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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之中,十余道人影分作了兩行,相互間拉開了數十里。
前方的三人,乃是吳融、了道與了凡。后方則是天狼葉茂、童家兄弟與衡天門的余恒子師徒,以及姍姍而至的出云子與雷天。
有那三位前輩在場,天狼葉茂不敢放肆。余下諸人皆神色凝重,如臨大敵。唯有落在最后的出云子在東張西望,還沖著一旁的雷天好奇問道:“雷少!來人是誰,是否認得…”
不過須臾,十余道飛虹由遠而近。轉眼之間,百里之外現出十五位神情各異的修士。許是見到有人橫空相阻,對方稍顯意外。其中一位銀發老婦沖著吳融打量片刻,轉而與左右的兩位老者竊竊私語。
“九牧仙域的黃婆婆,仙君后期的前輩;十二位花奴仆從,均為金仙后期的高手。余下的兩位,乃是界外羅家的家主羅清子與長老羅坤子,前者已在百年前修至仙君中期,后者則是天仙后期圓滿的修為…”
雷天對于出云子的厭惡,已然達到了一個忍耐的極限。而既然吃了虧,并低頭認了輸,尚不至于亂了方寸。雷少亦好,雷大少亦罷,總不能讓那個死胖子小瞧了名家子弟的胸襟氣度。故而,他沒作隱瞞,傳音四方。
當然,有關界外的情形,在場的沒人比雷天知道的更多。不過他也明白,羅清子與羅坤子見到他雷某人與衡天走到了一起,兩家再無緩和之機。事已至此,無須遮掩,不妨就此賣個人情,表明一下立場。若能借機取信于九州門以及那個高深莫測的吳融,亦算是一大收獲。而話又說回來,自家真是有些冤枉。被圈禁了四十年暫且不提,被敲詐了數十萬晶石可是真憑實據。債主就在眼前,又能尋誰說理去?但愿林一早日現身…
在雷頭與出云子的數百丈之外,站著衡天門的師徒四人。獲悉了來者的修為與身份之后,其各自暗暗動容。余恒子一旁的淳于風換了個眼神,雙雙回首一瞥。那位是天罡雷家的少主,一直滯留不去。界內與界外終于攪合在了一起,尚不知是井水沖了河水,還是河水淹沒了井水…
雷天有所察覺,沖著余恒子師徒點頭示意。他有了決斷,以后再不輕視任何一個人。哪怕對方是個可惡的胖子…
“雷少見多識廣,不愧為前輩高人吶!待會兒若是有變,你萬萬不可臨陣脫逃…”
聞聲,雷天不予理會。出云子的話聽起來冠冕堂皇,卻夾槍帶棒。而其本人卻在往后退縮,分明是隨時跑路的架勢…
星空之中,雙方的二、三十人遙遙對峙。
衡天一方除了出云子與淳于風師兄弟之外,均為仙人境界的高手。尤其是為首的吳融、了道與了凡,更是深不可測的前輩高人。如此陣勢,足以震懾整個仙域!
不過,一個突然強大的衡天仙域,只是讓遠道而來的羅清子稍感意外,便暗暗慶幸起來。他回頭看了一眼身后的那十二位煞氣纏身且神情陰冷的男子,轉而沖著前方百里外舉目凝望了片刻,這才帶著莫名的心緒,恭敬說道:“黃婆婆!此情此景,是否如我當初所料?”其一襲青袍,須發灰白,眉梢下垂,面貌清癯,與另一則羅坤子的模樣有著幾分相仿。而對方卻留著銀須,年歲偏老,在跟著點頭附和。
黃婆婆站在羅家一對老兄弟的當間,顯得干瘦矮小。其一身粗布衣裙很是簡樸,滿是皺紋的臉上透著歲月的風霜,儼如一個尋常的農家老嫗。只是她兩眼中寒光閃動,神色不善。
“先是金圣等人沒了音訊,后有羅家弟子失去了下落。為此,我即刻著手命人打探。唯恐有誤,便暗中行事。果不其然,界內封堵了傳送陣…”羅清子接著說道:“林一回來了,還帶來了高手!所幸稟明及時,還請婆婆定奪…”
“哼!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管林一有何居心,我九牧都饒他不得!”黃婆婆盛氣凌人地擺擺手,卻緊緊盯著遠處那三道身影,眼光深處閃過一絲疑惑與謹慎,轉而運轉玄功,揚聲說道:“九牧黃婆婆在此,見過三位道友…”
百里之外,三人一字排開。居中的是位中年書生,一手背負,一手扶須,神態倨傲。左右分別是高矮不同的兩位精壯漢子,同樣是臉色生冷,一言不發。
黃婆婆忍著火氣,往前幾步,又道:“三位修為不凡,想必有些來歷!尚不知尊姓大名,緣何要與界內沆瀣一氣…”中年書生之強,已然出乎她之所料。而今日有備而來,豈能空手而回!
