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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一章 鑒定

  金泓的出現讓項自成看到了可喜的轉機,他馬上安排專案組派人找過去詢問,并再三強調,要充分考慮到金泓的面子和心態,把工作做在背后,否則她一口否認,事情就難辦了。

  辦案人員遵從照辦,以工作事由為名與金泓見面,又采取了一番攻心之策,明確告訴她配合與不配合的結果差異。

  這么一來效果當然是有的,金泓提供了一個有價值的信息,說前天喬廣銀跟她聯系時用了個陌生的號碼,但沒說幾句突然就很警覺地把電話掛了,緊接著又用常用的號碼打了過來,告訴她剛才一時沒在意,用的是朋友的手機。

  常理推那是不可能的事,喬廣銀不會疏忽大意到那種程度。

  項自成立刻抓住這個線索挖下去,以辦案需求找通信運營商,查到了那個喬廣銀所說的“朋友號碼”。

  然而經過進一步查詢后,收效并不大,那個“朋友號碼”新辦不久,除了跟金泓通過一次電話外,只跟另一個幾乎同時新辦的號碼有聯系,而那另一個號碼,也僅僅跟這個“朋友號碼”有聯絡,別無其他。

  可最關鍵的問題是,這兩個號碼均無源頭可溯。

  “彭局,目前我們認為有價值的線索,全斷了。”項自成及時找到彭自來,征詢下一步該怎么辦。

  “好辦。”彭自來笑了笑:“線索雖然斷了,但有一點信息應該是確切的,那就是喬廣銀是死于謀殺,不是因不正當兩性關系而引發的意外死亡。”

  “是的,根據直覺判斷,我認為喬廣銀是死于連環滅口。”項自成點著頭道:“跟賈浩死亡案有關。”

  “對,我就是那個意思。”彭自來道:“而且案件最終矛頭直指管康,他必定是幕后主謀,當然,管康不可能親自動手,所以,他的心腹胡克進很有可能就是第一直接懷疑對象。”

  “胡克進作為刑偵支隊隊長,有豐富的反偵察經驗,按理說應該能把事情做得近乎天衣無縫。”項自成道:“然而根據實際情況來看卻并非如此,他偽造的殺人現場就很值得思考,特別是避孕套的出現,在我看來純粹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不,恰恰相反,那正是胡克進的聰明之處。”彭自來道:“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喬廣銀一死,他必然會被列為懷疑對象,所以他要給外界做一個看上去比較合理的假象。”

  “給外界做假象,有那個必要。”

  “有。”彭自來道:“因為他對自己有自信,不會被查出來,而案件又不能稀里糊涂沒有頭緒,所以他才會偽造喬廣銀因不正當男女關系而被害的假象,以便及時快速地消除社會上對喬廣銀死亡案的猜疑,從而讓案件淡出人們的視野。”

  “彭局,你這么一說我就明白了。”項自成道:“社會關注度不高,我們公安破案的壓力就會小一些,胡克進是不是想利用這一點,不讓喬廣銀的死越傳越玄乎,從而替我們‘解壓’,破不了案也不至于抓狂,然后慢慢拖成懸案。”

  “差不多。”彭自來點點頭道:“胡克進打的應該就是這個算盤。”

  “這么說來,那‘案發’現場發現的也就沒有必要化驗鑒定了,是不是喬廣銀的已經不那么重要了。”

  “不,還是很重要。”彭自來一搖頭,道:“如果能確定是喬廣銀的,那就有文章可做了,胡克進是怎么得到的,里面還有東西可挖。”

  “對,既然避孕套在現場出現,肯定與胡克進有關。”

  “所以,很有必要鑒定是不是喬廣銀的,如果是,還要進一步確定其排除體外的時間,然后再排查喬廣銀那段時間在哪兒、跟誰接觸的。”彭自來道:“我想,從中必然能抓到點線索。”

  “那得多等等了,因為鑒定的時間比較長,不是三五日就能出結果的。”彭自來道。

  “等,該等的要等。”彭自來道:“僅就目前來說,還沒有其他好法子啊!”

