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香怡人 沒找著人,喬廣銀還沒到班上。(.)魷魚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半了,便一個電話打過去。不過連打兩遍都沒人接,因為喬廣銀還沒醒,昨晚消耗得太厲害。
魷魚很有耐心,干脆就在門口坐在車里等著。
大概九點半的時候,手機響了,喬廣銀回電話問是誰。
“喬支隊,是我啊,尤裕。”魷魚笑呵呵地說道,“怎么,昨晚在陽光礦泉會館玩大了?”
喬廣銀聽了頭皮一緊,“哦,是尤局長啊,呵呵,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在陽光會館的?”
“電話里說不清,你還是趕緊來單位吧,我就在門口等著呢,見了面再說。”魷魚一副不容商量的口氣。
“你有什么事?”喬廣銀心里一陣發慌,他感到了魷魚的來者不善,“我,我這邊一時半會還走不開,正忙著呢。”
“喬支隊,你別分不清輕重,我要跟你談的事對你來說可是頭等大事。”魷魚很強硬,“十點鐘之前,我要是見不到你的話,怕是你要后悔一輩子。”
說完這些魷魚就掛了電話,喬廣銀徹底驚慌呆住,他相信魷魚不是說著玩的,也就是說,麻煩來了。
九點五十,喬廣銀開著車子來到了單位。
在樓下,喬廣銀沒跟魷魚見面,而是打電話給他,讓他直接到辦公室。對喬廣銀看似有點傲慢的做法,魷魚并不生氣,他知道喬廣銀想盡量避一下耳目。
很快,魷魚就來到喬廣銀辦公室。
“來來來,尤局長,請坐請坐!”喬廣銀努力讓自己看上去輕松愉悅,“想喝什么,龍井還是碧螺春?”
“喬支隊你就別客氣了,咱們還是敞開來談一談吧,省得浪費時間。”魷魚坐下來后一針見血,“陸皓的案子你還記得吧?如果不記得我給你提個醒,就是你誣陷彭自來指使你在尸檢報告上做手腳的那個案子。”
喬廣銀臉色頓時變得蠟黃,瞬間他已經知道魷魚為何而來了,而且魷魚既然能這么直接地說出來,說明已經有了充分的把握。不過,喬廣銀很快就平靜了下來,其實這種場面他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料到可能早晚會有這么一天。不過無所謂,就是被清出警察隊伍也沒什么,這兩年撈得厲害,錢是賺足了,一切都有保障。
“尤局長,經你這么一提醒,我還能記得起來。()”喬廣銀笑了笑,“怎么,有問題?”
“問題我剛才已經提出來了,就是你搞誣陷。”魷魚道,“現在再說說解決方法,你要出面澄清一下。”
“怎么回事這是?”喬廣銀一皺眉,“尤裕,我說你沒問題吧,你這不是胡鬧嘛。”
“喲,怎么又硬氣了?”魷魚一聳肩膀,笑道:“我知道你不是不留后路的人,但我要提醒一句,并不是說有的后路都可以退的。”魷魚說完掏出u盤扔到喬廣銀桌子上,繼續道:“里面有段視頻你先看看,然后我們再談。”
喬廣銀坐著沒動,他盯著u盤看了兩眼,能猜到是怎么回事,“視頻我就不用看了,你要想作弄我,隨便。”
“嚯,喬支隊看得開啊。”尤裕眉毛一抖,“看來這兩年到交巡警這邊撈得不少啊,錢都鋪成救生墊了啊,不怕被弄下來摔著是不是?”
“不是我不怕摔,而是你存心針對我,我躲不過去啊。”喬廣銀看上去真的是蠻不在乎,“你要我澄清的事,說白了犯得著么?彭自來現在不是好好的嘛,局長干得比誰都舒服。再說了,事實到底是怎么個情況,也不一定就是你說的。”
“你的意思是彭自來當初真的是要你在尸檢報告上做手腳?”魷魚冷笑了起來,“你連個有力的證據都沒有。”
“不是所有的事實都有證據。”喬廣銀晃了下身子,自個點了支煙。
“我不否認,不過有了證據的事實就有了不可辯駁的說服力。”魷魚道,“u盤里的視頻你還是欣賞一下,那可是證據十足的,說服力百分百。同時,我再提醒一句,不要把你的事情想得太簡單,別以為自己豁出去就行了,你也想想家里的人。我了解過了,你上有老下有小,實在不行我每人給他們也送一份,要是不會看視頻我就印照片,到時你老婆的單位,孩子的學校,都去發一發,還有你岳丈岳母大舅子小姨子,沾邊就算,爭取做到人手一份。”
“尤裕,你別太過分!”喬廣銀扔掉香煙,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干什么喬廣銀?”魷魚眼皮一抬,“都到這個份上了你還瞎咋呼?實話跟你講,玩什么手段你都不行!既然你這么不配合,那就沒談的必要了,你給我記住,我說到就能做到。”
魷魚說完起身就走。
這一招,喬廣銀還真是沒想到,假如魷魚要是真把視頻的內容到處撒播,那影響可就大了,一家老小都跟著哀怨,他這一輩子也就沒有寧日了。
“尤局長,尤局長,等一下。”喬廣銀還是軟了下來,喊住了剛要拉門而出的魷魚。
“不咋呼了?”魷魚停住了腳。
“兄弟,有話好說嘛。”喬廣銀走到魷魚旁邊,“這樣,你說說你的目的,給彭自來澄清有什么必要?”
