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羽天齊周身彌漫的強大殺氣,那圣尊在來到羽天齊近前五米時,硬生生地止住了自己的身形,艱澀的吞咽了口唾沫。此時此刻,感受著羽天齊那凜冽的殺意,圣尊毫不懷疑,若是自己輕舉妄動,自己接下來就要替宗門弟子收尸了。
若是換做其他俘虜,圣尊或許還不會如此忌憚,縱使羽天齊要挾自己,圣尊也會毫不猶豫的冒險救人,然后擊殺了羽天齊以正天綱。可惜,羽天齊擒住的不是別人,是海環福地的核心弟子,這根本容不得長老敢行險一搏,因為,萬一發生意外,就不是圣尊長老可以承擔的。
要知道,海環福地的核心弟子,永遠不超二十之數,這二十人,均是海環福地多年來培養的最為優秀的人才。像這樣的核心弟子,總有一日,會成為海環福地的頂尖力量,而歷代海環福地的宗主,也是從這二十名核心弟子內選出,可以說,這二十人在海環福地的地位,舉足輕重,至少比起他一個內門長老,要重要得多,所以,這名圣尊長老根本不敢拿眼前青年的性命作為賭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羽天齊要挾自己!
一陣顫抖后,圣尊長老終于暗暗平息下火氣,目光不自覺地掃了地面一眼,見周遭湊熱鬧的人越聚越多,圣尊便知繼續拖延下去,對海環福地名聲不利!今日之事,羽天齊雖有罪責,但卻也是被激出手,若是繼續與其僵持下去,只能更加助長羽天齊的威風,讓海環福地蒙羞,畢竟,罪魁元首不是羽天齊,而是葛駿!
一念至此,圣尊長老咬了咬牙,終于語氣稍緩道,“天羽小友,還請你高抬貴手,放了我派弟子。至于先前之事,一切均是誤會!”
“誤會?”羽天齊聞言,嘴角劃過抹冷笑,但是心中卻是頗為意外,實在沒想到自己擒住的青年竟然擁有如此威懾力,竟然能讓老者妥協。當即,羽天齊不自覺地打量起手中的青年,隱隱猜測到了青年的身份,或許只有海環福地的核心弟子,才能讓這老者忌憚吧!
然而,就在羽天齊打量青年之時,忽然,羽天齊的目光一凝,頓時聚焦在青年腰間所系的一塊令牌上,只見上面,郝然刻著三個字,騰憲御!看著這塊極為熟悉的令牌,羽天齊心中豁然開朗。先前,羽天齊還在奇怪為何會突然冒出一名海環福地的年輕高手,此刻,羽天齊全明白了,此人,定是因童佳的關系而來。至于其對自己的敵意,也就不言而喻了!
清楚了這些,羽天齊更加有恃無恐,眼前的騰憲御都有如此地位,更何況擁有玉璧絡的童佳。先前,羽天齊就是仗著童佳有求于自己,才敢囂張跋扈,挑戰海環福地的威嚴,因為羽天齊知道,童佳會替自己掃尾。而如今,更加明白了童佳的威懾力,羽天齊又豈會錯過此次良機。當即,羽天齊嘴角劃過抹戲謔的笑容,道,“前輩說笑了,先前根本沒有發生什么事!至于我與這位騰憲御道友,也只不過切磋而已!”
圣尊聽到羽天齊愿意息事寧人,心中也不禁暗暗舒了口氣。此刻的圣尊,根本沒有多想羽天齊為何會認識騰憲御,更沒有注意到,羽天齊嘴角那狡黠的笑容。
“不過前輩,我與貴派是沒有發生什么不愉快,可是我派柴長老,卻是真真正正被人所傷,此事,或許還要麻煩前輩,秉公處理!”就在圣尊暗舒口氣時,羽天齊話鋒急轉,直接開始了反要挾,特別是最后“秉公處理”四個字,說的特別重!
圣尊聞言,神色一愣,頓時明白了羽天齊話中的含義。當即,圣尊心中那壓制下去的怒火,又再次升騰上來。只不過,就在圣尊瞧見羽天齊那掐住青年的右手,元力乍現時,圣尊的火氣,又硬生生的熄滅了。
此時此刻,在一陣顫抖后,圣尊終于冷哼一聲,道,“好!天羽小友!你果然好膽識,希望你不要再挑戰老夫的忍耐限度了!”說完,圣尊一揮手,一股大力,便包裹住自己三人,朝下方落去。
被圣尊包裹住,羽天齊并沒有驚慌,仍就是神色從容,羽天齊才不怕圣尊突施黑手,因為羽天齊有自信,在圣尊出手之際,自己便能殺了騰憲御。
下落時,圣尊偷偷瞥了眼羽天齊,見后者在自己的掌控中,仍就神色如常,圣尊心中的忌憚就更甚。圣尊不是沒有想過救援騰憲御,只是,羽天齊的實力,實在讓圣尊摸不清。而且加上羽天齊擊殺了八星圣尊通天的戰績擺在眼前,圣尊更是不敢輕舉妄動,深怕一個不好,落個玉石俱焚!而且,觀羽天齊此人的果斷作風,不像是那等不知天高地厚之輩,其如此囂張,定是有著憑借。而且這憑借,在圣尊看來,似乎極強,這也是圣尊不想繼續鬧下去的原因之一。
下落到地面,圣尊神色凜冽地瞥了眼羽天齊,然后才看向了場外的葛駿道,“葛駿,先前你不聽老夫命令,一意孤行,出手傷人在先,你還不快向柴道友致歉!”此時此刻,隨著圣尊厲喝出聲,其渾身的氣勢,也在無形中鎖定住了葛駿。
而葛駿,神色一變,駭然地看向了圣尊與羽天齊。先前高空之中兩人的談話,被圣尊遮蓋住了,葛駿也不知兩人說了些什么。原本以為圣尊會嚴懲羽天齊,甚至波及烈火宗與水馨宗,可是卻突然來了這一幕,這圣尊竟然對羽天齊妥協了,這直叫葛駿心中的幸災樂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股深深的震撼。
葛駿始終都想不出,羽天齊究竟憑借什么,能讓海環福地在這等場合服軟。葛駿只知道,若是自己與羽天齊換位,自己絕對做不到如此!此刻,看著那臉色已經陰沉似水的圣尊,葛駿終于再也沒有了僥幸,只能暗罵一聲,對著遠處的柴修文一拱手,道,“先前晚輩魯莽,還請柴前輩見諒!”
