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第四百七十九章她 對仲有合動手,潘寶山本沒打算這么快,他盤算著尋個機會攢一窩大的,把辛安雪、向明甚至連萬軍一起,都給攪和進去。(Www.iaaiou.om)不過這畢竟有點復雜,需要費一番腦筋好好謀劃,所以這事一直沒排上日程。
而現在,因為漁民受唆使沖砸廣電局一事,讓潘寶山窩火有點坐不住,想直擊始發推手嚴景標又不能,所以就把目光轉向了仲有合,因為他也是此事件的直接參與者之一,算是個較有力的反擊點。
潘寶山平日里對仲有合沒有什么關注,并不了解他屁股上不干凈的事,于是找來蘇連勝了解情況。
“通病,通病不可避免。”蘇連勝一聽就說道,“以權換錢,錢權交易是避免不掉的。”
“程度嚴重不嚴重?”潘寶山問,“夠多少杠杠?”
“真要辦了他,至少他要蹲上十年吧。”蘇連勝道,“關鍵是能不能揭得出來。”
“他累下了多少底子,近期最易下手、又有分量的有哪些?”潘寶山問。
“去年上半年的一件也就夠了。”蘇連勝道,“瑞東電視臺新建了一個發射塔,通常上稱發射二塔,就是由仲有合負責招標建設的。”
“就是那個準備啟用的新發射塔?”潘寶山道,“規模不小啊。”
“當然,也四五百萬的投入呢。”蘇連勝道,“不過據我所知,實際投入并沒有那么多。”
“有內幕,截留是必然的。”潘寶山道,“之前去電視臺調研,臺長曾介紹過發射二塔的情況,大概有三百米高吧,據說將來要取代一塔的,應該也是個重點工程。”
“從投資額度上來看不算大,不到五百萬。”蘇連勝道,“但從作用上來看極其重要,絕對夠格重點工程,否則財政上不會全額撥款的。”
“哦,還財政全額撥款吶。”潘寶山一聲哼笑,“那操作起來就更方便了,稍微做點手腳,監管就是個擺設。”
“潘局,你要想真辦仲有合,就抓住這一點保證能成功。”蘇連勝下意思地壓低了聲音,“掀他一下,肯定能摔他個狗啃屎。”
“當初建發射塔,前期運作是什么情況?”潘寶山直問核心問題。
“我們這邊作為甲方,由仲有合作為委托代理人與施工方乙方接洽的,具體負責合同簽署等各項工作,還負責與監理公司連洽監理業務。”蘇連勝道,“當時一度有內部傳聞,財政下撥專款專用的近五百萬款項,實際用于發射塔建設的僅有兩百萬。”
“施工方是什么公司?”潘寶山問道,“背景有多大?”
“這個我現時說不出來,需要了解一下。”蘇連勝道,“明天一上班再向你匯報。”
蘇連勝說完就走了,他得當事辦,這也是潘寶山對他很放心的地方。本來做這種事的合適人選應該是羅祥通,不過他的為人沒有取得潘寶山的充分信任,在無關緊要的一些事情上可以囑托他去辦,但有些事不可以,就像眼下要對付仲有合,前期有些事情還不能讓他插手。
把事情交給蘇連勝,潘寶山是放心的,任務派下去就不用怎么牽掛,可以專心做其他事情。
也正好,眼前的確有一件事牽著潘寶山的心:蔣春雨請長假避他不見,難道真是辛安雪背后的摸底行動,引起了她的警覺?潘寶山覺得,他必須弄個一清二楚,否則就安不下神來。
一定要跟蔣春雨聯系一下,進行一番確認。那天晚上就要打電話問的,但一直沒打,現在正是時候。
電話接通很快,耳邊立時就傳來了蔣春雨的聲音。
“本來還以為你會拒絕呢。”潘寶山笑了起來,“春雨,有個事我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你要那么倉促地避開我?”
“避開你?”蔣春雨笑道,“寶山哥,你怎么會有這想法,我是真的有事纏身啊。”
“別蒙我了,你是說你老家有事吧?我已經和王三奎聯系過了,讓他了解了一番,你老家根本就沒有一點意外的動靜。”潘寶山唬了蔣春雨一下。
蔣春雨還真被鎮住了,她先是沉默,爾后又笑了起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有些事是外人沒法知道的,王三奎雖然跟我家有點親戚關系,但還不足以事事都了解內情吧。”
“行了,以我對你的了解,老家的事都是借口。”潘寶山道,“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有人對我們之間的事插手,讓你警覺了?”
“沒,沒有啊。”蔣春雨稍有遲疑。
“你跟我還不說實話?”潘寶山追問起來,“春雨,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有什么情況你就直說,遇到問題咱們一起商量著解決,你說一個人躲到一邊算什么事?”