“彭局長被你坑了一把,雖然最后不了了之,但影響卻是存在的,搞得不清不白。”魷魚道,“你也知道,他的年齡也不算太大,本應該還有混頭的。”
喬廣銀聽后沉默了一陣,眼神變得脆弱起來,“僅僅是澄清事情本身,不牽扯其他人?”
“什么意思?”魷魚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哦,你是怕要你咬出當初指使你的人?”
喬廣銀眨巴著眼睛,點了點頭,“今天干脆打開天窗說亮話,我是萬萬不能說出來的,否則我的下場可能會更慘。”
“你就那么怕管康?”魷魚笑了。
“跟你們比,我就是個小螞蟻,誰都害怕。”喬廣銀徹底垮了架子,垂頭喪氣地說道:“這樣,我主動向局監察室坦白,說當初財迷心竅收了好處費,所以才誣陷彭自來的。”
“你收誰的好處費?”魷魚道,“到時找誰對證?”
“這個?”
“行了,你別這個那個了。”魷魚道,“具體該怎么做,你還是等我的消息,我先走了。”
魷魚這么做是沒有把握做主,本來他還真沒想到要扯上管康,可給喬廣銀一提醒還真覺得有必要向潘寶山匯報一下,是不是要順勢打管康一耙。
潘寶山聽魷魚一說,稍一琢磨便知道,沒法讓喬廣銀扯出管康,因為喬廣銀對管康的懼怕令他沒有選擇。當即,潘寶山就告訴魷魚,喬廣銀只要能為彭自來證明其沒有污點就行,而且,還要讓喬廣銀明白,不會把他清除出公安隊伍,但降職是肯定的。
得了這個指示,魷魚又來到交巡警支隊,找喬廣銀。
前后頂多也就半個小時的時間,喬廣銀已經萎靡了,他神情有些恍惚,看到魷魚后愣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
“尤局長來了,請坐。”喬廣銀哈著腰,“具體怎么做我都想好了,就說跟彭自來有私人恩怨,當初是為了報復他,不惜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對他搞了個誣陷。”
“可以!”魷魚聽了一點頭,笑道:“就照你說的來。”
“那這事什么時候行動?”喬廣銀蔫巴巴地問。
“就今天。”魷魚道,“最遲明天上午。”
“那就明天上午吧,事情來得太突然,我得準備一下。”喬廣銀道,“起碼得讓家里的人有個心理準備是不是。”
“你也別太難過,在相關處理決定上,有關方面我已經打過招呼了。”魷魚道,“你的職務和級別可能都要一降到底,但身份還保留,公安工作還能接著干。”
喬廣銀聽到這里,已經是感恩戴德了,“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下午就到局監察室去。”
“去完監察室再到彭局長辦公室去一趟吧。”魷魚覺得這一點很有必要,因為監察室要向管康匯報,沒準管康又會耍什么點子來攪和壓制,而同時向彭自來也遞交份材料坦白一下,事情就不一樣了,那樣一來,彭自來就能拿著材料到市里去反映,管康也就沒法壓了。
這次魷魚相當于是自作主張,事后他立刻給潘寶山去了個電話問合不合適。
“很好,很周密。”潘寶山十分贊賞,“我都還沒想這么仔細。”
“老板,這些事哪里還要你親自去想?”魷魚笑道,“我們想好之后,你審批一下就行了。”
“呵呵,你們辦事我放心吶。”潘寶山也笑了,“對了魷魚,喬廣銀的事解決后,你騰出時間關注下何大龍,之前他的問題一直沒解決,是因為有管康在。現在管康馬上就要拿下了,何大龍也該走出水深火熱的境地了。”
“何大龍確實不容易,好在他是塊硬賊骨頭,能熬得住。”魷魚道,“回頭我就找人傳信給他,好日子就要來了。”
“只要彭自來一扶正,第一件事就是重審陸皓案,解救何大龍。”潘寶山道,“另外看能不能順勢把丁方才給摳出來。”
“那個希望可能不大了。”魷魚道,“聽彭局長說,雖然他一直在暗中搜索丁方才在陸皓案上的罪證,但沒什么效果,有些東西都被毀滅掉了。”
“具體怎么做到時再說吧,現在還真考慮不到,這兩天我實在是忙不過來。”潘寶山說著看了看手表,“今天先這樣吧,我要休息半小時,馬上下午接連四個活動,都得拿出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