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燕心里有想法,但面上絕對看不出來,她熱情地招呼問好,以不善飲酒為由共同敬了一杯后離開。00ks
潘寶山立刻跟上,送出房間。
“江燕呢,今晚沒跟著一起過來?”劉海燕出來后臉色微變,有一點生冷,而且話也問得有些突兀,一聽就別有用心。
“沒,她不喜歡這種場合,而且平常只要不是休息日,她一般都會留在夾林。”潘寶山說。
“那位沈記者晚上不回去了吧?”劉海燕又問。
潘寶山的頭上開始冒汗,“不,不回了,所以我讓夾林的副鄉長鄭金萍過來陪著,到時方便安排住宿。”
“哦,那個接待辦的鄧如美聽說酒量很大,特地過來陪酒?”劉海燕接連發問,直接卻并不直白。
“鄧如美已經辭職了,如今在夾林搞了個菇業項目,和鄭金萍很熟,所以也跟了過來。”潘寶山知道這么說劉海燕不會太相信,但他別無選擇。
的確,劉海燕是不怎么相信,而且還瞬間果斷地作出了一個決定。
“小潘,在宿舍睡得還習慣吧?”劉海燕說這話時,面色柔和多了。
“一直睡單身宿舍,哪兒都習慣。”潘寶山笑著回答。
“再習慣也比不上在家里,小潘,明天就搬到我家里住吧。”劉海燕道,“剛巧我也要出去一段時間,隨市政府出國考察團到外面轉一圈,正好晚上你幫忙照看一下家里。”
這一刻,潘寶山是懵了。剛才劉海燕問他住宿舍習不習慣,雖然一時不明白她為什么問那個問題,但也絕沒有想到劉海燕會讓他到家里去住。
潘寶山覺得這是個樂事,當然,他也明白劉海燕這么做的原因,無非是看他有些散漫,晚上活動比較多,如果不及時有個歸處,和異性在一起容易出是非。
沒錯,劉海燕是想通過這個法子,給潘寶山一個約束。她認為男人獨身在外面特別容易躁動,看現在潘寶山動不動就和女人打成一片吃吃喝喝,就可以看出點門道,他似乎很耐不住寂寞,所以必須幫他攏攏心,工作上應酬很正常,但要及時回去,不能老在外面野著。
劉海燕也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還得加快調動劉江燕的步子,等她調到縣里就行了。劉海燕一直認為,男人身邊有了女人,總歸會安分許多。
“江燕的工作調動,等我回來就著手。”劉海燕看了看還有點發傻的潘寶山繼續說,“你們也不小了,有些事該抓緊也要抓緊,作為男人,該主動的要主動。”
“嗯,只要江燕答應就好,我是想越早越好的。”緩過勁來的潘寶山連連點頭“最遲不過明年吧,剛好把房子買一買,再裝修一下。”
“如果手頭緊,房子先不買也行,我那有套新的,你們先住著。”劉海燕道,“等有了錢再慢慢買。”
“嗯,大姐,房子的事再說吧,到時湊點錢能付個首付也行。”潘寶山笑了笑,“要不然萬一姐夫不同意,那可會耽誤事的。”
“他…”劉海燕說了一個字便停住,“不用管他。”
“看看吧,我爭取付首付。”潘寶山道,“實在不行就照你說的來。”
“到時再說。”劉海燕看了下時間,“我該回房間了。”
“好的,我也回去,時間不早了,等會吃完我就回去早點休息,這幾天事情不少。”潘寶山知道劉海燕想聽這話。
不過說真的,潘寶山是想早點回去,給劉海燕這一出弄的,心思是正了,面對鄧如美、沈欣麗和鄭金萍,不再浮想聯翩。
回到房間的時候,潘寶山玩起了老一套,開始裝醉。
鄧如美了解潘寶山,也知道其中情況,所以很配合,高調地勸了他幾杯酒。潘寶山趁機“醉”倒,離開酒桌的時候,以不能支撐為由,先回去了。
潘寶山的離去讓沈欣麗失望了些,有些事情她很看得開,能讓自己歡愉的男人不多,碰到了就要抓住。這種抓住不是占有,她不會去破壞對方什么,只是一種相互情愿的交往,或者說是一個快樂的秘密。
沈欣麗相信機遇,比如今天就是個機遇,但還不成熟,所以不能如愿。她也相信緣分,只要有緣分,潘寶山就是她的菜,早晚能夾到嘴里。
鄭金萍是沒有絲毫失望的,她雖然也想和潘寶山熱乎一點,但知道潘寶山對她沒興趣。這一點讓鄭金萍一度很傷自尊,覺得潘寶山瞧不起她。被男人瞧不起,對于一個女人來說確實是件傷心的事。不過鄭金萍很會開脫自己,她相信潘寶山不入她的套,是因為她的氣場太強大,讓他膽怯了。況且通過觀察,潘寶山也并不是那種鄙薄的男人,和自己的交往接觸都挺正常。也因此,她認為潘寶山是個正直純潔又有作為的年輕人,值得她敬佩,所以對他的支持很真心。
還有,鄭金萍也覺得精力應該放在升職上,而不是糾結于是不是被別人看得起。就像現在,得抓住機會多跟鄧如美拉近關系,以便能靠住她“背后”的那棵大樹。
“鄧總,要不咱們也泡泡澡解個乏?”鄭金萍先征求鄧如美的意見,“還有沈記者,一起找個地方?”
