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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遺產

  程宗揚寬慰道:「世上有得是錢,想掙錢還不容易?他們不給,咱們自己掙嘛。好了,好了,你別把臉拉那么長。我這會兒明白給你說吧。我是跟麗娘有一腿,夠坦白吧?我雖然有那么一點點小小的好色,但這事真和好色沒多大關系。說實話,麗娘她們真的挺可憐的。守著那么個廢物,連自己最起碼的安全都保不住。怎么說我也是個男人,對吧?以前大家又有點交情,總不好干完就翻臉不理吧?」

  程宗揚推心置腹地說道:「蕭家和云家一個得了地,一個得了利,我沒有他們那樣的雄心,只想安安穩穩過日子,活得越久越好。力所能及幫別人一把,這點要求不過分吧?」

  程宗揚靠在沙發上,舒服地攤開雙手,「會之你瞧,這世上有太多可以享受的好東西,該享受的時候何不盡情享受呢。」

  秦會之微微嘆了口氣,「是。」

  程宗揚忽然跳起來,眉飛色舞地說道:「你說這事王丞相和謝太傅都默認了是吧?哈哈哈!會之你去忙吧,沒什么大事別來叫我!」

  說著他左右一看,「小紫呢?我干!那死丫頭又跑哪兒了?」

  日影微微西斜,綠柳蔭下,小紫穿著淺紫色的比基尼,一身清涼的打扮,裸露著雪嫩的肌膚。她小巧的鼻梁上架著那副墨鏡,一手拿著一杯紅茶,嘴里咬著吸管,舒適地躺在帆布椅上。

  程宗揚咬牙道:「死丫頭!項圈在哪兒找的!」

  小紫彷佛沒有看到程宗揚陰沉的臉色,她若無其事地吐出麥秸吸管,淺淺笑道:「撿的。好像是拴狗的鏈子吧,給她們用還挺合適呢。」

  程宗揚叫道:「你怎么這么愛欺負人呢?」

  小紫笑嘻嘻道:「你那些書里有個好玩的故事。說有個太后生性好淫浪,後來國家滅亡了,她就帶上兒媳,一個太后,一個皇后,兩個人一起在妓院掛牌接客。你猜是不是她們兩個?」

  程宗揚剛要開口,遠處有人叫道:「公子爺!小侯爺前來拜訪!」

  小紫哼了一聲,「你還怕我把她們打死啊?」

  程宗揚心里哀嘆,面上卻不服軟,伸手飛快地在她臉上捏了一把,「口氣再酸點都能炒菜了。別亂來啊!我見過小狐貍就回來!」

  蕭遙逸搖著扇子,意態閑適,從外表怎么也看不出他身被六創,到現在還有幾處傷口在溢血。

  看到程宗揚的花襯衫、大短褲,蕭遙逸先是愕然,然後憤然,最後把扇子一收,倒在沙發上叫道:「什么世道啊!我們在外面拚死拚活,當牛作馬!程兄卻在這里享清福!」

  程宗揚剝了只桔子給他遞過去,小狐貍和古冥隱交手時,右腕受了傷,別人看不出來,他是知道的。

  「好說!我把這島給你,你把江州、寧州給我,我替你當牛作馬去。」

  蕭遙逸張開嘴,讓他把桔子扔進來,吧唧吧唧吃完,然後一臉苦惱地說道:「你這不是要我的小命嗎?我們星月湖兩千多兄弟你替我養啊。」

  程宗揚坐下來,「你的兄弟都到建康了?」

  蕭遙逸道:「本來想給你引見的。誰知道程兄神出鬼沒,小弟只好直接請小紫姑娘過去一敘。」

  程宗揚也很想見見這幾位追隨過岳鵬舉的星月湖八駿,「反正都在建康,大伙再找個時間見面好了。」

  蕭遙逸搖了搖頭,「這次沒機會了,他們已經走了。」

  「這么著急?」

  「六哥受了傷,孟老大、二哥、七哥要找地方幫他療傷。」

  程宗揚訝道:「受了什么傷?建康不能療傷嗎?」

  「六哥在京口撞上黑魔海一位幽長老,被他砍傷右手。不過那個幽長老也被六哥和七哥聯手砍了腦袋。」蕭遙逸拍案道:「這一仗黑魔海多少吃了點虧,也算替三哥吐了口惡氣。」

  幽長老這個名字好像挺熟悉…對了,那個倒霉的飛鳥熊藏就是幽長老從東瀛招攬來的。

  程宗揚道:「他們見著小紫沒說什么吧?」

  蕭遙逸頓時挑起拇指,眉飛色舞地說道:「來的時候幾個哥還在擔心,怕紫姑娘從小失教,萬一成了個野丫頭,讓我們兄弟愧對岳帥。沒想到紫姑娘一出來就把他們都震了!那模樣!那作派!天生的名門淑女啊!」

  程宗揚險些噎死。死狐貍,真瞎了你的狗眼,知道你們那位淑女千金這會兒在後面干嘛呢?

  蕭遙逸喋喋不休地說道:「紫姑娘不但姿容無雙,有傾城之色,而且舉止斯文,談吐又溫柔又優雅,那風范,連公主都比不上。六哥、七哥也是出身豪門,見到紫姑娘也看傻了。哈哈,五哥那種怪人都忘了裝瞎子,連說話都不敢高聲,只怕那口氣吹得大點,把紫姑娘吹走了。」

  程宗揚捂著小腹,像痛經一樣咧著嘴,無力地點點頭。

  蕭遙逸嘆道:「我們兄弟本來商量把手里的產業分成三份,一份是月霜姑娘的,一份給小紫姑娘,還有一份我們兄弟暫時代管,等找到岳帥最後一個女兒再交出來。可小紫姑娘這么溫婉個女兒家,水晶一樣的美人兒,兄弟們都生出不忍之心,覺得生意這種濁物,只怕臟了紫姑娘的手。」

  程宗揚倒啄一口涼氣,捂著腮幫嘟囔道:「狗日的,這是什么世道!」

  蕭遙逸關心地說:「程兄,你怎么了?」

  程宗揚虛弱地笑了笑,「沒事兒,我牙痛…你說那些生意,其實我可以幫忙管啊。」

  蕭遙逸帶著憧憬的微笑道:「這是小紫姑娘的嫁妝,我們兄弟辛苦一些沒什么,怎么能讓不相干的人來管呢?」

  死丫頭的嫁妝?白送我也不要!

  程宗揚挺起身體,「小狐貍,拿了兩個州,心里挺得意吧?」

  「秦會之告訴你的吧?」蕭遙逸夸張地嘆了口氣,「得什么意啊,鳥都不拉屎的地界,也虧我這個呆頭鵝肯要。」

  「你要算呆頭鵝,這世上還有聰明人嗎?」程宗揚心道:小紫那種妖精不能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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