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陽帝古墓出口五十里外的一座灰黑色的山峰頂,隨著一道漆黑色的光幕亮起,數道人影自其中魚貫而出,落到了地面上。而隨著這五人的出現,那早已等在山巔的眾人急忙圍攏而上,只聽其中為首一人焦急道,“千末清風、千末孤葉,怎么就你們幾個出來?其他人呢?我盟的帝境強者呢?”
這問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從古墓中逃脫的劍西利,而在其身邊,則是其余隨之逃出來的元尊們,其中還有一人,便是被封印的晨兒。
聽聞劍西利的問話,仍就處于震撼中的千末家兩兄弟終于微微回過了些神采,艱難的吞咽了口唾沫,千末清風咬著牙道,“劍兄,先前你們走后,發生了許多事!”說著,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你一言我一語地將事情訴說了大概。而聽到屠主出現,聽見羽天齊墜入星芒大陣,聽見末邪和馬躍隕落,劍西利的表情變得精彩至極,半晌才忍不住地怒吼一聲,道,“怎么會這樣,那出現的劍修,當真有這么強?”
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聞言,紛紛點了點頭,眼中盡是苦澀,道,“那劍修,是我們見過最可怕的人,比我們家太上大長老,還要可怕太多太多!恐怕即使我們家太上大長老對上他,也走不出一個回合!”
聽見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給出如此高的評價,劍西利神色震撼。千末家的太上大長老,其不是不知道,乃是一名破帝境巔峰強者,比其強這么多,通天七境的劍修,當真是可怕至極。
“還有,劍兄,先前屠主帶我們等出來時,要我等轉告你一句話,速帶陽帝傳承者回屠盟,通知盟中所有使者做好防范,另外派人監視陽帝古墓,若有風吹草動,立即上報!”千末清風說道。
劍西利聞言,眉頭頓時一皺,道,“這是為何?陽帝古墓已經結束,傳承和星圖都被我等所得,還監視古墓為何?”
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對視一眼,均是苦澀一嘆,道,“屠主之前所言,是擔心羽天齊未死,所以要提早防范,若他出來,就第一時間擊殺!”
“什么?沒死?這不可能!”劍西利驚呼一聲,當即搖了搖頭,道,“那星芒大陣的威勢,你們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還沒死!”
“我們也希望他死了,可這是屠主親口所述,我們也不想相信啊!”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無奈道。
“屠主說的?”劍西利沉默了,若是屠主親口所言,那此事恐怕就不可能有錯。思肘半晌,劍西利當即暗罵一聲,羽天齊沒死,無疑是對自己最大的威脅。這個詭異的小子,實力之強不能以尋常人衡量,若是其真沒有死,待其出來,很可能會對自己不利。一念至此,劍西利頓時思肘起對付羽天齊的計劃。
只是,如今由于得罪了一名通天七境的劍修,屠盟為了守住晨兒,不可能派太多人應付其他事,而且加上天佑很可能會從中阻攔,所以僅僅依靠屠盟自己的實力為之很有困難。當即,劍西利心中便有了一計,微笑地看向了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
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也算是聰慧之人,在劍西利用這種目光打量自己二人時,兩人便明白劍西利心中所想,當即抱拳道,“劍兄放心,此事我千末家絕對不會坐視不理,我等立即趕回家族,調遣族中高手前來此處相助!”
“呵呵,如此甚好!”聽見兩人承諾,劍西利頓時笑得更為燦爛,只是,也就在此刻,劍西利忽然話鋒一轉道,“只不過,如此以來,我還是擔心難以對付羽天齊那小子,所以我倒有一計,有十足把握對付他!”
“哦?什么計劃?”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聞言,頓時豎起了耳朵,好奇道。
“呵呵,簡單,就是…”劍西利說到這里,突然停了下來,眼中殺機畢現,只見一道寒芒閃過,一柄鋒利的長劍,瞬間劃過了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的脖頸,頓時割斷了兩人的咽喉。
“就是殺了你們,讓你們太上大長老親自出手!”此時此刻,劍西利手握帶血長劍,頓時大笑出聲,其笑聲是如此的慎人。在如今近距離的情況下,劍西利突然出手偷襲,根本不是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能夠反應的,所以毫無懸念的,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死在了劍西利的手中,飲恨當場。
其余幾名千末家子弟見狀,無一不震怒不已,只是他們剛想動手,又是幾道寒芒劃過。瞬間,這剩余的幾名千末家族人,在無盡的悲憤與不甘中,緩緩倒下。在如此多屠盟強者手中,他們又豈有幸免的可能呢?
“哼,一群廢物,如此好的局面,不僅沒殺掉羽天齊,連五院那干雜碎也沒解決,留你們有何用處!”殺光千末家的人,劍西利頓時不屑地吐了口唾沫,對著其余人說道,“傳訊給千末家,就說千末清風和千末孤葉戰死在古墓內,被羽天齊所殺,讓他們千末家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劍西利示意眾人處理起幾人的尸體,口中喃喃自語道,“嘿嘿,千末家的子孫都被殺盡,那千末家的老不死,想必也要跳腳了,這一次,我就看看,那羽天齊如何死!”說到最后,劍西利嘴角的笑容愈發慎人。
在劍西利解決了千末家人的同時,在幾人百里的一座山巔處,天佑正平靜地佇立在此,其負手遠眺,目光直射那群山之中的古墓,似乎能看清那古墓內的情勢一般。
也不知站立了多久,隨著一道微弱的空間波動傳來,天佑才緩緩回過神,看向了身后突然出現的影塵。這一刻,瞧見影塵臉色泛白,嘴角掛著抹血跡,天佑頓時一驚,急忙上前扶住影塵,道,“影老,你這是怎么了?”