地方有的是,鄧如美熟悉,不過現在不能和鄭金萍一起消閑,她知道鄭金萍的目的,呆一起多了聊得多,容易露馬腳。
“鄭鄉長,今晚就算了吧。”鄧如美為難地說,“這兩天身子不干凈,不能去。”
“哦,哦,那是那是。”鄭金萍道,“那就也早點歇著,剛好讓沈記者好好構思下采訪的新聞稿。”
稿件的事用不著鄭金萍說,沈欣麗完全把它當作自己的事來做,她想給潘寶山爭取最大化的效應。
第二天一早,沈欣麗就起來了。昨天晚上她已經拿出初稿,現在回報社去修改一遍,然后交審。
與沈欣麗的急切相比,這會潘寶山絕對是悠忽悠哉。上午上班沒多會,他就拿到了劉海燕家的鑰匙。劉海燕還告訴他,只帶換洗衣服就行,其余的都有。
拎包入住。
當晚,潘寶山就在劉海燕家的小臥室躺倒,而且很有預期地失眠了。
不否認劉海燕身上有股吸引力,成熟穩重,知性的光芒漫射,確實讓人情不自禁地有股依附感。這種依附感不是怦然心動,就像一口綿柔醇厚的美酒,耐人尋味。
不過好在潘寶山知道,對劉海燕心存想法,那是不對的。但是,潘寶山也覺得,想法只是想法,只要不變成事實,還不至于罪不可赦。
一夜遐思萬里,直到早晨四五點鐘的時候,潘寶山才沉沉睡去。
次日上午九點多鐘,潘寶山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黃開建找他有事,讓他到辦公室去一趟。
潘寶山說他正在外面,過半小時才能回去。說完,又躺了一會才起床。
起來后洗漱,潘寶山才突然想起個問題,不知道趙銘什么時候回過家,他摸過的東西可輕易不能碰。潘寶山開始懊悔了,事前怎么就沒想到這點,住進劉海燕家里竟然還有一定風險性。
不過想想劉海燕一直住在家都沒事,他可不會那么幸運一碰就沾上,這才放了點心。
十分鐘后,潘寶山出發,來到農業局直接到黃開建辦公室。
黃開建懶散散地窩在靠椅里,端著茶杯。潘寶山進來的時候,他只是翻了下眼皮,面帶著微笑說:“好消息,朱桂波正在接受調查。”
“哦,那當然是好!”潘寶山很高興,“行動這么快!”
“已經算是慢的了。”黃開建道,“有的人不太愿意作證,畢竟朱桂波后面有馮德錦,做了好一番工作效果也不大,后來又下了工夫,找到幾個得力的人,這才開始對朱桂波下手。”
“好事多磨嘛,這下好了,朱桂波一攤上事,孔娜那母夜叉就抖不起威了。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堂堂一個農業局,竟然被一個女人壓得喘不過氣。”潘寶山笑道:“噯對了,她那什么工傷賠付的事怎么說了?”
“全賠唄。”黃開建嘆了口氣,“十七萬啊,那錢花得我心疼,捐出去給希望小學也好啊,干嘛就要給那個悍比女人呢。”
“算了黃書記,有些事就是身不由己,別忘心里去。”潘寶山道,“惡人有惡報,這不馬上就要應驗了嘛。”
“說惡有惡報,那都是騙人的,誰沒有個旦夕禍福?非要說成是因果報應,就是想找點安慰是了。”黃開建搖搖頭說。
“嗨嗨,黃書記你既然都已看透,我也就不說了。”潘寶山笑道。
“我早已經開脫了。”黃開建道,“好漢不吃眼前虧,惹不起就躲著,孔娜那悍比的姐夫還真是惹不起,道上的人一旦有了保護傘,就非常難纏吶。”
黃開建說得嘆腸哀肚,潘寶山一時也沒了話說,現實的確如此。
好在這時手機響了,算是對沉悶的場面一個解救。潘寶山咳嗽了一下,歪了歪身子從褲帶里掏出手機。
不過一看來電,潘寶山就皺起了眉頭,是魯少良打來的。魯少良說,他明天就去看看綜合中藥基地整到什么程度了,土地有糾紛的部分先不管,其他地方可以著手下一步種藥苗的工作。
魯少良提出這么個方案,潘寶山可沒法說不行。可是,明天到了現場一看不是那回事,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