  “彭局,依我看完全可以通過公安渠道找通訊運營商,對管康和胡克進的電話進行秘密監聽。”

  “現階段還不妥,沒有站得住的理由,而且他們的消息也不是不靈通,萬一到時反被他們咬一口也不好辦。”彭自來到:“還有,那樣一來動靜鬧大了,會引起他們更為警覺,于破案而言并無好處。”

  “那只有耐心等待了。”

  “在等待的同時還要做好兩件事,希望能有點收獲。”彭自來道:“一,繼續對胡克進、管康實施跟蹤監視;二,通過正規程序,找通訊運營商對那個僅與喬廣銀秘密號碼有聯系的可疑號碼進行監聽。”

  這方面,彭自來的希望落了空。

  三個星期過去了,胡克進和管康的行蹤很正常,跟他們接觸的人也沒有不對勁的地方,至于那個可疑的電話號碼,就更不用說了,自從喬廣銀出事后就進入沉睡狀態,幾乎相當于棄用。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項自成方面傳來了個好消息,化驗鑒定的結果出來了,確定是喬廣銀的,而且排出體外的時間就在他遇害的那天晚上。

  “彭局,幾乎可以確定喬廣銀那天晚上在陽光賓館有過跟性相關的行為。”項自成道:“因為從賓館的監控資料上看,喬廣銀是在晚上七點半進去的,出來時是夜里將近十二點,期間沒離開過。”

  “陽光賓館有胡克進的內鬼。”彭自來道:“要徹底弄清那天晚上喬廣銀到底和那些人接觸過。”

  “上次就已經弄清楚了,要說跟喬廣銀接觸最為親密的,應該是按摩女。”項自成道:“馬上我就派人再去了解,核實一下,同時把給喬廣銀按摩的那個染著棕色頭發的姑娘控制起來,好好盤問一番。”

  項自成說完當即就電話進行了安排,要求專案組不失時機地趕到陽光賓館。

  十分鐘后,項自成還沒離開彭自來的辦公室,一個不好的消息便傳了過來,棕發姑娘不見了,根據陽光賓館洗浴部經理反映,棕發姑娘在兩個星期前“辭職”離去,這種情況很正常,娛樂消費場所的從業者流動性很大,而且在登記的時候大多用的是假身份,根本就沒法追查下去。

  “不能放棄任何希望,哪怕只是一點點。”彭自來目光堅定:“仔細走訪陽光賓館洗浴部甚至是賓館所有工作人員,打聽跟棕發姑娘來往比較密切的人有哪些,看能不能獲取點她的真實信息。”

  “我現在就趕過去督陣。”項自成道:“不留任何間隙把排查工作做好。”

  “先找洗浴部經理,像他那樣的人是最關鍵的人物,可能掌握著某些真實情況,但出于職業關系,或許從他那里問不到什么,所以,跟棕發按摩女平日關系不錯的其他按摩女也很重要,從她們的口中探聽的消息也比較靠譜。”彭自來道:“還有,要注意陽光賓館的老總丁方才,估計他應該有所反應。”

  彭自來的估算很正確,在專案組去找棕發按摩女之后,丁方才就得到了消息,此時的丁方才非常小心,自保意識極強,聯想到喬廣銀一案,他越來越覺得胡克進的作案嫌疑很大,當然,幕后指使人肯定是管康。

  丁方才有事一般總是先找丁方芳,征求她的意見。

  丁方芳對喬廣銀案件的本身并不關注,她所擔心的是案件牽到最后會把管康給挖出來,到時他如果再把當初丁方才加害陸皓的事給抖落出來,那丁方才就完了。

  “這一次的事情肯定要起大風浪。”丁方芳面帶愁容:“潘寶山估計是和管康耗上了,肯定要辦他下來,那樣一來你可能就要受牽連。”

  丁方才一聽怕得要命:“姐,你得想辦法救救我啊!”

  “瞧你個熊樣,一遇到事就一副衰樣。”丁方芳看著丁方才,一副恨鐵不成鋼樣子:“哪次你能像個男人的。”

  “上次就像啊!”丁方才一點都不覺得難為情:“潘寶山不是要搞什么建投公司運作國有資產嘛,我的陽光賓館也在份,那會管康強壓著要我做抵抗,那不是明顯要我在潘寶山面前犧牲嘛,所以我毫不客氣地跟管康翻了臉,最后拿他的兒子管泳說事,結果把他給壓了下去,姐,你不知道當時那會,我的成就感有多大。”

  “管泳怎么了。”丁方芳問。

  “不正干唄,被我指使人跟蹤搞到了證據。”丁方才說起這事頗為自得:“管康害怕管泳出事,哪怕只是名譽上的損失。”

  “哦。”丁方芳點了點頭,過了會道:“眼下的事情,你還是要找管康,而且要狠一點,要讓管康知道你有魚死網破的決心和狠勁,懂不懂。”

  “如果管康出了事要咬我出來,我就要他兒子管泳的命,。”丁方才看著丁方芳認真地問道:“是不是。”

  “差不多吧。”丁方芳道:“不過你可別犯傻直接去找他,我估計現在他的行動已經被監視了,你一去找他就相當于是自投羅網。”

  “那我打電話吧。”丁方才說完掏出手機就要撥過去。

  “你想好怎么說了。”丁方芳趕緊打住:“就你那點嘴頭子,不先琢磨一下該怎么說才有威懾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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