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揚伸手一招,十余道紅芒從妖族伙計身上各處一飛而出,轉眼消散在空氣中。()
他對著此妖吩咐一句,就見此妖木然的點點頭,一轉身的頭前帶路而去,幾人急忙催動擬妖珠,一陣妖氣波動,變換了形貌的跟在妖族伙計的后面。
這次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左右拐過幾個彎,出了偏門,來到了一條僻靜的街道上,走出街道,轉眼幾人就消失在密集的人流中。
此時妖族伙計才清醒過來,瞅了瞅四周,忽然一拍腦袋。
“哎呀,睡太晚果然不行,怎么迷迷糊糊走到這里了。這次定要被掌柜訓斥一番。”妖族伙計手捧木箱,一邊嘀咕著,一邊慌里慌張的向著店鋪前面跑去。
這是一處頗為熱鬧的坊市,四條主要街道兩縱兩橫的將坊市劃分成塊,眾多怪模怪樣的妖族行走在大街上,隨意的進出街道兩邊的各家店鋪。
偶爾還能見到一個正常人類模樣,卻一身妖氣繚繞的修士,卻是修煉了妖族功法的人族修妖者。()
“這里很熱鬧嘛,一點兒也不比我族那邊稍差。不是說妖族不擅于煉丹制器嗎?”月仙子乍一看見,略有些驚異的低聲道。
“畢竟是妖族聯軍的重地,各種資源當然要優先提供,而且據說很多并非出身部落的妖族,也紛紛來到此島,數目一多,自然就熱鬧起來。”談孟言想了想長老會提供的情報,低聲回道。
“不錯,此坊市比我在島上時大了不少,要不是有些店鋪模樣沒變,那五珍閣還不太好找。拐過這道彎兒,應該就在前面不遠處。”陳揚點點頭。隨即又沖著前面一指道。
轉過彎往前不遠,幾人很快發現了一家門面頗大的店鋪,掛著一個黑色的牌匾,上面寫著“五珍閣”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
眾人心中均是一喜,就向著此店鋪行去。
陳揚習慣性的放出神識,繞著這間“五珍閣”一轉。雙目微微閃過一絲疑惑之色。
又走了幾步,他忽然想到什么的面色一變,隨即雙目一閉,神識凝聚成絲,小心的再次探去。()
“徑直走,不要進五珍閣!”緊接著,陳揚緊忙嘴唇微動,對著其余三人傳音道。
三人也都是心思靈巧之人,眼見陳揚如此鄭重。雖然都不知道為什么,卻都顯出一副平靜的樣子,看也不看“五珍閣”一眼,徑直走了過去。
幾乎與此同時,五珍閣后院的一座閣樓內,兩名妖族正盤坐在一張蒲團上,閉目打坐,而看他們身上的妖力波動。都達到了五級的境界,與金丹初期相當。
左邊的妖族少女頭上長著兩只毛茸茸的小耳。姿容秀美,忽然嘴里發出“咦!”的一聲低呼,雙目隨之睜開,臉現疑惑之色。
“怎么,花妹妹有何發現?”聽到低呼聲,右邊的妖族頭上長著一根獨角。同樣睜開雙目,好奇的問道。
“方才好像有一縷神識探了過來,注意到我們兩個的樣子。()”妖族少女遲疑了一下,有些猶豫的答道。
“有人窺視我們?”獨角妖族聞言竟面上一喜,霍然站起身來。興奮的說道。“不會是人族接頭的修士來了吧。總算不枉我們等了這些日子,這次定可撈到不少功勛。”
“應該不是。”妖族少女卻搖搖頭的說道。“這股神識十分隱晦,就是小妹現在已經進階到五級境界,也差點沒有發現。”
“啊!花妹妹可是出身于狐族中的幻狐一脈,不僅天賦幻術神妙無方,對神識的感應也十分敏銳。特別是花妹妹已經進階五級,要想看破妹妹的幻術遮蔽,又能瞞過妹妹的感應,就是我八級妖族也不一定辦得到。”獨角妖族大吃一驚的說道。
“嗯,所以小妹才覺得剛剛的神識探測,不可能是人族修士所為。人族的元嬰老怪,怎么可能孤身犯險,潛入明羅島中。”妖族少女神情鄭重的道。
“說的也是。如此看來,又有一位我族前輩來到明羅島了。()不知這位前輩所來為了何事?”獨角妖族點點頭,隨即又疑惑的說道。
“這就不關我們的事情了。我們還是故作不知的好。萬一這位大人是秘密前來,到時發現我們泄露了他的行蹤,就大大不妙。”妖族少女臉現一絲恐懼之色的說道。
“好,就聽花妹妹的。”獨角妖族也臉現驚容的重新坐下,繼續修煉起來。
陳揚不知道他方才的神識探測,已經被人感應到,而且感應到的是他一個老熟人,曾經在臨波島靈石礦坑中見過的那位“花妹妹”。
這位“花妹妹”當時不過是三級境界,數十年未見,竟連升兩級,達到了五級境界。而陰差陽錯之下,這位花妹妹又錯將陳揚的神識,當做了一個路過的八級大妖,讓陳揚一行人躲過一劫。
陳揚一行人徑直向前走,拐過一道彎,徹底看不見那座五珍閣。
這時,月仙子終于忍不住心中疑惑,開口問道:“陳道友,剛剛你發現了什么不對?”
