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管康焦渴的表情,胡克進不由得暗嘆了起來,但他馬上很干脆地答道:“可以確定。”
“天從人愿。”管康長長地出了口氣,仰身靠在座椅上:“天從人愿啊!”
胡克進跟著點了點頭,又猶豫著說道:“不過管市長,從我跟喬廣銀的談話中得知,他并沒有要出賣你的意思,因為他知道如果交代了賈浩的事,就是死路一條。”
“你是搞公安的,有些事還不知道。”管康一皺眉:“只要進去了,還有什么意志力,到那個時候,交不交代就由不著他了。”
“也是。”胡克進頭一低,咬著嘴唇輕搖起來。
“克進,也許你覺得我這么做太狠了點吧,其實那也是沒辦法的事。”管康注意到了胡克進的神態,略一沉思,道:“可能你會認為我總是卸磨殺驢,不斷滅口,是不是有一天也會滅到你頭上。”
“我,我沒那么想過。”胡克進愣了一下,連連搖頭。
“沒那么想就好。”管康笑道:“說句實話,我跟你的關系,和賈浩、喬廣銀不一樣,他們兩人是游離的,而你跟我是緊緊綁在一起的,我這么說你懂吧。”
“懂。”胡克進惶然點著頭。
“如果把話說白了,咱們都是聰明人,是一根線上的兩個螞蚱,只要一個出事,另一個就絕對跑不了。”管康道:“所以我們必須牢牢抱成團,該果斷的時候就不要猶豫,得把事情做周全了。”
“那,那我就準備一下。”胡克進使勁咽了口唾沫,道:“尋個時機把喬廣銀的事辦好。”
“嗯。”管康一點頭:“不過要千萬小心,剛才我說了,有可能我們現在已經被列為了懷疑對象,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視線之內。”
“沒事的。”胡克進掏出一部新手機晃了晃:“我已經提前做了準備,弄了兩個新號碼,和喬廣銀一人一個,絕對單線聯系。”
“有頭腦。”管康歪起嘴角看著胡克進,贊許道:“我沒看錯人。”
“那就這樣吧,這幾天我就專心做事了。”胡克進道:“趕早不趕晚。”
“好。”管康道:“再囑咐一句,要千萬小心,一舉一動都要慎之又慎,防止背后有眼。”
管康如此小心不無道理,現在,在潘寶山的授意下,彭自來已經找到了項自成,暗示他一定要不惜代價攻下賈浩意外死亡案。
項自成當然能看清形勢,況且破案也是本身職責所在,所以分秒不誤地調集了分局所有的頂尖力量成立了專案組,撲到案子上。
作為前期布控,專案組派出六個秘密小分隊,對管康、胡克進還有喬廣銀進行監控,分別在三人各自的單位門口、住家附近潛伏蹲點,以便實施全方位跟蹤。
但是這一切對胡克進來說并不構成威脅,干刑偵工作多年,他知道所面對的形勢有多么殘酷,也知道如何規避。
等了兩天,胡克進開始行動,晚上七點多鐘,他通過專線告訴喬廣銀,說下班時剛剛聽到個消息,專案組在賈浩的手機里發現了一條重要線索,得趕緊見面商議一下。
喬廣銀聽了很緊張,馬上問到哪里碰頭。
“現在我們的行蹤有可能已經被監視,所以要繞點彎子。”胡克進道:“你先做個假象,大模大樣地去陽光賓館開個房間,然后到洗浴部泡泡,再找點樂子,擺出一副放松消遣的樣子,等半夜的時候,你就悄悄到二樓餐飲部,去廚房間,那里有個門,是連著樓外安全通道的,你從那里下來,直奔后院小門,從那里出來。”
“行得通嗎?要是門鎖了怎么辦。”喬廣銀道:“廚房的門平常鎖不鎖我不知道,但后院的小門是經常上鎖的。”
“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陽光賓館不是丁方才的嘛,跟他說點事他還不當圣旨辦,放心吧,肯定是暢通無阻。”胡克進道:“出了后院小門后你就往左拐,走綠化步道,一直走到頭,那兒有輛黑色普桑,你上去就行。”
“你在車里。”喬廣銀問。
“我怎么會在里面,那不是徒加風險嘛,各走各的最好。”
“最后去哪里。”
“我們得到一個沒有探頭的地方,現在公安技防真是太過分,探頭到處都是。”胡克進道:“松陽大學城東面倒不錯,那里相對偏遠,治安探頭還沒有安裝,而且綠化也好,容易躲避隱藏。”
“好吧。”喬廣銀道:“你大概什么時候過去。”
“十二點左右。”胡克進道:“我這邊也要甩尾巴啊!”