影塵任由天佑扶住,然后才苦澀一笑,擦掉嘴角的血跡道,“少爺不必擔心,老頭子只是受了些傷!”說著,影塵還不時發出一陣急咳,又是吐出幾口老血。顯然,在歐叔手中,影塵受傷不輕。
“影老,究竟發生了什么事!”經過了一會的治療,見影塵穩定住傷勢,天佑才開口詢問道。
當即,影塵苦澀一笑,將事情訴說了一遍。只是,在訴說最后對付羽天齊時,影塵卻在仔細觀察著天佑的神情,想要看清他的想法。只是可惜的是,天佑至始至終都是毫無表情,沒有任何波瀾,似乎對于羽天齊的死活根本不在意一樣。而這,也令影塵有些有些莫名。
良久,待到影塵說完,天佑嘴角才露出抹笑意,然后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像似遇見了極為開心的事一般,半晌,天佑才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無奈搖頭道,“好一個天齊,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反擊末邪,當真是了不起,不愧為我天佑看中的兄弟!”說著,天佑自戒指內取出了星圖,打量了一番,直接隨手一丟,扔下了山崖,然后返身而去。
影塵見狀,神色大驚,怎么也沒想到天佑會將星圖棄之,剛要取回,便聽前方傳來天佑的聲音道,“影老,省省力氣吧,那星圖是假的!”
“什么,假的?”影塵大吃一驚,神色頓時變得陰沉起來,憤恨地看了眼那假圖墜落的山崖,然后一咬牙,轉身追著天佑而去。
“少爺,怎么回事,那星圖怎么會是假的?是羽天齊做的手腳?”追上天佑,影塵跟在一旁輕聲問道。本來以為已經得到了星圖,可現在,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叫影塵如何不惱火。
天佑聞言,淡然一笑,擺了擺手道,“不是天齊干的,應該是陽帝的把戲。想必那真正的星圖,還在古墓內!”
“還在古墓內!”影塵聞言,心中暗驚,僅僅一瞬,便明悟了過來,道,“少爺,您是指在那星芒大陣之中?”
“呵呵,十有八九在那里,天齊被末邪打入星芒大陣,想必應該無礙,若是機緣足夠,因此破繭重生都不一定,所以這場游戲,還得繼續啊!”天佑惆悵地說了一句,便站住了腳步道,“影老,天齊沒這么容易死,所以這善后的事,還得勞煩影老安排了!”
影塵聞言,當即贊同地點了點頭,道,“少爺放心,老朽已經命人去做了,相信此次他插翅難飛!只是少爺,這一次那歐賢陽突然出現,卻是超乎了老朽的預料,想必他會對我屠盟不利,如今這里已經不是久留之地,還請少爺盡快返回門內,回到主上身旁!”
天佑聞言,微微思考片刻,才點了點頭,道,“也好!我出來也這么多年了,也是該回家族的時候了。”說到這,天佑深深地看了眼影塵,道,“影老,對付羽天齊和劍宗的事,就交給你了,你不用顧忌什么!至于元天封罡筆丟失之事,你也不必上心,我會對父親解釋的!”
“嗯,多謝少爺體諒!”影塵聽聞,神色當即一喜,躬身感謝道。只是,也就在天佑欲要再度邁開腳步時,影塵卻又是忽然開口道,“少爺留步!”
“嗯?還有何事!”天佑緩緩側過身,平靜得問道。
影塵深深地看了眼天佑的背影,斟酌片刻,才小心翼翼地問道,“少爺,老朽只是很奇怪,為何之前在古墓內,少爺要對羽天齊手下留情?若是少爺放手去做,那羽天齊絕不可能逃得出少爺的掌心!”
天佑聞言,當即深深吸了口氣,神色間第一次露出抹波瀾,這一幕,看的影塵暗自緊張。也不知過了多久,天佑才吐了口長氣,道,“影老,天齊無論怎么說,都是我最好的兄弟。雖然我們不可能做永遠的兄弟,但卻可以再經歷一次患難與共!而這一次陽帝古墓,或許便是我們最好的告別方式。影老,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老朽明白,這一切都是老朽的錯,當年若不是老朽說起羽家的事,也不會引得少爺前去羽家一觀,害的少爺身陷兄弟之情的折磨中。”影塵有些懊悔地說道,當年羽天齊被洛淵帶出羽家逃跑之時,恰逢羽帝稟報此事,而后出外歷練的天佑得知,因一時興起,便去羽家四周搜索。可結果無巧不成書,還真被天佑遇見了,而更奇異的是,天佑得知羽天齊的真實身份,也是在兩人變成好兄弟之后,所以那時的天佑,也并沒有考慮太多,因自己高興,就越陷越深,一度的無法自拔。
“哎,影老,這也不怪你,或許這就是宿命吧!這次陽帝古墓之役,也算是我們最好的了斷!”說到這,天佑深深地看了眼影塵,道,“影老,你放心吧,我已經全部放下了,相信天齊也是這般!”說完,天佑露出抹笑容,便再度邁開腳步,揚長而去,口中還不時哼出小曲,回蕩山間。
影塵默默地目視著天佑遠去,良久才恢復了其狠戾的神色,不自覺地緊了緊拳頭,道,“劍宗!該死的劍宗!百足之蟲當真是死而不僵啊!當年若不是有人威脅少爺的性命,老朽又豈會放任羽天齊成長到今日!哼,羽家,簡直是廢物…”說到最后,影塵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只留一絲若有若無的冷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