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寶山一看江楠的短信好不激動,沒想到她竟如此心有靈犀,還如此強烈,當下,他就血脈暴張。此時他也不多想什么,飛快地穿上衣服,出了招待所直奔停車場,那里有輛專備的非公小車供他使用。這輛車的存在,之前潘寶山一直不贊成,說那是不正之風,不過也沒明確反對,所以也就沒收回,而且還由小車班每周進行日常性運轉保養。
坐進車里,潘寶山扭動鑰匙打火,然后給江楠又發了個短信,說一刻鐘后到她家小區大門外。
過了十五分鐘,江楠坐進了潘寶山的車里,副駕駛位置。
“就在車里吧?”潘寶山問。
“車子停到哪兒?”
“行政中心后面比較安全。”
“好啊。”江楠的頭發甚至都沒有梳理,窩在車座位里很慵懶,在夜里看很有味道。
“呵。”潘寶山邊開車扭頭看了眼,“真是沒想到,江楠姐的另一面竟如此驚人。上次之后,我差點都不認識你了,跟先前的對你的認知差別太大。”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江楠笑道,“要不你問問劉海燕,她肯定不會像你這么詫異。”
“開玩笑,這種事怎么好意思向她開口。”潘寶山搖搖頭,笑道:“再說我也沒必要在她那里求證什么,因為現在我已經很了解你了嘛。”
“了解的同時就意味著陌生。”江楠微拉唇角,“俗話說就是相知疲勞。”
“相知疲勞?”潘寶山道,“相知疲勞的前提是長時間相處,我們哪里能做到?”
“所以啊,就是能做到也不可以長時間呆在一起。”江楠道,“潘,我們在一起僅能是個調劑,否則人生就會亂了套。”
“這個我知道,會很好地控制。”潘寶山輕點剎車,道:“好了,到地方了,良宵一刻,由不得半點Lang費。”
“我怎么覺得這地方不太保險?”江楠道,“還有,車里是個危險的地方,容易中毒。”
“車窗留著縫呢,而且又在空曠的地方。”潘寶山道,“不過還是熄火的好,否則會引起注意,萬一來幾個二流子發狂盯著不放,那可就荒唐了。”
“嗯。”江楠邊說邊放平了座椅。
“不過這天氣不開空調有點冷。”潘寶山開始解褲帶。
“有余溫啊。”
“余溫能保持多長時間,夠么?”潘寶山說著,急不可耐翻身過去,壓在了江楠身上。
車內空間狹小,雖然有點不方便,卻也別有一番滋味。
早晨,潘寶山在床上醒來,幾乎都想不起來昨夜是怎么回到招待所來的,反正滿腦子都是刺激、暢快還有一絲驚懼。這讓他特有收獲感,樂醉其中,同時也感到后怕,畢竟那種事發生在他和江楠身上生太荒唐想起來都有點不可思議。潘寶山決定以后不再那么冒險,實在犯不著。
想法已定,潘寶山做起身來,抬起胳膊聞聞腋窩,還有股江楠的味道,必須得沖個澡。
熱水從頭頂灑落,渾身毛孔張開。潘寶山閉上眼,不由得又想了一番昨夜和江楠在車里的行樂,享受之余突然想到了那次和劉海燕從省城雙臨回來,半途在服務區停車等雨的事。
“嗐!”潘寶山終究搖了搖頭,他覺得這些都不是該想的事情。
剛好,手機響了,等著他去食堂吃早飯的曹建興,匯報了個令人不安的情況:古河縣有人進京!
“為什么事?”潘寶山驚得不輕。
“還不就是高桂達嘛!”曹建興也很著急,“我們連端了他農家樂和生態農莊兩個點,他發飆了,策動了一部分人進京告狀!”
“他還真要找死!”潘寶山道,“具體情況了不了解?”
“不了解,我也剛聽到小道消息。”曹建興道,“是古河縣縣委辦副主任告訴我的。”
“哦,的人什么時候去的北京?”
“昨天就出發了。”曹建興道,“據說,這次事情并不是高桂達一個人謀劃的。我懷疑是不是姚鋼給了什么暗示,那就過分了啊,他也真不知道死活?”
“不排除其可能性。”潘寶山道,“姚鋼要暗示,必定會通過古河縣委書記焦加友,而這么個重大的事情,焦加友必定不敢輕舉妄動,否則拿他是問一把給擼下來,他能心甘情愿?”
“哦,這么說來,古河縣委辦副主任跟我通風報信,是受焦加友指使?”曹建興道。
“應該是這樣。”潘寶山道,“這樣一來他兩方面都好交待,現在我們得到了消息,可以有效阻止行為,也就是說挽回的余地還有;對姚鋼那邊,焦加友可以說已經盡力,人都送到路上甚至已經到北京了,但因為消息走漏而被攔截,他也無計可施。”
“那現在怎么辦?”曹建興道,“時間緊迫啊。”
“不著急。”潘寶山道,“并分兩路,一路給古河縣施加壓力,讓他們會同市信訪局等有關部門妥善解決問題;另外,我跟省駐京辦方面打個招呼,讓他們盡量把事情壓下來,不管采取什么手段,所需費用我們松陽承擔。”
“你是說杜成行?”
