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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四十四章 為何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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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黃的天空之下,一望無際的荒野之中,那條寬闊而渾濁的河水流動不息。

  大河的岸邊,兩人皆望水而坐,全然沒留意到身后的情形。待林一有所察覺之時,心頭禁不住駭然一跳,忙起而轉身。剎那間,他與花塵子皆是愣在了原地。

  百丈之外,不知何時多出了兩位身著玄色云袍的老者。一位個頭高大而身材健碩,粗眉重髯,雙目有神,氣勢威嚴。另一位身材矮了許多,同樣灰白的須發稍顯稀疏,且神色木訥而陰沉,讓人望而生畏。兩者皆道人裝扮,步履悠閑,緩緩往岸邊走來。

  看清來人,花塵子詫然不已。她明眸閃動,悄悄瞥向身旁的不遠處。

  林一眉梢輕挑了下,已恢復了常態。他顧不得理會花塵子,兀自提著心。來者竟是兩位化神的前輩!只有真正的高人,才可以這么悄然無息的出現在身后而不被發現。即便自己的神識足夠強大,與真正的化神前輩相比,還是多有不如。

  不過,這突然冒出來的兩位高人并不陌生。林一曾于西溟海上有所留意,還是及時認出了對方的來歷!兩位老者分別是真武門的公羊禮與公良門的公良贊。他二人怎會出現在了此處,還邊走邊著什么…

  “公羊道兄已過了‘五九’之地,卻又返回來重走了一遍九澤與九山,莫非真的為了那個林一?一個輩而已,不定早已死于仙境之中了。你不妨將其交予門下的弟子處置,無須大動干戈。”話的是公良贊,面無表情的臉上帶著不以為然。

  公羊禮的神情有些陰沉,道:“道友有所不知啊!一個修為不高的妖修子,以一敵眾,竟然連殺我門下弟子多人,其中還有幾位元嬰后期的長老,這不能不讓人有所震驚!我真武門可是天下第一妖修的所在,豈可遭此重辱…”他話語一頓,眼光掠過岸邊的那一老一,又道:“我要尋到那子,并非只是為了報仇。若其手段與弟子傳音中所的相符,未必不是我真武門之幸…”

  公良贊看了眼身邊的同伴,暗暗搖了搖頭。這位一生好斗,且喜好殺伐之道,并對所謂的強者青睞有加。他神色如舊,漠然道:“哦…道兄不會是生出了惜才之心,而要收了那子為徒吧?他可是聞白子道友要殺之人…”

  “呵呵!”公羊禮以笑聲作答,卻面無笑意。如何處置那個林一,他自有成算,無須與他人多什么。此外,聞白子公然聲稱要殺一個輩,這本來便出乎尋常。那子的來歷,則不能不讓人有所好奇啊!

  公良贊在半道上遇見了公羊禮并獲悉了對方意圖,不容分便要結伴同行。而一連走了多rì,并未見到那個詭異的子,不免讓人失去了耐心。后土塔山,才是此行的重中之重,可不好讓人搶了先。他心有所想,卻不動聲色的話語一轉,道:“若要在后土塔山中有所收獲,則不好再耽擱下去,還須趕路要緊,道兄意下如何?”

  “待過了這成水之后,你我就此前一路往前便是。但愿那子命大可以多活幾rì…”公羊禮想了想,如此道。許是心里不痛快,他大步走向岸邊,沖著那兩個發呆的修士揚聲叱道:“輩!還不與老夫滾過來…”

  公良贊則是對那岸邊的兩人沒有興致,只是踱著步子緩緩跟了過去。

  花塵子立在原地,左右兩難。雖是認出了來人的身份,這女子卻不敢擅自離去,更不敢貿然上前拜見。那兩位前輩的門派與道齊門交好,自然便是天道門隱在的敵手。若是被對方識破了她的身份,難免會橫生枝節。而令人意外的是,那個公羊禮出言不善并走了過來,這下該如何是好?

  呀!倒是忘了身邊還有一位靠山呢!花塵子心頭靈光一閃,便往一旁移動了幾步。而尚不及與那位高人有所示意,對方將她棄之不顧,竟是疾步走下河岸,還遠遠拱手道:“見過兩位前輩…”

  看著那位高人匆忙的背影以及謙卑的舉止,花塵子怔立當場,檀口半張。他不是化神的前輩嗎?怎會又成為了元嬰后期的修士…這道貌岸然的老頭,你…氣死我了…

  公羊禮與公良贊先后停下了腳步,于這兩人的十丈之外,林一躬身行禮,神情恭敬。花塵子貝齒暗咬,嘴直撇,卻不敢怠慢,身形一動便搶至近前,拜道:“晚輩有禮了!”

