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忍再忍的下場,竟使得對方愈發地變本加厲。品書網事已至此,林一的火氣再也按捺不住。他知道,再不出手,只怕情形會變得更糟。
不再遲疑,林一伸手招出四象旗拋出。赤、白、青、黑四道光芒一閃即逝,令人眼前繚繞的霧氣隨之而去,腳下顯現出了一片藥圃。其手訣又掐動幾下,竟是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所引動的四象旗陣,強行撐開了一片空地,將己方六人罩在里面,不再受對方陣法的困擾。
此招有效,林一繼續催動陣法。
‘咯吱’聲后,便是轟隆隆的聲響,大地也仿若在顫抖,不遠處有霧氣升騰,如同蛟龍出海一般,聲勢駭人,驚得江長老也暗暗咋舌。他不禁想起當初在船艙中與林一對敵的情形來。當時若不是自己及時收手,怕是海船早被毀了。
木青兒四人看著林一施法,滿面的駭然。
此刻,陣外的鄭濟也慌了。那隆隆的聲響震得人頭皮發麻,好像陣法隨時都要炸開一般,嚇得他忙掐訣操持陣法,并暗自禱告,可別毀了藥園子。
這個陣法主要是對外防護,如今卻是要困住陣中之人,鄭濟心中還真沒底。
這片草藥園子乃是鄭家所有,鄭濟四層的修為已是家族的內門弟子,雖不用他守城門,卻也要與族內的內門弟子輪流鎮守南北兩個珠城。
家族中修為高的弟子不多,鄭濟與另一個四層修為的師兄,也就是那個五六十歲的族兄鄭渠,二人一同被派來值守北珠城。
北珠城的西山,乃是風景靈秀之地,鄭家便在城外開了個藥園子,種植一些奇花異草作煉丹之用。看守藥園子的弟子,不僅有丹藥作為例奉,便是每個月的靈石,也比別處的弟子多一塊。鄭濟哪里會讓這樣的好處跑掉呢,便一個人在此處看守藥園。
藥園子有族內長輩設置的陣法,作為守護之用。平日里引動陣法,不過是避免鳥獸的騷擾,哪里如今日這般驚天動地。只是,鄭濟并不知道,這陣中還有林一的四象旗陣,如同兩陣相克相沖一般,哪里又能安穩下來。
鄭濟調動體內靈力,全力操控著陣法。好不容易忙活了半響,那震耳的隆隆聲漸隱,他這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剛要松口氣,眼前所見的一切,又嚇得鄭濟跳了起來。
陣法是暫時安穩些了,可草藥圃子里已是一片狼藉,那些個奇花異草哪里經得住如此折騰,殘枝碎葉遍地皆是。
完了!這事鬧大了!若是自己看管的這片藥草就這么毀了,族內的長輩饒不了自己啊!
鄭金還想著一會兒能得到什么好處,卻見師兄面色難看,隨之看去,也嚇得叫了起來。
“師兄啊!這下完了。若是那些叔伯長輩知道這片藥草毀了,還不扒了你的皮啊!快看看還剩下多少啊!”其實鄭金想的不是查看園子,而是想跑。可他不敢得罪師兄,只能擺出赤膽忠心的架勢來。反正受責罰的也不是一人,順水的討好一下鄭師兄,不失為明智之舉。
鄭濟有些慌神之時,陣法中又傳來更為劇烈的震響。又驚又怒之下,他揪動著頜下不多的胡須,原地疾走了幾步。
此時,鄭濟恨不得將陣法中的人斬盡殺絕!都是這些外來的人不識相,才惹來這么多麻煩。可如今覆水難收了,咋辦?
四象旗的陣法,沒有陣盤作眼,五行缺土。作為個人防護的隨身攜帶陣法來說,它已然很強大了,卻還是不如這個藥園子的陣法,借地勢設陣,五行俱全。雖說這個防護陣法尋常且也簡陋,可它覆蓋整片山坳,不是林一的四象旗陣所能撐開的了。
林一強力引動陣法后,還是難以破開眼前的屏障。他一怒之下,顧不得許多,拎著狼牙劍便硬劈了起來。
狼牙劍拖曳著丈許的劍芒,狠狠沖著陣法的一角劈去。林一暗忖,一劍不成,再來一劍,倒是要看看這個陣法還能撐多久。一個阻攔禽獸的陣法而已,還能攔得住我手中的狼牙劍。
藥園子的陣法被狼牙劍轟得搖動起來,寧三早嚇得跑遠了,鄭同想走卻怕兩個師兄怪責,只能在一旁嘀咕著,完了!完了!他們要出來了!
此時的鄭濟,腦門子上青筋直冒。看著肥嘟嘟的鄭同在一旁嚷嚷著鬧心,他上前一腳將其踢翻,還不解恨,又補上了兩腳。
鄭同不敢躲避,卻在地上打著滾的嚎叫著,師兄饒命啊!
