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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候爺上天

  潘金蓮踢開莫如霖,長劍微微一沉,然後驀然挑起,身形仙鶴般朝程宗揚掠去。蕭遙逸手中折扇“刷”的張開,腳下像踩在冰上般一滑,截住她這一劍,叫道:“光明觀堂的臭丫頭!小侯爺想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

  “滾開!”潘金蓮長劍被折扇擋住,她腰肢微擰,接著一招鶴舞星空,劍光閃動間,仿佛綻放出無數星光。

  蕭遙逸手中折扇猶如斧輪橫揮過去,將星光一蕩而空,重重斬在劍上。一邊嘲笑道:“腰扭得真不錯,這一招是燕姣然在床上跟我們岳帥學的吧?”

  潘金蓮微微一怔,眼中隨即露出怒火,她長劍波浪般攻出,接著皓腕微旋,一點寒光從層層劍波間飛起,仿佛一隻卓然不群的野鶴,孤傲地張開羽翼,劍光所及,將蕭遙逸半個身體都籠罩住。

  這招鶴鳴九皋是蓄力而為,蕭遙逸雖然不懼,手中的折扇卻敵不過那柄來自光明觀堂的名劍鶴侶,扇面“篷”的一聲破開。

  蕭遙逸屈指一彈,一枚扇骨疾射而出。潘金蓮左手玉指揚起,像拂開一朵鮮花般將襲來的扇骨彈開,右手長劍去勢不變,刺向蕭遙逸頸下。

  蕭遙逸折扇一合,精鋼制成的扇骨擋住劍鋒,然後握住扇柄,像握著一根點穴橛般點向潘金蓮的手腕。

  兩人交手極快,潘金蓮急于救下師妹,卻沒想到這個看似紈绔的公子哥竟然如此棘手,雖然自己倚仗鶴侶劍占據上風,卻一連數招也沒能沖開他的攔截。

  就在這時,黑暗的大廳中猛然亮起兩道光柱,接著一隻龐然大物仿佛盤踞多時的怪獸,悄無聲息地躥出。

  程宗揚放下車窗玻璃,對蕭遙逸叫道:“上來!”

  潘金蓮和蕭遙逸同時掠起,半空中又交手數招,潘金蓮倚仗鶴侶劍的鋒芒,終究快了一步,比蕭遙逸搶先一線掠到車旁。

  程宗揚趕緊升起玻璃,叫道:“快走!”

  寬大的駕駛席上,小紫的身影顯得嬌小而又可愛,然而那頭巨大的鋼鐵怪獸在她手下卻馴服無比,程宗揚話音未落,車身便猛然加速,把堪堪逼近的潘金蓮甩開。

  “這邊!”程宗揚從另一側露出腦袋,朝蕭遙逸叫道。

  蕭遙逸心下會意,叫道:“臭丫頭!看小爺的穿心掌!”說著抬掌與潘金蓮力拼一記,借勢飛開,掠到另外一側。程宗揚抖開繩子,從窗中甩了出去。蕭遙逸一把接住繩索,接著提氣輕身,仿佛一片樹葉附在繩上,沒有半分重量。

  汽車在黑暗中飛奔,片刻後,前方有人叫道:“九天玄獸!快閃開!”

  周族已經在這怪獸口中吃過幾次苦頭,看到怪獸撲來,頓時一片雞飛狗跳。幾名僧人也為之愕然,接著一名和尚喝道:“何方妖孽!還不伏我佛法!”

  燈光過處,映出周飛、黎錦香、普濟等人驚駭的眼睛。接著高大的車身微微一震,乾脆利落地將那個攔路的和尚輾到車下。

  周圍驚呼聲響成一片,眼看後面潘金蓮還緊追不舍,程宗揚索性叫道:“岳鵬舉在此!誰來殺我!”

  正在四處搜尋岳鵬舉的眾人頓時一片哄然,隨即一窩蜂般追來。

  車速不斷攀升,不多時便沖出空曠的地下停車場。外面暴雨已經停止,的路面仿佛一條黑色的絲帶,伸向濃雲滿布的夜空。

  徐君房趴在車窗邊,一邊望著外面一邊驚嘆道:“這簡直是在天上飛啊!”

  “什么叫簡直?”程宗揚道:“後面那才是真飛呢。想不想來一個?”

  “算了算了。”

  程宗揚把頭伸到車窗外,叫道:“小侯爺,你還玩呢?”

  車外狂風吹得人眼睛都睜不開,蕭遙逸卻是如魚得水,他一手握著繩索,一手張開,仿佛一隻矯健的蒼鷹在風中飛翔。他身體猛然側翻,從橋上直飛下去,像鐘擺一樣蕩了半圈,然後猛地一躍,一飛沖天。

  蕭遙逸放聲大笑,玩得不亦樂乎。他的髮冠早已掉落,披散的頭髮在呼嘯的狂風中飛舞,幾乎觸到路燈的剎那,他靈巧地一旋,長繩橫著扇形蕩開,驚險無比地緊貼著燈柱掠過。

  蕭遙逸一邊恣意地上下飛舞,一邊高聲道:“兩岸連山,略無闕處;重巖疊嶂,隱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至于夏水襄陵,沿溯阻絕。或王命急宣,有時朝發白帝,暮到江陵!其間千二百里,雖乘奔御風,不以疾也!”

  程宗揚肩上有傷,手臂無力,本來想讓小狐貍自己爬過來,誰知道那小子把自己當風箏玩得上癮,居然在空中玩起了沖浪。玩就玩吧,還整這么風騷。程宗揚實在是不能忍了,一手拽住繩索,盤在前方的座椅靠背上,咬牙切齒地把那小子扯進來。

  回到車內,蕭遙逸還一臉的意猶未盡,眉飛色舞地說道:“下次再玩,繩子再長一些,速度再快一些就好了。”

  “還下次呢!下次我把繩子一砍,讓你飛個痛快。”

  蕭遙逸大笑道:“唯愿肋下生雙翼,一躍飛上白雲巔!”

  徐君房往後面看了看,咂舌道:“還追著呢,真厲害!”

  程宗揚道:“死丫頭,你故意的吧?”

  小紫笑道:“程頭兒,你說過不能超速的。”

  程宗揚看看時速,都一百一了,此時汽車早已駛出城市的范圍,後面追來的大隊人馬大都甩得不見蹤影,車後只有寥寥幾個身影。

  相比之下,潘金蓮修為明顯要高上一籌,她掠上圍欄,身形宛如一隻白鶴翩然飛舞,絲毫不顯疲態。原本在前面的周飛這時差不多被她甩下一里地,那家伙雙手抓著胸前系槍的繩子,身體像俯到地上一樣向前傾斜,速度居然也不慢。再後面是普濟,那個狂信徒輕身功夫只能說中上,耐力卻是極好,被他甩在後面的人中,不乏輕功出類拔萃之輩,但最多堅持三五分鐘,就已經力竭。

  “路遙知馬力,”程宗揚贊道:“潘姊兒真是一匹好馬啊。”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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