此時此刻,葛駿也是逼不得已,因為其也知道,自己沒膽量,更沒底氣挑戰海環福地。自己若是真正的與海環福地叫板,恐怕所受的不止是屈辱,更會連累自己以及宗門受到處罰,所以葛駿才忍著恥辱,低下了高傲的頭。但同時,葛駿也將這恥辱轉化為怒火,全部灌輸到了羽天齊身上。
柴修文此刻早已不知所措,可以說,從先前羽天齊與騰憲御大打出手之時,水馨宗與烈火宗的所有人便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因為主動對抗海環福地,而且還是在恩仙島內對抗海環福地,恐怕古往今來,羽天齊還是第一人。這等膽色,這等威風,雖不敢說后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
而且更讓眾人震撼的是,羽天齊挑戰海環福地,不僅沒有受到處罰,還逼得海環福地服軟,這更是無人能夠做到的事!此刻,聽著葛駿的道歉,眾人心中都涌起抹自豪與驕傲,這等榮譽,比贏的了冠軍還令眾人興奮。
圣尊臉色陰沉地看著這一幕,見葛駿終于道了歉,才將目光重新落到了羽天齊身上,閉起雙目,聲音冰冷道,“天羽小友,還請你收手吧!”此時此刻,圣尊也感覺無盡的屈辱,若不是為了騰憲御,若不是怕事情鬧大,圣尊恐怕早已爆發了。
羽天齊微微一笑,看著那已經忍無可忍的圣尊,羽天齊知道自己在挑釁下去,只會讓局面失控,所以羽天齊也見好就收,渾身氣勢一斂,右手輕推,便將騰憲御送至了圣尊面前。而與此同時,羽天齊也收回了封困騰憲御體內的禁制。
而此刻,元力一復,那早已怒火中燒的騰憲御,終于嘶吼一聲,雙眼血紅地盯著羽天齊,渾身的氣勢再一次爆發,以迅雷不及掩耳,朝著羽天齊奔去。而其體內的冥金元力,也全部瘋涌而出,在騰憲御的掌控下,化作一只完全凝實的巨拳,轟向了羽天齊。
羽天齊見狀,目光頓時一凜,沒想到騰憲御竟然還敢對自己出手。而且更讓羽天齊心中氣怒的是,那圣尊長老,竟然無動于衷的佇立原地,仍就閉著雙眼,看其態度,似乎是默認了騰憲御此舉。
此刻,不得不說,羽天齊是完全誤會了那裁判長老。他實在是無能為力,騰憲御的地位,比他要高出許多,他是管不了的!所以其只能漠然以對,而且,圣尊也打定了主意,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都與自己無關!羽天齊與騰憲御要鬧,就鬧去吧!到時候真正引起軒然大波,連累海環福地顏面受損,那也是騰憲御的事,與他無關,圣尊能做的,早已經做完。
就抱著這樣的心態,圣尊忽然轉身,邁開了腳步,竟是頭也不回的離開了,今日在此受到的恥辱已經夠大,圣尊已經無地自容,所以其也不打算繼續留在此處丟人現眼。而且話說回來,此刻圣尊心中,并不氣憤羽天齊,真正氣憤的是騰憲御。因為今天所受的恥辱,都是拜騰憲御所賜。若沒有其貿然出手,若沒有其被人所制,自己也不會服軟,所以總的來說,比起羽天齊,這不爭氣的核心弟子,更讓圣尊失望。
此時此刻,看著騰憲御全力一擊襲來,羽天齊的眼中終于閃過道寒芒,若是騰憲御識趣,不與自己較勁,或許自己還不會下狠手,但此刻,騰憲御的表現,已經完全觸怒了羽天齊。
當即,羽天齊嘴角劃過抹冷笑,雙手快速掐起一道法訣,隨著一個古樸的手印出現,頓時,猛沖而來的騰憲御體內,陡然爆發出一陣耀眼的紅綠兩色光暈。而這一光暈一現,便化作羽天齊手印的模樣,然后一閃而沒,融入了騰憲御的身體。
此時此刻,隨著這道手印的飄入,騰憲御那瘋狂涌動的元晶,再一次被羽天齊的結印封住。而騰憲御,也因為失去了元力,凝聚出的攻擊悄然崩潰,化作了點點金芒,消散于空中。
所有人愣神地看著這一幕,就連騰憲御,也是處于了失神中,當其失去了對元晶的操控后,其便明白了發生了什么!可是,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自己不但報仇無望,更是落在了對手的手中,這直叫騰憲御那異常高傲的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
此時此刻,還不待羽天齊動手,騰憲御終于忍受不住心中的恥辱,一口逆血倒噴而出,灑滿了天空。而其身體,也是“噔噔噔”倒退了三步,面如死灰地看著羽天齊,眼眸中充滿了恐懼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