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揚驚出一身冷汗,連忙搶過去,抱住她的腰,將已經跨出門的樂明珠硬生生拉了回來。
隨著鼓聲的節奏,樂明珠的小腦袋無法控制地搖著,一邊興奮地嚷道:“我要跳舞!”
程宗揚踢上房門,哄道:“在房間里跳好不好?”
“不好!”
樂明珠在他手臂間使勁跳動,程宗揚死也不敢撒手,如果讓這丫頭就這么跳到白夷人的聚會上,那可不是一般的丟臉。別說蘇荔,只怕武二郎也不會饒過自己。
不過…這丫頭可真有夠有料的…
“噗!”程宗揚含了口涼水,噴到樂明珠臉上。
被涼水一激,那丫頭打了個哆嗦,頭搖的幅度也小了一些,她搖頭晃腦地看著程宗揚,然後氣惱地抬起手,“啪”的給了程宗揚一個耳光。
程宗揚還沒來得及發火,那丫頭就又接著開始陶醉地大搖特搖起來。程宗揚哭笑不得,這個耳光恐怕是白挨了。
程宗揚把一碗水都淋在樂明珠臉上。樂明珠瞪大眼睛,目光朦朧地看著自己的雙乳,搖著頭嘟囔道:“是下雨了嗎?”
程宗揚抹了把臉,微溫的水跡中有著少女絲絲乳香。他有些不舍地撿起肚兜,掩在樂明珠胸前。樂明珠身體很嬌小,纖細的腰身一隻手就能抱住,她體溫越來越高,臂間仿佛抱著一隻火爐,汗津津的燙手。
樂明珠在他懷里掙動著,一面下意識地呢噥道:“我下面好熱…”
程宗揚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恐怕懷里的小丫頭,還是平生第一次感受到欲/火焚身的滋味。
“不要怪我啊。等你清醒了,就知道我是為你好。小笨笨…”
程宗揚說著,把樂明珠抱起來,放在盛清水的大缸里。
樂明珠星眸半閉,臉上露出難受的表情,卻沒有掙扎。
程宗揚鬆了口氣,他挺起身,又苦笑起來。自己并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抱著這個小丫頭也很有感覺。但這個時候去占這個小丫頭的便宜,自己還做不出來。
有些遺憾地抬起眼,程宗揚看到一雙平靜的眼眸。
阿夕的眼睛依然帶著少女極淡的青色,晶瑩閃亮。但程宗揚卻像被針扎了一樣,雙拳猛地握緊。
只一瞬間,阿夕又恢復了頑皮的神情,她眨了眨眼,小聲道:“我不會告訴別人。”
“告訴什么?”
阿夕笑盈盈道:“告訴別人,你把我們花苗的新娘脫光了…”
程宗揚獵豹般躍起,一把扼住阿夕的脖頸,一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擰了過來。
少女白嫩的指尖完好如初,沒有絲毫傷痕。
“你弄痛我了。”阿夕說著,眉眼間卻沒有絲毫痛楚的表情。
“謝藝!”程宗揚抬起頭,吼道:“出來!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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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荒的水有紅土的味道。”謝藝溫和地笑道:“不是很好喝。”
程宗揚沉著臉,一口喝完茶水,把杯子“呯”的一丟。
“阿葭是你送來的吧。阿夕說,她聽到有人讓她到樹林里去——除了給我占卜的你,沒有人知道我也在那里。”
謝藝沒有否認。
“為什么?”程宗揚問。
謝藝從容道:“那個女子不好么?如果我沒看錯,她應該還是處子吧。”
程宗揚皺起眉頭,“你又是裝神,又是弄鬼,是為什么呢?”
謝藝微笑道:“她被阿夕拉起裙子時,你難道沒有動心嗎?”
“就是因為我動心?”
“年輕人,免不了有很多欲望。”謝藝淡淡笑著說道:“陰陽交/合,男歡女愛,本是人之常情。”
“等等等等,”程宗揚不耐煩地說道:“別扯這些沒用的。你的意思是,因為看到我對阿葭動心,你就制造出一個機會,讓我去接近她?”
“我原本挑的是阿夕,她卻推給阿葭。”謝藝坦然道:“這是謝某失策。”
“你是做什么的?兼職的皮/條客?”程宗揚露出一絲惡意的譏笑,“我對她動心,你就把她引誘給我。如果我看上你女兒了呢?”
謝藝淡淡道:“那是她的福分。”
程宗揚本來想激怒他,可這個男子不慍不火,讓自己摸不透他的想法。
“為什么是我?為什么不是祁遠、易彪他們?還有那個朱老頭,大家都挺孤單的,怎么偏偏是我?”