“寶山哥,有些事真是沒法說的。”蔣春雨好像很為難,“如果我們之間要是出了事,根本就沒法補救,悔青了全身都沒用。”
“你還真給那個女人嚇住了?”潘寶山呵地一笑,“她那個女人真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早晚我要把她給收拾利索。”
“啊…”蔣春雨聽上去很是詫異,“寶山哥,其實也沒必要吧,她也是為了你好,這點是可以肯定的,要不我也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她為了我好?”潘寶山一聽更詫異,“春雨,你說哪兒去了?”
“事實就是如此嘛。”蔣春雨道,“鄧姐對你真的是一片好心,她都跟我把問題分析透了,我認為很有道理。”
鄧姐?潘寶山一下兩眼金星四冒。
“你,你說的她,是鄧如美?”潘寶山結巴起來。
“是啊,你認為是誰?”蔣春雨問。
“辛安雪啊,她正安排人摸我的生活作風問題,我以為你得到了風聲,主動避開了呢。”潘寶山嘖嘖地說道,“我可真沒想到你說的竟會是鄧如美,她是什么時候、怎么跟你說的?”
“春節假期結束的時候,就是劉縣長請我到她家吃飯的第二天上午,鄧姐約了我見面。”蔣春雨道,“至于當時是怎么說的你就別問了,反正對你、對我都有好處。”
潘寶山聽到這里也不好多說什么,蔣春雨既然作出了決定,也沒法一下讓她改變過來。況且,他認為事情也算是歪打正著了,因為仲有合跟他告過密,說辛安雪已經注意到了他和蔣春雨的動向,如果沒有什么防備,仍舊像以前那樣往來,弄不好就會被抓個正著,那可真的是沒法補救。其實潘寶山并不知道,仲有合向他告的那個密,也就是一個推想而已。
這就是歪打正著,還都碰到點了。潘寶山當即也沒有追問蔣春雨到底鄧如美對她說了什么,還有,他和鄧如美之間的關系,蔣春雨又了解多少?這一切,還是留到以后親自問鄧如美。
不管怎樣,蔣春雨的事算是有了點眉目,起碼不會再分心去揣測原因了,完全可以擱置起來告一段落再過問。剛好,接下來可以全身心投入到對異己的打擊戰斗當中。
和蔣春雨通過話,潘寶山一時興起,覺得還是趁手頭上沒有緊要的工作,趕緊部署一下戰斗方案。仲有合已經上手操作了,他相信完全可以達到預期目的,而下一步對嚴景標的作戰,還是個未知數,這需要好好謀劃一番。
按照慣例,推翻官員首先要從他們身邊的女人下手,這是一個經過實踐檢驗、顛撲不破的真理。潘寶山打算沿用這一做法,把嚴景標拉下馬。
嚴景標身邊的女人,從已知情況來看有兩個極為密切,一個是丁方芳,另一個是崔怡梅。
丁方芳是個棘手貨,因為她有盤踞在松陽的一股勢力做后盾。潘寶山還沒有忘記掛在門上的猴子頭,威脅和危險現實存在,所以他不打算從丁方芳入手。
崔怡梅顯然是不二人選,當然,難度之大也可想而知,不過總歸還有一定的可行性。潘寶山不想放棄任何機會,他決意從崔怡梅開始挖掘。
有些事就是機緣巧合。下午下班之前,譚進文來了個電話,說畢曉禹又要請客了,上次出現意外,有人到廣電局鬧事攪了酒局,現在事件得以平息,還得繼續坐上酒桌開喝。
“這酒不喝不行,也算是慶功酒吧,畢曉禹小舅子的影視公司已經批下來了。”譚進文勸潘寶山道,“畢曉禹是滿心歡喜,你要是不赴宴恐怕會讓他多想,是不是該來點重頭戲。”
“可千萬別,我這位子還沒坐穩呢,來個重頭戲可壓不住,到時一走漏風聲就得完蛋。”潘寶山道,“還是今晚去喝他幾杯茅臺陳釀來得踏實。”
潘寶山答應去喝酒,還順勢盤算著另一件事,想通過畢曉禹的關系,來深挖當年三建公司與崔怡梅合作松陽市行政中心大樓建設的事。
“進文,有件事你看可不可行。”潘寶山先征求譚進文的意見,“我想跟畢曉禹聊聊崔怡梅以前跟三建公司合作的事,那會他們不是臺下交易搞了松陽市行政中心大樓項目嘛。”
“可以,現在完可以。”譚進文道,“畢曉禹如今怎么說也是公司老總了,借力挖點事情還不容易?”
“那就好。”潘寶山道,“不過還不知道畢曉禹那邊的態度,為了不傷面子,你最好先跟他招呼一下,如果他要沒有那個意思就作罷。”
“也行,從融洽相處的角度看,那樣會穩妥一些。”譚進文道,“我馬上就聯系他,回頭就給你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