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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章 沒法過問

  方巖聽了潘寶山的哀嘆呵呵一笑,提到了關于籌建沿海開發集團的事情。

  “成立沿海開發集團一事,你可以到郁書記面前匯報一下,而且還要抓緊。”方巖道:“上次我從你那里拿了相關材料,看過后就交給郁書記力薦了,因為事情最后拍板還要他說話,必須經過他那一關,當時我曾跟他講過,相關具體事宜,讓你在合適的時間當面再向他匯報一下。”

  “哦,有個由頭就好辦了。”潘寶山頓喜道:“我隨時可以過去。”

  “你就跟郁書記的秘書王天量聯系下吧。”方巖道:“就不用跟焦自高說了,沒有用。”

  “我知道,焦秘書長的眼睛只朝上看。”潘寶山道:“尤其是現在我處于這種狀況,他就更看不到我了。”

  “他正在活動,可能要調離瑞東。”方巖撇著嘴道:“因為他看得清楚,在瑞東他沒有什么希望了,熬下去到了年齡就只能剩下蹉跎。”

  “焦秘書長有那活動能耐。”潘寶山略驚道:“到了他那級別,可不是想活動就能活動的。”

  “蛇狼各有道,誰都有點套路,而且有些事也沒有你想得那么復雜高深,等你到了一定位置自然會明白。”方巖嘆笑起來:“好了,那些不多說,現在你要的人到位了,工作得立刻開展起來,有沒有起色不要緊,關鍵是要說得過去。”

  “好的方部長。”潘寶山回答得響亮而干脆。

  放下電話,潘寶山盤算了下,爭取利用一個多星期時間,把沿海五市走一遍,在進一步了解情況的基礎上,再找向郁長豐匯報有關籌建沿海開發集團的事。

  當即,潘寶山就把曹建興叫了過來,讓他列個計劃,然后和中心副主任商量一下,安排好時間,跟各市沿海辦聯系,準備下去調研。

  曹建興知道事情很重要,也不多說話,一點頭就轉身朝外走,不過還沒出門,潘寶山就喊住了他,松陽現在的一些情況,潘寶山根本就放心不下,得好好問問曹建興。

  談起松陽的現狀,曹建興很有話說。

  “從人事上看,總體還算平穩,原有的崗位幾乎沒有調整,但缺崗的市委秘書長位子,姚鋼安排了人。”曹建興道:“是王一凡,已經報給省委組織部了。”

  “王一凡,好啊!是王一凡就好。”潘寶山笑了:“看來姚鋼沒有什么新資源,出去一遭回來后還是老一班人馬。”

  “從目前的情況看,他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人事安排上。”曹建興道:“剛頂上市委書記的帽子,還沒顯擺夠呢?老板,你可能還不知道,姚鋼如今的狀態是多么亢奮,他從履職到現在,一直忙于調研,密度之高令人瞠目,平均一天兩三個單位,包括縣區和重要的大局,簡直就是馬不停蹄,但都是蜻蜓點水,絕對的形式主義。”

  “像他那么折騰,豈不是市里的大小單位都要去到過。”潘寶山笑道。

  “沒錯,他就是要把松陽市大大小小的單位、部門都去個遍。”曹建興道:“好像不去一下,不聽人家叫幾聲書記,自己就沒面子一樣。”

  “得志便猖狂。”潘寶山哼笑了一聲。

  “更猖狂的還有呢?”曹建興繼續道:“他到媒體調研的時候,就知道突出自己,特別是在松陽日報社,說新聞工作要改革創新,報紙不能多少年都一個面孔,必須改改版式,版面的內容安排也要相應調整,頭版,除了做真正的新聞,領導活動方面的稿件,除了黨政主要領導人,其他副職領導的活動稿件,一律到二版去,政協主席也不例外,也到二版去搶地盤。”

  “那是太過分了。”潘寶山搖搖頭:“對報紙工作提出要求沒什么,作具體的指示也可以,但一定要客觀、公正,像他這樣只為了突出自己來設計細節,根本就沒有說服力,不過也能看出來一點,姚鋼和廖望兩人真的是捆在了一起。”

  “沒有。”曹建興搖搖頭:“姚鋼和廖望近來好像鬧不快了,聽宣傳口的人背地里說,姚鋼已經比較隱晦地指出,要把廖望的活動報道也推到二版上去,一版只留給他自己展現。”

  “哦,這么說兩人有矛盾了。”潘寶山皺眉沉思,道:“我覺得有點不正常,像他們那樣的關系,即使有矛盾應該也不會表面化。”

  “是不是廖望要和姚鋼劃清界限。”曹建興受到了啟發:“現在誰都在背后里說,像姚鋼那樣不知道收斂的人,早晚要出事。”

  “很有可能,姚鋼太自大,一個不留神就會被揪住小尾巴,時間一長就會被拽倒,那時跟他有過密交往的人可能都會有麻煩,廖望應該是深知其中利害的,所以先想個法子撤出身形。”潘寶山喟嘆道:“那可有點亂我的計劃啊!”