談孟言與肖姓老者也神色一動的細聽。()
“談師兄。據在下所知,我族派到妖族的暗探都是修妖者,是不是這樣?”陳揚沒有直接回答,神情凝重的對著談孟言問道。
“師弟所說不錯。雖然也會搜羅一些妖族孤兒,從小加以培養。但人數極少,大多都有特殊安排,不可能被用于坊市這樣普通暗探就能勝任的地方…嗯,師弟是說?”談孟言遲疑一下,還是開口解釋,說到一半忽然想到什么,驚訝的反問。
“不錯。剛剛小弟用神識探測一下,發現店鋪內雖然是一切如常的樣子,但后面閣樓中卻有兩個高階妖族,并用幻術掩蓋其氣息。所以說…”陳揚點點頭,緩緩地說道。
“…要么是此處暗探主動叛變投敵,要么是此處被妖族破獲,并布下陷阱等我們自投羅網。”肖姓老者替陳揚說出了話中未盡之意,一臉的懊喪。
“不管怎樣,既然事有蹊蹺,那里我們是不能去了。談師兄,現在怎么辦?”月仙子輕點臻首問道。
“走,我們先去打探打探消息。”談孟言稍想一下,然后自儲物袋中摸出玉簡,神識沉浸去了一會兒,便果斷的說道。
說完左右望了望,似乎在確認位置,然后當先帶頭走去,走過一道街區,來到了一座客棧前。
“談師兄,這里會不會也…”月仙子摸了摸鬢角,不安的說道。
“不會。按照長老會提供的名單,這里是負責監視此島其他幾個情報點的地方,并沒有打探情報的任務。而且對長老會直接負責,也不會與其他情報點接觸。應該不會暴露的。”談孟言略遲疑了下道,顯然他口中信心十足,心里還是有些擔心。
“這處客棧并沒有異常,應該是安全的。”陳揚默不作聲,先用神識將此客棧籠罩其中,仔細的檢查了一番,才出口說道。
“陳師弟確認過就好,我們進去吧。”談孟言仿佛松了一口氣,笑容一展的道。
陳揚倒背著雙手,跟在談孟言三人身后,不慌不忙的走了進去。
客棧大堂不算大,客人也似乎不多的樣子,幾個伙計縮在大堂角落處,竊竊私語的聊天打屁。
這時有個伙計見到陳揚幾人走進,連忙滿臉堆笑的迎上前來。
談孟言不理會伙計的殷勤,人就直奔柜臺而去,一位掌柜模樣的病態中年人,正站在那里無聊的撥弄著算盤。
走到柜臺前,談孟言手中暗扣一面令牌,縮在衣袖中,擋住幾個伙計的目光,不經意的對著掌柜一揚,隨即大聲問道:“掌柜的,有沒有清靜些的小院?”
這位略顯病容的掌柜,初時臉上堆滿習慣性笑容,待一見到談孟言手中令牌,瞳孔微微一縮,然后移開目光打量幾眼。
“有的,有的。貴客請這邊走。”掌柜對著伙計搖搖手,示意由他來接待幾位貴客,然后一側身,請陳揚幾人從柜臺邊的側門出去。
穿過側門,走過一條短短的游廊,陳揚幾人跟著掌柜走進一間院落。
院落不大,收拾的倒很精致,中間有一個花壇,一簇鮮花開得正盛,角落處種著一畦青竹。
“不知這位大人,可否將令牌再給小人看看?”
走進正屋,陳揚幾人紛紛落座后,這位掌柜立刻躬身一抱拳的請求道。
談孟言掃了他一眼,沒說話,手一揚,一面令牌無聲無息的出現在方桌上。
掌柜上前拿起令牌,仔細端詳了一會兒,才驀然顯得神色輕松下來。
“原來真是幾位大人到了。小人見過大人們。幾位大人稍等,小的這就上茶來。”他雙手捧著令牌,恭恭敬敬的遞還給談孟言。
“茶不忙喝!我且問你,五珍閣出了什么事情?”談孟言抬手阻止他,然后沉聲問道。
“啊?五珍閣也出事了嗎?”出乎幾人意料,掌柜竟一臉驚訝的失聲反問道。
(梨樹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