  “哼!姓字名誰,山門師承,為何臨水不渡,可曾見到過夏州玉山島的林一,速速與老夫一一道來!”公羊禮神情不耐,氣勢逼人。

  林一尚未出聲,花塵子又搶先道:“晚輩花塵子,乃陽州百安門弟子,行至此處本yù渡河,卻被這位道友糾纏這才不得離去。前輩所指的林一又是何人,晚輩無從知曉,路上更未遇見過其他的道友…”她一口氣將話完,便老老實實地低著頭不再吭聲,顯得極為的乖巧溫順。

  公良贊對兩位晚輩的拜見視若未見,獨自一個人拈須不語,神色不明。

  公羊禮打量一眼花塵子,神色稍緩,問道:“百里川是你何人?”

  “乃我家祖師!”花塵子頭也不抬,不假思索的輕聲道。

  公羊禮了頭,眼光落在了林一的身上,話語一沉,叱道:“你可曾聽見老夫問話,為何默不作聲?又為何欺負一個女子?”

  林一神色不變,緩緩直起身來,不卑不亢地道:“晚輩乃道齊門的弟子,并不曾欺負花塵子道友!此乃師門令牌,請前輩過目!”他著竟是雙手奉上一物,分明就是道齊門元嬰長老的身份令牌。

  公羊禮眼光一掃,所見無誤,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一旁的公良贊則是木訥不語,只是默默盯著林一,若有所思。

  林一手掌一翻收起了令牌,沖著花塵子含笑道:“這位道友既然來自百安門,不知可有物證?莫要謊言欺騙了兩位前輩才好,呵呵!”對方抬頭怒視,才要爭辯,他不失時機地轉向公羊禮道:“晚輩進入仙境之后,便墜入九川之地,并與這位花塵子道友結伴同行,此間并未遇見過他人。若是見到林一,晚輩必不會手下留情。師門有命,將其格殺勿論…”

  聞白子要殺林一,與其交好的幾家仙門皆知曉此事,這位道齊門的弟子所言不差。而百安門的百里川向來與世無爭,倒不好為難他門下的弟子。一腔不快沒了落處,公羊禮煩躁起來,轉身招呼道:“此事暫且作罷,渡河…”

  恰于此時,花塵子舉起一雙手,怯生生地道:“前輩,這是晚輩的令牌…”

  公羊禮懶得理會,已是雙袖一張,身形騰空。公良贊隨之一躍十余丈高,卻不忘冷冷問道:“輩,你可是聞白子的親傳弟子?”

  林一作出拱手相送狀,卻未敢出聲。對方遠去,丟下一句話——

  “若非親傳弟子,怎會有一身不俗的道袍…”

  林一怔了下,身旁有人咬牙切齒地道:“老頭,你很好…”他對其置若罔聞,而是踏上了河岸,舉目遠眺。

  兩道人影凌空而行,十余丈下的河流平緩如故。待其飛至大河當間的時候,水面上異變突起,竟是驟然竄起了百十道銀色的光芒,聲勢驚人。

  見狀,花塵子顧不得尋某人的麻煩,反倒是陪著對方瞪大了雙眼。

  百十道光芒皆有丈余長短,手臂粗細,如刀似劍,去勢如虹。突遭襲擊,公羊禮與公良贊渾不在意,雙雙大袖揮動,隨之兩團強勁的旋風呼嘯而下。只是剎那,光芒一一炸開,又紛紛落水,濺起團團的浪花。而那兩人身形倏忽一閃,便已從河面上沒了蹤影。不消片刻,河面上情形如舊,好似什么都未曾發生過,而那兩位高人已去了近萬里之外。

  “瞧一瞧啊看一看,人家才是真正高人呢,不似某人面皮厚…”有人驚嘆了聲之后,便不依不饒地出言嘲諷。

  林一手拈長須,目視前方,神態自若。他雖是裝聾作啞,卻還是對公羊禮與公良贊的手段神往不tsxsw已。花塵子的不錯,那才是真正的高人!只須略施神通,便足以驚世駭俗。由此可見,元嬰后期與化神不過一步之遙,卻境界迥異,天差地別。

  自己的一招‘魔印’,可謂無往而不利,當面對化神修士的時候,又有幾分的勝算?保住ìng命便是幸事,若想全身而退,只怕并非易事!

  機緣巧合之下,終得以見識到了化神前輩的手段,令林一大開眼界的同時,不由暗生惕然。他不畏元嬰修士中的任何一人,卻對所知的那九位化神前輩心生無奈。那是九座高山,真的無法逾越嗎…

  林一忖思之際,花塵子已怒氣沖沖地到了身前,揮動著拳頭,嬌聲叱道:“臭老頭!為何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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