謝藝拿起茶壺,“你不需要知道。”
沉默片刻,程宗揚緩緩道:“你殺鬼王峒使者那一幕,我看到了。”
謝藝斟茶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慢慢將茶斟滿,低嘆道:“我早該想到的。”
你早應該知道?這家伙也太自負了吧。程宗揚冷笑道:“為什么?”
謝藝啜了口茶,然後從袖中抖出兩件物品,丟在案上,淡淡道:“這兩件東西會在南荒重逢,也是異數。”
程宗揚看著那面靈飛鏡和遙控器,露出難以置信地表情。
半晌他有些吃力地說道:“易勇呢?”
“他?”謝藝微微一愕,然後微笑道:“他沒事。我不過借來看看罷了。”
“花苗那么多女子,你卻挑了阿葭和阿夕,是因為她們是送給鬼巫王的貢品嗎?”程宗揚追問道。
“花苗人費盡心力,挑了兩個出色的處女送給鬼巫王。現在兩個處女都讓你用了,那個鬼酋如果知道,想必十分生氣吧。”
程宗揚冷笑道:“你想挑撥我們與鬼巫王相斗嗎?”
“你們之間早已勢成水火,還用挑撥嗎?”謝藝搖了搖頭,“只不過能讓他生氣,我會很高興罷了。”
“你好像很幸災樂禍啊?”
謝藝微笑道:“大帥曾經說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么就打斷他的腿,敲掉他的牙,殺他的兒子,幹他的老婆,讓他後悔自己為什么要生出來。如果再暴力一些,可以拿他的頭顱當夜壺。每天尿一泡,有益身心健康。”
這樣酷烈的話語,謝藝說來卻風輕雲淡。程宗揚知道,他這話不是隨便說說而已,這個男人真的能做出來。他唇角抽動了幾下,“大帥?哪個大帥?王哲?還是岳鵬舉?”
“岳帥。”謝藝平靜地給出答案。
“你是武穆王的部屬?”程宗揚忍不住譏笑道:“日出東方,唯我不敗——岳帥的日月神教好生興旺。謝兄這么熱心給小弟拉皮/條,不會是因為謝兄有難言之隱,自己幹不了吧?”
“日月神教?”謝藝微微搖首,“我們不是日月神教。”
“那是什么教?”
“岳帥在世時,曾說如月之升,群星為輔,將大營定名為星月湖。我們這些部屬,都被稱為星月湖衛士。”
“星月湖?很有名嗎?”
謝藝微笑道:“程兄有興趣,可以打聽打聽。”
程宗揚冷哼一聲,“謝兄到南荒來,究竟有什么目的?是因為鬼巫王,還是這面靈飛鏡?還是其他事?”
謝藝溫和地笑了笑,“你需要知道嗎?”
見過謝藝刑訊時的酷厲手段,無論誰都會心生忌憚,可面對謝藝溫文爾雅的微笑,程宗揚怎么也無法把他和那個冷血殺手聯系起來。身邊跟著這樣一個摸不清楚的狠角色,任誰也不會放心。既然惹不起,總是躲得起吧。
“謝兄不肯見告,大伙便分道揚鑣好了。”程宗揚道:“我們都是生意人,來南荒是求財,不是替天行道,也不是要和那位鬼巫王大人打打殺殺。既然謝兄另有要事,我們也不耽誤謝兄了。”
謝藝深深看了程宗揚一眼,他目光似乎很平靜,卻讓程宗揚有種被人看透的感覺,讓他很不自在。
謝藝微微一笑,“到碧鯪族,咱們再說吧。”
程宗揚沉著臉,一把抄起靈飛鏡,放進背包。
謝藝慢慢飲著茶,也沒有理會。等程宗揚走到門口,謝藝的聲音淡淡響起:“阿夕被人用失魂術操控,并非謝某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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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樂明珠裹著一條毯子坐在榻上,鼻尖紅紅的,拿絲帕揉著鼻子。看到程宗揚進來,不禁露出又羞又惱的表情。
程宗揚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我說過,那些藥不能隨便吃的。”
樂明珠恨恨瞪著他,白嫩的玉頰一點一點紅了起來,然後猛地捂住臉,呻吟著小聲泣道:“丟死人了…嗚嗚…”
小丫頭抽抽答答哭得無比委屈,程宗揚不禁莞爾,拿出一條帕子遞給她。樂明珠淚眼模糊地接過來,用力擤了擤鼻涕,然後囔著鼻子嚷道:“我要自殺!我不活了!嗚嗚…”
“不至于吧,”程宗揚失笑道:“你又沒吃虧。”
樂明珠憤然蹬了他一腳,“不許你再說!嗚嗚…”
“好了,我不說了。”程宗揚道:“你為什么會吃了那種藥?”
“都是阿夕…嗚嗚…我是個小笨蛋…嗚嗚…丟臉死了…我要殺了你,然後再自殺…嗚嗚…”
程宗揚啼笑皆非,“喂,為什么要殺我?”
“滅口!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