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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六章 沒義氣也賣命!

  林澤的出現,不僅在瞬間改變局勢,并將前一秒還無比猖狂囂張的黑龍一腳踹飛。可謂大快人心,令人精神一震。

  尤其是劉雯,她盼星星盼月亮盼來的林澤出手便將對頭最生猛的強者踹飛,如何能不心頭踏實?

  當然,劉雯是安心踏實了。凌紅卻眉頭深皺,尤其是當她瞧見林澤幾乎以一種虐待的方式再度將黑龍碾翻在地時,她雙眼登時冒出火苗,陰沉沉地吼道:“林澤,你再動我的人試試?”

  此言一出。林澤果然停止手頭上的動作。那只正打算踩在黑龍臉上而抬起的右腳也停在空中。

  轉身。目光平靜而深邃地掃了凌紅一眼,咧開嘴,露出八顆潔白地牙齒道:“凌小姐的意思是?”

  “放人!”

  “放人?”林澤眉頭一挑,仍是似笑非笑道。“怎么放?”

  “你想怎樣?”

  不知為何,瞧著林澤那看似風輕云淡的樣子,凌紅心頭涌起一股不詳的預感,甚至生出一絲膽顫的意味!

  為何?

  凌紅并不清楚,也不曾出現過這種心態。早在讀小學時,他便得了凌家小公主的稱號,別說寵溺她的母親對她言聽計從。就連她那位年輕時便進了軍方就職的父親也不曾重言呵斥過。更遑論隔代親的爺爺了。而在當年陳逸飛等人跟一幫富家子弟斗毆,凌家小公主二話不說捅了對頭出手最狠的富二代,她愈發威名遠播,沒人敢惹她。算上在軍隊服役四年,這位打小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女王更是坐實了燕京除薛家女王外最霸氣的女二號人物。

  讓她恐慌忌憚誰,無異于癡人說夢話。

  可此刻,她的確是有些被林澤的模樣唬住。

  母親曾經說過,沖你沒心沒肺笑的人,除了真心待你好的親人,便是恨你入骨的敵人。

  父親也敦敦教導過她,若是你做了讓某些人不爽甚至憤怒的人,而這個人對你笑的越歡,爆發出來的怨念也就越可怕。

  爺爺更是曾簡明扼要地告知她,別跟一個武力值爆棚,還能讓你瞧不出他心思的人。這種人縱使你有億萬家財,權傾天下,一旦他瘋起來。舍得一身剮,就能跟你功歸于盡。

  凌紅根據幾位待他最親的人的箴言提示,逐漸明白自己為何會冒出莫名其妙的恐慌了。

  心念至此,凌紅心一沉,面色微亂。

  “我想怎樣?”林澤咧嘴一笑,雙眼更顯深邃,慢悠悠地點了一支煙,深吸一口道。“這話不是應該我問你嗎?”

  “我是來找劉雯,本就跟你們無關。”凌紅憤恨道。

  “可你最終還是打了我的人。不是嗎?”林澤笑的沒心沒肺,笑容越來越燦爛。

  “哼,那你想如何?”凌紅硬氣道。

  這就是凌紅大小姐的底蘊跟氣度了。

  換做普通人,此刻絕難有這樣的膽魄跟林澤叫板。但她敢,而且一點不顯驚慌。仿佛她本身就是一個強大到足以跟林澤媲美的強者。

  “不想怎樣。”林澤嫻熟的彈了彈煙灰,一口將剩余半截香煙吸盡后,淡漠地說道。“就像我剛才說的,打了我的人,我自然不會讓他四肢健全地離開。”

  咔嚓!

  話音甫落,林澤一腳踩在黑龍膝蓋上。登時炸出破骨的爆炸聲。

  “嗷——”

  縱使強大如黑龍這級別的猛人,被人活生生一腳踩碎膝蓋骨,仍然忍不住發出低吼。那張鮮血淋淋的臉龐上更是扭曲猙獰。如一頭瀕死的猛虎一般,格外慎人。

  “林澤!!”

  凌紅雙眼陡然綻放出一團精芒,寒聲道。“你居然打斷他的腿?”

  “怎么。不行嗎?”林澤抬起踩在黑龍膝蓋上的右腳,又是一腳。

  啪啦!

  另一條腿被踩斷,而林澤似乎覺得踩的不夠有力一般,在踩下去后竟是前后左右地碾了幾下。方才緩緩地挪開右腿,連看都不看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黑龍一眼,淡漠道:“嘲笑別人是瘸子?好,我讓你連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林澤!!”凌紅簡直氣瘋了。

  黑龍是誰?