“那你也要小心點。”
“沒事,我跟你一樣,也要放煙霧彈。”胡克進道:“這幾天確實夠緊張的,剛好也先找個地方放松一下,舒緩舒緩繃緊的神經。”
“行,那就這樣吧。”喬廣銀道:“做事要趁早,我現在就去陽光賓館。”
“嗯,趕早不趕晚嘛。”
掛掉電話,胡克進嘴角閃過一絲陰狠的冷笑。
此時,因恐懼而顯得有些焦躁的喬廣銀,根本就不去想接下來等待他的會是什么,他只是想早點知道,專案組從賈浩的手機里發現了什么,能對他構成多大威脅。
沒多會,喬廣銀穿戴整齊,準備出門。
“又要出去啊!”喬廣銀的老婆趙菱問。
“嗯。”喬廣銀是滿臉心事,但他盡量讓自己看上去很平靜:“對了,我可能要晚點回來。”
“你不是說最近盡量不出門的嘛。”
“我說盡量不出門也沒說不出門啊!”喬廣銀一下就急了,拔高了嗓門道:“你啰嗦個什么勁。”
“廣銀,你們支隊賈隊長死在你眼前是不錯,可并不怪你啊!”趙菱默默地嘆了口氣,她以為喬廣銀總是在自責:“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
“什么壓力。”喬廣銀瞪起了眼睛:“壓個屁力,老子有事出去正常應酬而已。”
“這都七點多了還正常應酬。”喬廣銀的狂躁反應讓趙菱很難理解。
“七點多怎么了,夜生活還沒開始呢?”
“你現在能是過夜生活的人嘛,還要不要家了。”
“閉嘴,我怎么不要家了,你是說我怎么不要家了。”喬廣銀直起脖子怒道:“別墅住著,名車開著,你還想怎樣,,老子整點事容易嘛,你以為錢能從天上掉下來。”
趙菱看著咆哮的喬廣銀,反駁的話冒到嘴邊又咽了下去,氣呼呼地轉身進了臥室,她不想吵。
好日子得珍惜,能有今天這樣的生活,趙菱很滿足,物質上極大富余,雖然精神上空虛了點,但有別人羨慕的眼神彌補。
喬廣銀看著趙菱不聲不吭地進了臥室,情緒愈發高漲,出門前又丟下一句:“今晚我還不回來了呢?”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少頃,趙菱拉開臥室門出來,她看到喬廣銀的手機落在了桌子上。
“廣銀,你手機沒帶。”趙菱出于好意,推開窗戶對著樓下的院子喊了起來。
此時的喬廣銀已經出了大門,他警覺地看了看四周,沒有開車,而是沿著一溜柵欄墻角悄然前行,他覺得沒必要在這個環節做假象,如果可以盡量不動聲色地出來,又何必大模大樣,能早一點擺脫跟梢當然更好。
然而,趙菱在樓上的一聲高呼,徹底把他給晾了出來。
“媽了個x,你喊什么,手機不要了。”喬廣銀立住身子轉頭仰臉,氣急敗壞地對趙菱罵道:“你他媽不喳喳能死啊!”
“喬廣銀你個狗東西,就你死,死在外面吧。”趙菱也不是善茬,她真的是惱怒了。
喬廣銀沒有再搭理趙菱,此刻沒心思跟她較勁。
這一下不用再鬼鬼祟祟了,喬廣銀甩著膀子出了小區大門,攔了輛的士前往陽光賓館,他知道,這么一折騰背后估計是有了尾巴,不過無所謂,按照胡克進的安排完全可以甩開。
來到陽光賓館,喬廣銀開了個房間,進去后就抽悶煙,到十二點再行動,得把時間熬過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喬廣銀覺得特別漫長,他看了看時間,才八點半,離十二點還早呢?此時他想起胡克進說的話,確實可以先泡個澡,既可以做假象又可以消磨時間,還能趁機放松一下,一舉三得。
喬廣銀來到了洗浴部。
泛著藍色的浴池熱氣騰騰,沖浪區“呼呼”地翻著水泡,似乎能滌蕩掉渾身的煩惱。
喬廣銀鉆進水里,渾身的毛孔一下張開。
舒服。
半個小時后,喬廣銀頭上冒出大顆大顆的汗珠,不能再泡了。
爬出浴池,喬廣銀不知道該干什么,搓背是沒那個閑情的,只有去休息室躺躺,順便捏個腳敲個背按個摩。
闊大的休息室里燈光有點昏暗,喬廣銀喊了個服務員,點了個捏腳敲背按摩套餐。
很快,一個棕色頭發的姑娘抱著一條浴巾走過來,輕輕地覆在喬廣銀身上,然后一言不發地坐在他腳頭,一招一式地捏了起來。
二十分鐘后,開始敲背按摩。
姑娘的手法很好,得喬廣銀完全松弛了神經。
“老板,要不要來個‘五拿一’試試。”姑娘聲音如沙,示意喬廣銀正面躺好后,附在他耳邊輕聲說。
“‘五拿一’。”喬廣銀一歪頭,疑惑地看著姑娘道:“什么意思。”
“別逗了,你不知道么。”
“真不知道。”
姑娘嫵媚地一笑,伸出玉手展開纖指,在喬廣銀面前晃了晃:“就這個呀。”
說完,姑娘的手貼著喬廣銀的胸口一路滑下去,一把攥住了他的下面。
“。”喬廣銀笑了:“還真他媽是五個拿一個啊!不就是打飛機嘛,還搞個稀罕名字。”
“要不要嘛,老板。”姑娘撒嬌似地附在喬廣銀的胸口:“就在這里啊!也不用到別處,感覺很不一樣的。”
“好好好,來就來一次。”喬廣銀瞇起了眼。
莫道不消魂,指掌卷玉根。
高超的手活讓喬廣銀實在難以把持,他很快就開始縮緊了身子。
棕發姑娘馬上騰出一只手,迅速拿起身邊的一個紙杯,大部分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