鄭金看著不忍,畢竟是整日廝守在一起的兄弟。他忙陪著笑臉,上前勸阻道:“師兄啊,還是想個辦法吧!這幾人出來后,即便是被師兄的神威嚇得落荒而逃,可這藥園子卻真的是毀了啊!”
“有什么法子?有什么好法子?”鄭濟急得抓耳撓腮,又暴走了幾步,猛地停下來。其眼角抽動了一下,陰毒的目光中帶有一絲的瘋狂之意。
鄭金見狀,語氣遲疑地問道:“師兄有辦法了!?”
鄭濟挺了挺胸脯,冷聲說道:“這些外地人擅闖藥圃,欲圖不良,并不聽勸阻,強行闖陣,致使藥草盡毀,乃十惡不赦之行徑。為兄要發出傳音玉符,邀集同門師兄弟,將這些外地人一網成擒后,交予族內長輩發落。若有違抗者,可依照北珠城規與我鄭家的家法嚴懲。”
鄭金倒吸一口涼氣,師兄果然夠狠,夠毒辣的。不過,這還真是解除目前困境的不二良策呀!他忙伸出拇指,作出驚喜狀說道:“不愧是師兄啊,師弟我自嘆不如!”
見師弟鄭金不敢有異議,鄭濟放下心來。他目露寒光,隨手掏出兩片玉符,嘴中默念了幾句后,揚手一拋,兩道光芒破空而去。
哼!得罪我的下場,很慘!鄭濟有些自得地干笑了一聲。
耳邊轟隆聲愈來愈響,云霧翻滾不休的陣法堪堪將破,鄭濟忙著又祭出幾個手訣后,有些不甘地搖搖頭,恨聲說道:“這陣法挨不了多久了!”
鄭濟話音未落,只聽得一聲巨雷般的炸響后,山坳間所有的一切如同靜止一般,只是剎那,一道威力驚人的風暴驟然而起,迅猛無比的向四周襲去。
狂飆一般的氣浪,狠狠地將鄭家三兄弟拋起,其身后的茅屋轟然四散;地上那些殘存的藥草也被狂風連根拔起,飛向了空中。
山坳中的霧氣瞬間消散殆盡,只有空地上站在一起的幾人,正目瞪口呆的看著林一。
林一雙手持劍,還帶著下劈的架勢。眼前的一切,令他也是驚訝不已。強行破開一個陣法,竟能鬧出如此大的動靜。這還是借助四象旗的威力,不然真要他如此的蠻力破陣,恐怕還要劈個幾千劍也說不定!
鄭濟與鄭金從一堆茅草叢中爬了出來,一旁的鄭同,已摔得躺在地上不能動了。
對方這么快便破了陣法,還是出乎鄭濟的意料之外,以至于他們摔得如此的狼狽。
整理下衣衫,鄭濟虛張聲勢地站直了身軀,沖著一二十丈外的林一等人喊道:“你等毀我藥圃,有種就別走,等我家長輩前來發落!”
“師兄!你要作甚?”鄭金嚇了一跳,忙小聲勸阻。自己三人明顯不是人家對手,師兄還這么囂張,就不怕人家殺過來?
看看四周的狼藉,又見那個鄭濟在恃無恐的叫喊,林一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他沒有理睬對方的挑釁,而是轉首說道:“江長老,我等還是速速離去,最好今日便離開此城!”
“林道友所言極是,事不宜遲,我等快些走吧!”江長老也沒了破陣時的喜悅,他從林一的話中,也感到了幾分不安。
“呵呵!看到了嗎!他們如此膽怯,還不是被我嚇跑了!”鄭濟看著林一等人匆忙的背影,得意地冷笑著。隨后的一切已不是他能掌控的了,只要躲過族內長輩的責罰,又何須管這些外來人的死活呢!
鄭金則是心有余悸地說道:“人家真殺過來,你我的小命可就沒了,師兄啊!你還真能笑出來!”
“哼!你懂什么。這叫虛者實之,實者虛之,虛虛實實,令他們摸不到頭腦才好。若是方才我等逃跑,反而不妙。真被他們知曉你我的計策,那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這還不是一樣嗎?師兄,那是你的計策,師弟可想不出這么好的法子來!”鄭金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般。
鄭濟眼睛一瞪,一把掐住鄭金的脖子,冷笑道:“今兒的一切,都是你我一手造成的,怎么?師弟這么急著撇清自個兒,莫非要置身事外?”
鄭金嚇得連連擺手,忙討好地說道:“師弟不是景仰師兄的才華嗎!師兄放手啊!師弟立誓,絕不會將此事說出去的!”
“那他呢?”鄭濟沖著躺在地上的鄭同努努嘴。
鄭金不屑地笑道:“他那個豬腦子,還不是乖乖的聽你師弟我地吩咐。不!不!師兄你手輕一些,我對師兄不也惟命是從的嗎!”
“哼!算你小子識相。走吧,進城去抓人了。”
鄭濟一把推開鄭金,看著遠處人影已無的小徑,他陰測測地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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