  是她母親花極高代價才請回來的絕世強者,是能跟黑白袍齊名,擠入燕京前十的絕代強者,先不提他本身的價值有多高,單單是這些年不遺余力地保護凌家家母,便足以讓凌紅對他敬畏有加。可此刻,他竟然被林澤一腳又一腳地踹成殘廢。這樣的打擊對凌紅來說,無疑是巨大的。也是不能接受的。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徹底得罪了我?”凌紅陰森可怖地盯著林澤,一字字說道。

  “怎么,得罪不起?”

  沒等林澤開口,蹲在門口看好戲的韓家大小姐拍了拍嬌嫩小手,緩緩起身道:“凌家嘛。的確沒幾個人敢惹,但我恰好是敢惹的那個。”

  韓家大小姐擲地有聲地放出這句話,讓凌家公主身軀輕輕一顫。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震驚的。

  為一個保鏢,一個死瘸子公然挑釁凌家,聽其口吻,甚至完全不介意跟凌家開戰。

  這個韓家大小姐到底是瘋了還是傻了?

  “你確定?”凌紅冷然轉身,直勾勾盯著韓小藝逼問。

  “確定。”韓小藝傲然站在她面前,笑瞇瞇地點頭。

  “很好!”凌紅咬牙道。

  “一般般好啦。”韓小藝笑瞇瞇道。

  “我們走!”凌紅不再多言,轉身離去。

  白虎則是沖過來,在兩名西裝保鏢的配合下抬走痛得奄奄一息的黑龍。

  “小白。”林澤重新點了一根煙,笑瞇瞇地說道。“你師傅殘了。以后凌家就靠你扛大旗了。要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別忘記給我送點雞鴨魚肉什么的。”

  白虎面無表情,忍受著身上的劇痛默默離去。也不知是被林澤戳中心思,還是沉浸在師傅殘廢的痛苦中。

  “唉——果然是一入豪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啊。”林澤故作惆悵道。

  “怎么,這個白虎不對勁?”韓小藝對凌紅的憤然離開絲毫沒放在心上,反而是對林澤這句莫名其妙的話語感到訝然。

  “剛才黑龍廢掉的時候,這個家伙的表情很詭異。說是沉痛吧,表現得太顯眼了。也可能是演技不好,沒把沉痛的狀態演繹得入木三分。說是暗喜吧,又將那股子陰陽怪氣的興奮掩飾得極好。瞧不出個啥。”林澤笑道。

  “甭管了。陳瘸子快掛掉了。我去叫醫生。”韓小藝說道。

  “你爹地的御用醫生再過三分鐘就會趕到,我們還是想辦法把陳瘸子抬回屋子里吧。”林澤笑道。

  “你早就知道會出狀況?”韓小藝深深地掃了林澤一眼。

  “瘸子的確很強。但沒強到單挑兩大頂級高手的地步。”林澤無奈地搖搖頭,旋即卻是欣慰道。“但不得不說,這半年多過去,他的心境更通透了。不然以他目前的武力值,撐死了打垮白虎,至于黑龍——能耗掉一半體力差不多是極限。”

  “少唧唧歪歪。干正事吧。”韓小藝很親民地扶住陳瘸子,輕聲問道。“怎么樣?”

  “死不了。”陳瘸子沙啞著聲音道。

  “死不了就回去躺著,再撐三分鐘就能接受治療了。”林澤架住他另一條胳膊道。

  劉雯也在這個時候尷尬地走上前來,韓小藝很大度地沖她點了點頭,并未對此事做任何評價,反倒是林澤苦笑道:“看來天下的確沒有白吃的午餐,討要個禮物,居然就鬧出這樣的事故。”

  “對不起。”劉雯苦澀地說道。

  “跟你沒關系。”林澤搖頭道。“這事兒你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引子,沒有你,他們還是會找上門。”

  劉雯聞言,眉頭微微一蹙,卻也沒多問。知道這不是她該問的,也不想再耽誤他們送陳瘸子回房。

  “我先走了。”劉雯說了一句很沒義氣地話,林澤幾人卻表示理解。

  送回滿身是血的陳瘸子,林澤先幫他簡單清理了傷口,而后交給帶齊裝備趕來的韓鎮北御醫。跟韓小藝去了偏廳等待。

  林澤抽著煙,喝著茶,表情淡然。

  陳瘸子的傷勢不算太重,鬧到現在這般需要人攙扶的地步,其實是脫力導致。所以林澤并不擔心他的恢復。撐死了半個月就能完全恢復戰斗力。他不擔心,韓小藝也不怎么牽掛。對于這方面,韓小藝對林澤是絕對信任的。

  可這方面韓小藝沒疑問,不代表她沒其他方面的憂慮,見林澤心平氣和地抽煙,韓小藝好奇問道:“之前你說劉雯只是個引子,什么意思?”

