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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 大戰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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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中年人細眉細目,臉色蠟黃,留著短須,動輒左顧右盼,不是那個玄玉子又是誰人!而隨其一起現身的老者也不陌生,竟然是當年凌道手下的四大長老中的兩位。如此毫不相連的三人,又怎會湊在了一起?

  而更加叫人意外的是,玄玉子竟敢口出不遜,好像他熟知林一的一切,并隱有怨恨且來意不善…

  虎頭一手攥緊了天煞鐵棒,一只手的拳頭捏得嘎巴響,重重喘了粗氣,低沉罵道:“娘的,果然是那個不男不女的東西…”老龍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稍安勿躁,并一起看向身旁的老大,隨即各自再不吭聲。

  林一的臉色有些難看,兩眼中血光閃動。

  雖說早已料到玄玉子的言而無信,而此情此景還是讓人錯愕難耐。玄玉子不僅違背了他在落花洲所許下的諾言,與九玄、凌道的屬下狼狽為奸,還潛伏地下留意著林某人的一舉一動,并從峰頂的山石間尋出了八塊玉符,而那恰恰正是此前暗中布下的符遁法陣。也就是說,玄玉子在無意中極為僥幸地斷絕了自己兄弟三人的一條后路…

  此時,玄玉子身旁的老者已從他手中接過玉符,隨即偕同另一位老者奔著陣法飛來。而玄玉子本人則是獨自站在峰頂上,身姿妖嬈,一臉的容光煥發!

  塵煉子則是踏空迎上幾步,拱手見禮。他身后的沈元子與呂圣子則是舉手寒暄,以岳凡道友、臺安道友稱呼對方。

  那叫作岳凡的老者,正是在九天塔中被林一重創的魔城四大長老之一。他帶著同伴與塵煉子等人還禮之后,隨手將所持的玉符“啪”的一聲盡數捏碎,鄭重示意道:“此乃逃脫符陣,或有傳送之能,若非及時察覺,后果難料…”

  塵煉子不以為然笑道:“家師的混元陣法,與洞天結界相仿佛,試圖以奇門遁法逃脫,只能是徒勞無功!而即便如此,還是要多謝兩位長老的相助!呵呵…”

  岳凡的神色中隱有不快,淡淡瞥了眼塵煉子,拂袖散去玉符的碎屑,轉而沖著陣法打量一二,傳聲說道:“一別四十余載,今日再次重逢,不知林道友又作何感想…”

  陣法之中,老龍與虎頭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老大素來謹慎,凡事留有退路。且不論塵煉子所言真假,至少那八塊玉符乃是最后的轉機。卻不料遇上了該死的玄玉子,使得一切化作了枉然!如今難以脫困,再加上四位洞天后期以及數十位的仙道高手,今兒的麻煩大了…

  林一長吁了下,轉瞬間已恢復了常態。他看向陣法外的岳凡,不答反問道:“岳凡道友!我記得你已歸順了天寧、天棄兩位長老,緣何又出爾反爾?要知道魔荒勢大,你便不怕惹來禍端…”

  岳凡修為強大,也算是洪荒有名的高手之一,卻在林一的手下慘遭重創,難免為此耿耿于懷。而其本欲借機取笑幾句,卻不料反被對方觸及到了難言的隱諱,不由得緩緩搖了搖頭,敷衍道:“天寧、天棄疑心太重,且待人苛刻,縱然勢大又能如何,當初你林道友不也揚長而去?而如今的魔城固步自封,著實叫人無所適從,又何妨依附強者,或能道業有成…”他好像不愿就此多說,稍顯惋惜地嘆道:“林道友已是在劫難逃,好自為之吧…”

  林一的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說道:“多謝岳道友的體恤之情,但愿你我不再成為對手!”

  岳凡微微怔了下,與臺安返身往回飛去。而行至半途,已然見到有人在遠處拱手相迎。他二人似有嫌棄,根本不予理會,去向稍轉,另擇一道山峰落下身形。玄玉子討好不成,只得獨自留在原地而神色尷尬。

  陣法之外,依然是戒備森嚴。而不管是塵煉子、沈元子、呂圣子,還是那四十多位洞天高手,一個個皆按兵不動卻又虎視眈眈,使得偌大的山谷更添幾分蕭殺的寒意。

  虎頭忍耐不住,說道:“老大!這般下去不妙啊,眼下破陣為要,事不宜遲…”

  老龍已看出端倪,沉聲道:“若是尋常的陣法,根本擋不住你我兄弟。而這混元大陣,與洞天結界有著幾分仿佛,早已超出了陣法的范疇,再有數十高手的全力加持,儼如銅墻鐵壁而堅不可摧…”

  虎頭瞪眼急道:“難道束手就擒?咱家絕不…”