  “老板,你早有計劃。”

  “也不算早。”潘寶山道:“這次姚鋼能回松陽當書記,不是直接走了段高航的路子嘛,跳過萬少泉那道環節了,所以萬少泉肯定是一肚子意見,剛好,廖望又是萬少泉的貼心人,因此,我想通過調撥姚鋼和廖望的關系,來加劇萬少泉對姚鋼的不滿情緒,而現在,廖望和姚鋼公然鬧出了‘矛盾’,我再插手的話,也就沒什么效果了。”

  “老板,有句話不知道當不當說。”曹建興猶豫了下,道:“對付姚鋼和廖望他們,我覺得直接下手就行了,用不著搞得太復雜。”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潘寶山道:“只是辦姚鋼和廖望的事,確實不用那么繞彎子,關鍵是我想通過制造他們之間的矛盾,進一步影響到萬少泉和段高航之間的關系,你想想,現在段高航是認姚鋼的,而萬少泉是排斥的,一來二去,他們兩人不就有了齟齬,要是真能達到那個效果,不就相當于是在他們的核心層制造了矛盾,進而削弱他們的合心戰斗力。”

  “哦,我還沒想到那一點。”曹建興點著頭,問道:“那現在該怎么辦。”

  “只有暫且先放棄了,做任何事,條件不成熟就必須放手,否則事倍功半,劃不來。”潘寶山道:“剛好,可以騰出更多的精力對付一個人,藍天公司的老總戴永同,這次我之所以遭難,是他發揮了直接作用。”

  “戴永同啊!那家伙現在好像特別牛。”曹建興一聽就感嘆起來:“他那公司原來不是藍天集團的分公司嘛,前陣子竟然變成了子公司,財務權和人事權一下控在了手中,真成了大老板,我見過他一次,他去行政中心找姚鋼的,那樣子看上去簡直不可一世。”

  “戴永同從姚鋼那里得益不小吧。”

  “都沒法說了。”曹建興一歪頭:“戴永同在土地清理中被凍結的地塊,姚鋼一到任就全把它們解封了,而且還暗中幫助戴永同開發的小區提升房價。”

  “提升房價,通過什么法子。”

  “追加學區條件。”曹建興道:“姚鋼這一下可算是把忙幫到家了,小學、初中還有高中,多少都找了個優質的資源引過去,弄個分校或附小,讓戴永同可以高調打著學區房的招牌,特別是解封最大面積的那塊地,正在開建,據說下一步會是三學區房,小學、初中和高中都有相應頂尖學校的分校,那房價沒法說了,預估要過萬。”

  “松陽的房價過萬。”潘寶山無奈地笑了:“也算他姚鋼有本事,但到底有多少市場。”

  “老板,這世道你還不明白嘛,不怕東西沒人買,就怕價格不夠高。”曹建興道:“尤其是學區房,更是沒得說,要知道絕大多數家長為了孩子的教育是不惜血本的啊!”

  “這么說來,姚鋼把我提倡推行的教育改革給徹底推翻了啊!”潘寶山道:“他那么一搞,教育資源均衡化不就成了泡影。”

  “說到執政理念方面的事,老板,我都不敢跟你說太多。”曹建興搖頭苦嘆:“不要說教改了,現在醫改也沒了人問事,就連已經取得實際成效的車改,也有回潮的勢頭。”

  “哦。”潘寶山點點頭,喟然而嘆:“可以預知,可以預知啊!”

  “還有一點,鄉鎮無指標稅收試點工作也被叫停了。”曹建興連連搖頭:“姚鋼說稅收的硬杠杠必須得設,要不財政的口袋不充實。”

  “姚鋼這么專斷,只顧自己的執政意志,有沒有考慮到民聲民意。”

  “嗐,那點就別提了,他簡直就是瞎胡鬧。”曹建興道:“他嘴上也口口聲聲強調要關注民生、體恤民生,而且還采取了實實在在的措施,老板,你能猜得到他用了什么法子。”

  “減免普通營業稅收標準。”

  “不是。”曹建興一搖頭:“把水電氣的價格又降了一點。”

  “又降了一點。”潘寶山驚道:“松陽的水電氣收費,如果再低的話就違背市場規律了,其后果嚴重的程度,姚鋼一點都不在乎。”

  “他在乎什么。”曹建興道:“位于望東區的市政府大樓都不建了,政府辦公的事情,又全都拉回了百源區的行政中心。”

  “唉!算吧,算吧。”潘寶山不由自主地搖起了頭:“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松陽的事情我也沒法去操那個心了,眼下,還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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