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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不能患難共濟,所在的星舟便成為了一條搖搖欲墜的破船。而那群鴟鸞獸隨時都會追過來,一場莫測的災難頃刻將至…
林一將各人的神情看在眼里,知道爭執下去徒勞無益。其回首一瞥,淳于風已與師父余恒子站在了一起。他微微點了點頭,沖著戈靈子說道:“憑借林某的本事,想要脫身不難。而你我結伴同行,又豈能以私欲為先?”
話到此處,林一緩了一緩,轉向天長子等人又道:“那伙畜生隨時將至,再不著手應對,卻抱著僥幸一味逃逸,后果必將不堪設想。林某身為衡天修士,還管不了界內太多,只能言盡于此…”他下巴一抬,滿不在乎地又丟下一句:“如何決斷,悉聽尊便!禍福難料,各安天命!”
戈靈子借機以斷后的話題來擠兌林一,還不忘在冷嘲熱諷中踩上一腳。對此,林一根本不予理會。只因不想看著弱小的界內就此分崩離析,這才盡一分善意。而提醒到此為止,莫謂言之不預也!
“有道理!我等還須同心戮力,方能共度難關!”余恒子一直在留意著星舟內的情形,適時出聲附和了一句,又道:“眼下危機在即,我界內卻少了一個統籌號令之人!猝然應變之際,難免混亂為敵所趁!故而…”他話語一轉,沖著林一拱手懇求道:“事急從權!林老弟不妨暫代界內之主一位,如何…”
林一心頭一怔,卻并未應聲。界內之主好似很威風,實則一錢不值。不過,若能令行禁止,說不定對此行有利!而一個九州門都顯得累贅,更莫說八家仙域了…
余恒子接著與眾人分說道:“林老弟之秉性為人,可謂有目共睹!而他之修為,界內無出其右者…”
“呵呵!你一家之言,怎能代我界內說話?”戈靈子突然笑著打斷了余恒子。他坐在石榻上,紅潤的面皮上泛著幾分興奮,凜然正色地看著眾人說道:“若論及秉性修為,或是按資排輩,此處尚有成元子道友,還有水寒子與月玄子道友,更有德高望重的天長子…”其松開拈須的手,拂袖示意左右,自感有趣地又道:“而無論怎樣,還不至于輪到一個年輕人來執掌界內吧…”
前途莫測之際,界內各家的長輩突然起了爭執。雖各自話語輕松,而唇槍舌劍的交鋒卻愈發激烈!
十余個煉虛弟子呆在原地翹首觀望,一個個心頭忐忑卻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星舟中樞的法陣之前,天長子與夏女兩口子挨近站著。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心緒莫名。
章重子老老實實坐在石榻上,獨自沉吟不語。
余恒子與淳于風守在林一的身后,儼然要患難與共。而師徒倆神色凝重,另一位卻是云淡風輕的樣子。
水寒子與月玄子猶自進退兩難,成元子則是神情陰沉如舊,唯有戈靈子一個人在得意笑著…
這一刻,星舟好似在風中穿行,在那微微的顫抖與喘息中,憑添了幾分莫名的寒意!
余恒子斟酌了片刻,不肯就此作罷。其手扶長須,清癯的面龐上帶著幾分感慨的神色,隨即暗哼了一聲,往前踱了一步,說道:“我界內混亂已久,任此下去斷無出頭之日!而人無頭不走,鳥無頭不飛。我今日便舉薦林老弟為界內之主,帶我萬千同道共赴仙途!對此,水寒子與月玄子兩位道友應該沒有歧義,再加上邢樂子道友…”他本來一個沉穩之人,卻被折騰的沒了耐性。倘若不趕在那群鴟鸞獸返回之前有所動作,只怕悔之晚矣!而借勢就勢之下,真能界內一統,此前的愿望或許便有了落處!
一旦話出口,不再停下。余恒子接著說道:“在場的合體道友共有八人,只須過半之數附議,便可決出我界內之主!而眼下既成事實,林老弟不妨發號施令…”他話語未落,已有人從石榻上跳下來打斷道:“呵呵!好一個慷他人之慨,謀一己之私!道貌岸然者,非余恒子道友莫屬啊!”
余恒子的用意,瞞不過在場的眾人。界內數萬年來都不曾出現過領袖人物,又哪里來的什么界主!如今要各家要聽命于一個年輕人,憑得是什么?
天長子低頭看著身前的法陣,神色變得有些木訥。他心有不忿,只能掛在臉上!這時候張口便會得罪人…
章重子全然置身事外的模樣,卻在一旁始終留意著場中的動靜。如此一位界主?叫人期待…
邢樂子無心名利,更不在乎界主之爭。林道友若能成為一界之主,喜聞樂見啊!君不聞,善飲者,乃性情超逸之人…
夏女見自家被扯進了紛爭,略略無奈,隱隱有些不快。而實力不濟的保全之道,在乎于不爭人先、不落人后。且隨機應變,未為晚也!
