作沒有半點關系,不過此時也不能多說些什么,從內心來講,她深有同感。
“如果事情進展得順利,中午我就往雙臨趕,實在不行的話就下午再走。”潘寶山道,“不管怎樣,中午我就不回來了。”
“中午回不回來,你用不著跟我說啊。”鄧如美輕輕一笑,“我只是你的朋友,你隨時可以來,但沒必要當成是義務,更別說責任了,否則你讓我怎么能承受得起。”
潘寶山看著鄧如美,過了好一會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哦,我明白了。”
“嗯,明白就好。”鄧如美輕松地笑了一聲,“回去別忘了件事,打探一下進軍雙臨房地產市場的事。”
“哦,那是當然。”潘寶山恍然道,“那是大事。”
說到這里,氣氛一下活躍了不少,潘寶山趕緊大口喝起了豆漿,三下五除二把煎蛋也吃了,然后跟鄧如美深情道別,之后便出門離開。
幾分鐘后,樓上的鄧如美站在窗戶前,微笑著目送潘寶山上車離去,然而笑容之下,她又有著一絲惆悵,鄧如美想的很多,她知道和潘寶山之間該保持如何的關系,懂得有取有舍,方能長久,亦得些安心。
潘寶山可沒想那么多,他一離開鄧如美的房子,就強迫自己不再想任何與她有關的事,上車后,他便給江楠打了個電話,約定見面,他對鄧如美說要見幾個人,那是假話,他想見的只是江楠。
見江楠,是因為許久沒有聯系了,即便是僅僅作為好朋友,潘寶山覺得也有必要見一面。
半個小時后,潘寶山見到了精神狀態不是很好的江楠。
“病了。”潘寶山拉過鄧如美的手,輕輕握著。
江楠的手有點發抖,內心似乎很不平靜,“沒有。”
“那怎么了。”潘寶山用大拇指輕劃鄧如美的手背,“你看上去有點糟糕。”
“我,我不知道該不該對你說。”江楠很猶豫。
“到底怎么了。”潘寶山覺得事情似乎有點嚴重,忙道:“還有什么不能說的呢。”
“我有點受不了小叔子的侵擾了。”本就看上去有些柔弱的江楠,此時更顯脆弱,“我有時覺得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債,這輩子來討了。”
“你小叔子。”潘寶山一皺眉,“之前好像沒聽你提起過他什么事。”
“之前他只是偶爾找我要錢,我也就忍了。”江楠道,“但現在已經不單是錢的問題。”
“怎么,他還想對你怎樣。”潘寶山臉色一沉,“你對你丈夫說了么。”
“跟他說了也白說,他的回答似乎只有一句‘哦,我知道了,’然后就沒了下文。”江楠道,“也難怪,我跟他一年見不了兩次,見面也只是聊聊幾句,形如陌人,無愛、無性,婚姻對我們來說就是一把干枯的枷鎖,輕輕一掰就碎,只是我們都懶得去動它而已。”
“那也不像話,只要他一天是你法律意義上的男人,他就該對你安穩的生活負責。”潘寶山道,“關于你的男人,以前我有過一點了解,在省人民醫院做副院長是吧,好像還是從事婦產專業的,是個人才。”
“人才,從事業上來說是。”江楠嘆了口氣,道:“不說他了吧。”
“好,那就說說你小叔子吧。”潘寶山道,“他是怎么sāo擾你的。”
“他常來我家,不管什么時候。”江楠搖了搖頭,很無助的樣子,“我的家成了他隨便出入的地方。”
“什么。”潘寶山驚道,“他有鑰匙。”
“沒有鑰匙,但他一直敲門。”江楠道,“如果我不開門,他就會吵到左鄰右舍都雞犬不寧。”
“可以報jǐng啊。”
“報jǐng有什么用。”江楠道,“他說是家族矛盾糾紛,民jǐng也沒辦法,而且他出來以后會變本加厲。”
“唉,你該早說的,這種情況有多長時間了。”潘寶山問。
“大概一年了吧。”江楠道,“去年底有一次在行政中心大樓后車棚前碰到你,就是從那時開始的,那會我剛好接到了他的電話,他說就在我家門口,要我趕緊回去拿錢給他,否則下午就到單位來鬧我。”
“哦,你一說我想了起來,當時我就感到你的神態不太對勁,但也沒多想,而且那會也不好意思為你多想。”潘寶山暗暗一聲長嘆,“你剛才說他開始只是要錢,現在已經不是錢的事了,嚴重到了什么程度。”
“已有事實了,。”潘寶山的臉色一下陰冷起來。
“沒有,上幾天我剛好身上有事。”江楠道,“他沒得逞。”
寶山的腮根鼓了幾下,“他是干什么的。”
“游手好閑的人一個,整天不務正業。”江楠道,“領著幾個人幫人討債。”
“他的名字和手機號碼,你寫一下。”
“你要干什么。”
“找人跟他招呼一聲,讓他老實點,否則不是沒法沒天了。”
江楠猶豫了一下,拿了紙和筆寫起來。
筆剛落,潘寶山便伸手把江楠面前的紙拿了過來,瞄了一眼便裝進口袋,說還有其他事要忙,就先走了。
潘寶山隨即打電話給魷魚,說馬上中午了,一起吃個飯,就兩個人,有件事談一下。
魷魚聽潘寶山這么一說,知道事情肯定不簡單,馬上就問他在哪兒。
二十分鐘后,魷魚見到了潘寶山,急問:“老板,什么事。”
“這個家伙是幫人討債的人渣。”潘寶山把紙片放到魷魚手里,“你看怎么安排一下,讓他別再跳騰,確實不能再作害人了。”
魷魚接過紙片一看,“章功,誰啊。”
“確切地說,我也不知道。”潘寶山道,“剛剛才知道。”
“哦,沒問題。”魷魚“嗐”地一聲,一副很無所謂的口氣,“這種事太簡單,不出今晚就能搞定。”
“那好。”潘寶山一點頭,“越快越好啊。”
魷魚收起紙片,笑道:“老板,就這事。”
“就這事。”潘寶山點點頭。
“嘿嘿。”魷魚一搓鼻子,“那還用吃飯嘛。”
潘寶山一愣,隨即笑了,“不吃也罷,這會也沒心思吃飯,那我就回雙臨了,你這邊一有消息就告訴我,不管是好是壞。”
“捷報,絕對是捷報。”魷魚很自信地說道,“而且就在今天,夜里十二點以前肯定有報。”
魷魚的自信不盲目,他有足夠的謀劃,不過在具體實施的控制上,竟然出現了失誤。
經過安排,焦華打電話給章功,說有筆債務要討,也不大,就七八十萬,討回來后五五分成,見面細談,章功一聽喜不自禁,有生意主動上門就是好,忙說可以。
晚上八點,根據事前的踩點,焦華和章功在沒有監控的茶館里見面,九點鐘,事情“談”完,兩人出了茶館各自離去,之后,如同灌了蜜的章功上車準備離去,然而屁股還沒坐穩,后排座上就掃過來一棍,接下來,章功就被拖到了后面,車子由另外的人開走。
可萬萬沒想到的是,就只是一棍,竟然要了章功的命。
十點半鐘,魷魚心情沉重地打電話給潘寶山,說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不過控制得過了頭,人走了。
此時,潘寶山正和譚進文在一起,聽得這消息后好一陣沉默,接下來便問有沒有痕跡,魷魚說沒有,各處都很干凈,他便說那也好,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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