  “沒啥意思,只是覺得凌紅應該不至于為了一個劉雯而出動兩大王牌強者。”林澤解釋道。

  “你是說她根本就是沖我們來的?”韓小藝皺眉。

  “我只是這么猜測的。”林澤笑道。

  “其實我也有同樣的疑惑。”韓小藝輕聲道。“包括上一次,我也覺得她是沖我們來的。你不了解凌紅,我也沒經歷她的巔峰期,但我終究是這個圈子的人,或多或少都算了解這個被稱之為年輕版薛家女王的恐怖女人。她霸道歸霸道,瘋癲歸瘋癲,卻也只做她有把握的事兒,除了那次麥長青被人打成豬頭一怒之下捅了對方,我還真沒聽說她做出太出格的事兒。嗯,我的意思是沒做她控制不了的荒唐舉動。至于變態的事兒,她肯定做了不少。比我多得多。”

  “她在試探你?試探韓家?”林澤詢問道。

  “差不多。”韓小藝點頭。

  “她是麥長青的未婚妻,麥長青又是陳逸飛的死黨。聽你說麥長青并沒在燕京翻云覆雨的想法?”林澤很隱晦地問道。

  “嗯。”韓小藝瞇起眸子道。“麥長青的人生目標是當一輩子的花花公子。”

  “也就是說——”林澤話說一半便頓足了。苦澀道。“這算不算一種信號?”

  “當然算。”韓小藝撇嘴道。“而且還是很強烈的信號呢。”

  “為什么我感覺你并沒很在意?”林澤稀奇古怪地望向韓小藝,神色微妙道。“怎么,根本不怕跟陳逸飛對上?”

  “錯。我怕。現在怕,以后也怕。”韓小藝抿唇道。“但在我看來,這個試探雖然算是信號,卻未必是陳逸飛的意思。或者說——這并不是陳逸飛唆使的。”

  “什么意思?”林澤愕然。

  “正如我剛才所言,我是這個圈子的人,而你不是。就算現在勉強進來了。卻對這個圈子的許多人都不算了解。譬如陳逸飛。你肯定不如我了解。”韓小藝說道。

  “這點我承認。”林澤點頭,又很茫然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麥長青是毛遂自薦,甚至是先斬后奏?”

  “不是沒這個可能。麥長青跟陳逸飛什么關系,圈子里誰不知道?除了女人不能共用,麥長青什么都肯替陳逸飛去做。”韓小藝微笑道。

  “也就是說,只要陳逸飛表露一點意思,麥長青就會替他賣命?”林澤問道。

  “嗯。”韓小藝瞇起那雙漂亮的眸子道。“但這并不代表陳逸飛就已經將我當做目標了。當然,可能性是很大的。”

  “這里面的彎彎道道還真不少。”林澤搖了搖頭,噴出一口濃煙道。“聽你這么一說,就算這兩次試探都是陳逸飛的意思,也未必打算拿你當目標。”

  “嗯。”韓小藝點頭。

  “說個題外話。”林澤說道。

  “什么?”韓小藝好奇道。

  “假如這次并不是試探,而是凌紅的確想找劉雯麻煩。剛才你還會不會撐我?”林澤很忐忑地問道。

  “撐,為什么不撐?”韓小藝似笑非笑道。“得罪一個凌家,拉攏一個劉雯,雖然談不上劃算,但凌紅還真敢跟我韓家叫板不成?”

  “——”林澤抽了抽嘴角,不滿道。“撐就是為了拉攏劉雯?”

  “只是原因之一啦。”韓小藝挽起林澤的胳膊,撒嬌道。“最最最重要的當然是拉攏我韓小藝的男人,要是讓你的脆弱靈魂受到傷害,以后誰給我欺負?”

  “這還差不多。”林澤撇了撇嘴。

  “話說——”韓小藝眨了眨漂亮的眼睛,嘻嘻笑道。“剛才你廢黑龍的架勢真拉風,我都差點為你叫好了。”

  “你可以盡情崇拜我啊,用不著憋著的。”林澤得瑟道。

  “現在崇拜成不?”韓小藝問道。

  “當然。”

  “你好牛掰。”

  “謝謝。”

  “你好霸氣。”

  “承讓。”

  “你好吊絲。”

  “草你大爺!”

  “哈哈哈。”

  偏廳響起這對狗男女的笑罵聲,給陳瘸子緊急治療的御醫卻是沖沉默的陳瘸子解釋道:“雖然他們現在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但林先生為你打殘黑龍,絕對夠義氣。”

  “沒義氣我也會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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