水寒子與月玄子相視一眼,各自先知先覺般地嘆了一聲。果不其然,那人早有野心!事已至此,算是被挾持上了賊船!而又不能撕破臉皮,上回撿得性命已屬僥幸…
成元子抬著一張干瘦的臉,帶著詫異的神情看向余恒子,還有那個傲然不群的身影。他竟然要一統界內?狂妄到了極致,便是愚昧無知!界外怎會坐視界內崛起,如此豈非要惹來滔天大禍…
眼前的一切,讓林一沒了興致。他轉而透過星舟看向遠方,神色中若有所思。人都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修士亦然!活了數千上萬年又如何?面對利害得失,沒有淡然平常的心境,終究一個凡夫俗子罷了!而暫且拋下這些不提,那群畜生現身的時機有些古怪。若非臨近妖域,便是…
林一想到此處,心頭忽而一動。他回首看向戈靈子,眼光咄咄逼人…
眾人心緒不寧之時,余恒子的臉色沉了下來。在場者皆為一方至尊,彼此間或有過節,來往中是還留有幾分薄面。而戈靈子屢屢發難,且怪言怪語不堪入耳,竟然到了無所顧忌的地步。這已不是簡單的輕忽藐視,而是用意不善。他看著對方說道:“我方才之策,不過遵循界內的舊例常規罷了!縱使你執意不從,亦屬枉然…”
戈靈子離開石榻兩步遠,依然帶著嘲笑的神情。當他眼光有所觸及,卻匆匆一閃,避過了近前的林一,只管沖著余恒子說道:“若是遵循舊例,當以界內門戶之分詳細計較。非如此,而不得叫人心服口服!且由我來分說一二…”其掰著手指又道:“你與林道友同屬衡天一家,即便加上水寒子與月玄子兩人,不過八去其三而已,怎能算作過了半數呢?夏女并未答應同流合污,界主一說無非兒戲罷了,呵呵…”
“戈靈子,你小人之心…”余恒子自詡用心良苦,卻屢遭刁難并被肆意相辱,禁不住心頭火起。而他話未說完,林一突然出聲勸阻道:“莫再枉費口舌了,生死由他,各安天命…”
余恒子自以為得計,撫須呵呵一笑。
余恒子卻是有所猜測,不由神色微變。只見林一轉向天長子冷冷說道:“還不打開星舟各自逃命,不然將全軍覆沒…”
聞得此言,眾人急忙施展神識透過星舟望去。左側一方的暗空深處,二、三十道流星疾馳而來。
天長子看到了遠處的情形,不由大吃一驚,連連擺手說道:“開啟艙門勢必有礙飛行,萬萬不可…”
林一懶得啰嗦,抬出幾個法訣。而隨其動作,星舟的艙門并未打開。
天長子強作鎮定,不無矜持地輕咳一聲,分說道:“星舟由我親手煉制,操縱法訣自然有別于他人!”
林一沒了耐性,一甩袍袖,冷聲叱道:“再敢耽擱下去,莫怪林某翻臉!”
天長子神色一滯,猶自不肯就范,有所戒備之下,強硬說道:“道友稍安勿躁…”
“呵呵!怕他作甚!”天長子一閃到了天長子的身旁。其安慰了對方一句后,帶著并肩御敵的架勢,沖著林一笑道:“你尚未成為界主,便已如此的驕橫,假以時日還得了啊!”他又看向成元子等人,蠱惑道:“列位可看得清楚?事關此行安危,有人欲行不軌,我等當同仇敵愾才是…”
戈靈子在趁機生事,其他人坐立不安。成元子與章重子各自離開了石榻。夏女兩口子站在一旁左右張望。那十余個煉虛的弟子紛紛起身。四下里頓時顯得混亂起來!
余恒子師徒顧不得眼前的情形,皆在關注著林一的一舉一動。所在就這么大點兒的地方,來回走動還嫌人多礙事。真要翻臉動手,只有將星舟給拆了…
林一的眼光在戈靈子身上停留片刻,接著掠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忽而氣勢一斂,仰首長嘆一聲,說道:“不愿分頭逃命,便不用再逃了!列位自求多福吧!”他轉身面向星舟前的法陣,背起雙手,默然無語。
不過少頃,天長子猛然失聲驚呼道:“大事不妙…”隨其示意,眾人看向星空,一個個臉色慘變!
星舟的左側,那二、三十個鴟鸞獸已到了千里之外;星舟的后方,不知于何時又多了三、四十道飛馳的流星,眼看著愈來愈近;而星舟的正前方,有五道人影氣勢洶洶地一字排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