“嗯,如果沒有意外,那人還是愿意幫忙的。再說,本來的事情也是他們的工作。”潘寶山道,“對了,還有一點要摸索一下,高桂達組織人去,所得到了暗示有限,直接的幫助更是沒有。也就是說,大多是他一個人所為,但也不排除他找人合伙,因為他不笨,多拉一個人擔責,就少一點重罰。”
“這個等見到的人,應該能問出點東西來。”曹建興道,“要不跟彭市長說說,讓他在公安找人隨截訪組一起進京?”
“也好。”潘寶山道,“等弄清情況后,涉事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挨著收拾!”
“好的老板!”曹建興也很激動,“能抓的抓,不能抓的就讓他傾家蕩產!”
“怎么收拾慢慢再合計,這樣吧,你先吃點東西,然后就去安排事情,我先趕緊打電話給杜成行。”潘寶山說完就掛了電話,稍微想了下,就撥給了杜成行。
杜成行一聽就包攬了下來,說肯定沒問題,只要不來上百人,就有辦法把他們治得服服帖帖。他告訴潘寶山,社會的發展總會催生一些新行業,現在京城這邊有不少“黑監獄”,同各地駐京辦都保持著比較密切的聯系。
“那方面的事我不怎么關注,以前是有,但后來不是被打擊了么?”潘寶山道,“難道化整為零,都改成小窩點了?”
“對,規模都變小了。”杜成行道,“潘書記,有些情況你應該知道,只要能賺錢,就沒有什么干不了的。一些有能耐的人借開保安公司的名義,專門搞‘小黑屋’賺錢,方方面面都得好處。”
“我怎么覺得有點不靠譜?萬一‘小黑屋’弄出大事來,不是跟麻煩?”
“都有分寸,現在‘黑監獄’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只知道用暴力。”杜成行道,“現在他們很少動粗了,也有一套行之有效的法子。”
“那也好,反正不出問題就行。”潘寶山道,“杜主任,你就辛苦點,馬上我們這邊也派人過去,到時把松陽的人控制好,別惹什么亂子。”
“潘書記你盡管放心,其實這就是我的工作內容之一,肯定能照顧好場面。”杜成行道,“起碼能把的人悉數交給你們的人,當然了,如果想對那些的人進行一番教育和改造,可以繼續放在小黑屋過一段時間,然后再讓你們的人把他們領走,那樣可能會對以后有好處,有些人必然不會再來了。”
“既然有好處為什么不采取必要的措施呢?”潘寶山笑了,“杜主任,等我們的人過去,會跟你就有關花費方面的事情進行溝通,總之一個大前提,開銷要舍得,做事嘛,不能拘謹了手腳。”
“這事我也跟你透個底,潘書記,你們那邊的費用我絕對不伸手,實際用多少就多少。”杜成行道,“再怎么著也不能把手伸到你的口袋里吧。”
“嗌,那可不行,不能把私人交情摻到工作中去,剛才我跟你說的都是工作,該怎么就怎么。”潘寶山笑道,“雖然現在我們松陽搞大建設大發展,錢肯定是不夠用的,但有些支出卻絲毫不會受影響。杜主任,我這么說你應該懂的,也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行吧,到時我看著辦就是。”杜成行笑道,“潘書記,那就不多說了,根據我們這邊的程序,得早早訂個方案、安排人手,馬虎不得啊。”
“嗯,杜主任你忙!”潘寶山笑著掛了電話,穿戴了一番,自個去食堂吃了點東西,然后就到辦公室去。
沒多會,曹建興來了,說一切安排就緒,信訪局已經做好了準備,公安方面彭自來已經指派了專人隨時待命,等古河縣那邊來人之后,即刻趕往機場,飛往北京。
“焦加友去不去?”潘寶山問。
“沒,一個副縣長帶的隊。”曹建興道,“他不去就不去吧,畢竟也算是有點眼色,要不現在我們也還不一定知道有人到北京去。”
“嗯,也行。”潘寶山點點頭,“現在我就是擔心杜成行那邊不知能不能罩得住,萬一有疏漏,到時上面怪罪下來,對我影響也不小啊。”
“應該不會出問題,杜成行專職搞那個工作的,又有準備,怎么會出意外?”
“你的說是沒錯,但那是正常的情況下,可如果姚鋼那邊要是下了決心,再找到省里給杜成行搞點干擾,那就不一定了。”
“這種事姚鋼能做得出來,省里也不一定吧?”
“省里的領導當然不會,但下面拉大旗作虎皮的人可不缺啊。”潘寶山道,“不過也不用太擔心,如果有情況,我想杜成行會給一定的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