  老龍搖了搖頭,轉向一旁說道:“老大!塵煉子分明在等待九玄的到來,若有脫身之法,還須趁早…”隨著相伴甚久,且相知甚深,他相信林一絕不會輕易言棄。

  “這九龍塘,倒是一方困殺的絕地…”

  林一輕聲自語,轉而看向兩位兄弟,從容說道:“九玄現身之際,便是轉機之時。且稍安勿躁,到時候只須聽我吩咐即可!”他微微一笑,轉而沖著陣外遠處傳聲又道:“玄玉子,林某屢次饒你性命,緣何恩將仇報…”

  虎頭頓時放下心來,不由得咧開大嘴、并狠狠揮動了下拳頭。只要能擺脫陣法的束縛,虎哥便無所畏懼。縱然刀山火海,只管一根鐵棒橫掃八方!

  老龍卻不這么想,反倒是暗生幾分憂慮。以他所熟知的林一,愈是成算在胸,愈是慎言慎語,少見有說大話的時候…

  玄玉子背著雙手站在山峰之上,臨風遠眺而好不自在。他忽聞傳聲,稍加凝神,這才見到山谷的陣法中隱約有人看來,不由得胸膛一挺,矜持道:“林一,你多次罔顧在下的一番情真意切,叫人好生心寒吶!既然彼此恩斷義絕,往事不必再提。眼下你身陷絕境,報應不爽…”其話到此處,又不勝唏噓般地慨然一嘆:“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俗語有云,寧可得罪小人,莫要得罪女人。而一個男子若是心性扭曲,只怕比起女人來還要怨毒幾分!

  “正當四處飄零而孤苦無依之際,天可憐見,讓本人遇上了青葉前輩。承蒙憐惜,終有寄托。正所謂投我以桃李,報之以瓊琚…”玄玉子自說自話,兩手抄在胸前,并扭動著身子,頗有幾分決然的姿態!

  林一搖了搖頭,說道:“玄玉子,我在落花洲不殺你,并非不忍,而是不屑為之。奈何你一味尋死,今日誰也救不了你!”他不再理會玄玉子,至于對方又是如何通風報信、并勾結青葉等等,更是懶得多問,抬手拿出紫金葫蘆,沖著兩位兄弟示意道:“這九龍塘的風景不錯,何不飲酒助興…”

  此處大陣森嚴,強敵環伺,哪里有半點兒風景可言?而既然老大來了興致,自有兄弟奉陪!老龍與虎頭拿出了各自的白玉小酒壇子,只管將百年陳釀一陣猛灌。

  林一則是一邊飲著酒,一邊在原地踱著步子而神色莫名。

  林某兄弟三人潛入千荒之后,一直藏形匿跡并低調隱忍,無非要避開九玄上人,只因眼下還沒到正面較量的時候。

  試想,修為不濟,神通未成,如何爭強取勝?

  人算,終究不如天算!

  在自家兄弟泄露行蹤的那一刻,或者說,在踏上千荒的那一刻,一場大戰便已開啟腳步并緩緩逼來。當九龍塘的混元大陣顯示出它猙獰的面目,一切再無逆轉之機!

  也許那千年、萬年的恩怨煎熬了太久,只等著爆發、了結的這一日…

  陣法之中,林一與兩位兄弟舉酒暢飲,全無身陷重圍的窘迫。

  陣外之外,眾人猶在戒備卻神色各異。

  塵煉子面帶譏笑,調侃道:“呵呵!人還沒死,倒是飲起了送行酒…”

  沈元子同樣是帶著輕松的神情,附和道:“以酒壯膽,人之常情…”

  呂元子暗暗搖了搖頭,說道:“史平陷于陣中,吉兇未卜,我等還須設法助他脫困才是…”

  塵煉子兩手一攤,無奈道:“呂長老親眼所見,只要陣法稍有變化,即被林一所乘,著實叫人束手無策。而史平乃是家師的愛徒,更是本人的師弟,又怎忍見他遭遇不測…”他擺出焦急的模樣,而臉上依然帶著些許幸災樂禍的笑意,寬慰道:“家師隨后便到,史平必將安然無恙!”

  在三十多年前,九玄見到史平為人精明,便將他收為關門弟子并加以寵幸。如此也是沒法子,三個弟子被林一殺得只剩下一個,再有不測,豈不是要斷了衣缽傳承?而史平為了報答師恩,急于立功,便以身作餌誘敵上鉤,卻不想陷入陣法而難以自拔。至于塵煉子是否真的在乎這個師弟的死活,倒是無從知曉。

  不知不覺間,大半個時辰過去。山谷中情形如舊,陣法內外的雙方皆在養精蓄銳…

  便于此際,一道道飛虹流光從遠處的各個方向疾馳而來,并不斷有人現出身形落在四周的山峰之上。其中有洞天的高手,也有梵天的修士,片刻之后,成百上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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