恰于此時,那中年書生說話了。只見他淡淡瞥過四方,說道:“老夫是誰,你一個小輩焉能知曉…”
黃婆婆微微一怔,陰沉說道:“這位道友,你不過是洞天初期的修為罷了,還真當自己成了高高在上的前輩…”她話語一轉,語帶嘲諷地又道:“尚不知當前的是哪一位遠古成名的人物,不妨報上字號來聽聽,莫欺婆婆孤陋寡聞…”
這女子生來沒有怕過什么人,即便是圣女都要對其禮讓三分。如今突遇三位來歷不明的高手,她依然強勢如舊。而其一番尖酸刻薄的話語,有人聽得,有人聽不得…
“呵呵…”
那中年書生突然笑了一聲,他一旁的兩個漢子已是雙雙大怒——
“大膽!”
“放肆…”
中年書生抬手止住了兩人,遠遠沖著黃婆婆說道:“老夫吳融,算不得什么成名的人物…”
“你是誰…?”黃婆婆好似沒聽清楚,問道:“遠古仙域有四大仙尊,平奕、吳融、皓度、玉勝,你總不會是其中之一吧…”她身為那個年代的過來人,對于有關的人與事不會一無知曉。
“是有如何,不是又怎樣…”吳融笑容寡淡,神色不明。
黃婆婆愕然片刻,質疑道:“我為何不認得你…不是…”她想說的話并非如此,卻一時不知該如何出口。這世間的許多往事明明發生并存在過,卻又無法言語表述。
兩人對話之際,雙方眾人心思各異。
余恒子師徒與童家兄弟皆是面面相覷,各自的驚奇中透著幾分欣喜。
天狼葉茂無動于衷。這天下沒有什么仙尊,只有強者與弱者!
雷天悄悄吐出一口長氣,難以置信地連連搖頭。當年的仙尊,如今的走卒?所謂的走卒,乃赴死之士!那些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遠古仙人,已然將林一奉為紫薇之主?若非如此,他又怎會尋來如此強大的幫手?看來還真是大勢所趨,正如自己的衡天之行。而禁足天池四十年,卻從沒聽那胖子泄露過一句口風。
出云子兀自雙手捧腹,臉上帶著曖昧的笑容,卻又難以捉摸…
百里之外,羅家的兩人同樣是驚詫不已。羅坤子扭頭看向羅清子,對方手拈長須,一臉的沉重…
與此同時,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
吳融哼了一聲,說道:“數十萬年過去,莫說滄海變桑田,土雞瓦狗都飛上了天,老夫又認得你是哪一個…”他好似已沒了耐性,長袖一甩,叱道:“休得聒噪,滾出衡天!”
黃婆婆并無懼意,反倒像是放下了顧忌,說道:“我等為林一而來,阻撓者與其同罪…”為了奪回失去的寶物,只得全力以赴。眼下此時,她又怎肯退讓半步。隨其抬手一揮,身后的十二花奴驟然而動,一個個帶著陰寒的殺氣飛向前方。
吳融臉色一沉,喝道:“爾等竟敢不從…”
黃婆婆不以為然地冷笑道:“今日之仙域,乃九牧之天下。你一個過氣的仙尊,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吳融臉上頓時罩了一層寒意,緩緩點頭說道:“一群叛逆余孽,竟敢以牧守天下者自居;一個小輩依仗著十幾頭尸骸煉制的傀儡,便可與老夫當面叫陣。這世道還真是變了…”話未說完,他踏空往前,抬手點去。一道劍光隨之而出,霍然化作千萬道劍芒,迎頭沖著那十二個花奴急襲而去。
與之瞬間,了道、了凡雙雙出手,直撲遠處的黃婆婆、羅清子與羅坤子。他兩人祭出的飛劍與吳融如出一轍,凌厲兇悍的殺機勢不可擋。
“嗷——”
雙方交戰在即,天狼兩眼發紅,嘶吼一聲便要跟著沖過去,卻見一個肥胖的身影擋住了去路。他不管不顧揮拳便打,對方驚咦道:“咦?獸性大發啊!信不信我叫我兄弟收拾你…”
余恒子適時喊道:“葉茂前輩,且聽出云子一句。高人對陣,我等切勿添亂…”
天狼葉茂愣怔了下,只得留在遠處。一旁有人笑道:“嘿嘿!以后我兄弟不在的時候,你聽我的…”
衡天一方算是穩住了陣腳,眾人各自戒備。出云子舉止怪異,卻又狡獪如舊。雷天沖著那個肥碩的身影不屑地瞥了一眼,轉而看向前方,頓時詫然…
敵我雙方相距百里,轉瞬即至。
吳融三人帶著鋪天蓋地般劍芒狂卷而去的剎那,情形突變。只見沖過來的十二個花奴身影閃動,竟是一變二、二變四,不過眨眼之間,竟是變出了四十八位神情一致卻相貌不同的金仙后期的高手。其每四人堪比一位仙君修士,四十八人足以對付一位洞天初期的前輩。
此外,還有蓄勢以待的黃婆婆,在恨恨念叨著不停。誰是叛逆,誰是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