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白勝苦苦掙扎,殫精竭慮思考如何脫困的時候,卻有一雙眼睛一直都在看著他。
“唉!真是何苦來…沒想到他也能踏入修行之途,如今修為也算的不俗了。他一定是恨我恨到了骨頭里,是我害的他母親的骨灰被五弟揚撒了,這樣的仇恨只怕不可化解了罷。不過我是奉了族中之命,潛入華胥城,亦是身不由己。不過我當初的目的早已經達到,你縱然踏入了仙途,也不會再改變什么。也罷…我就出手一次,算是彌補當年的事情罷。”
倪孃一雙妙目瞧了許久,終于還是忍不住輕輕抬手,一聲輕叱,分開了滾滾黃沙,不過須臾間就遁到了白勝的身邊。她隨手撤下了一幅素袖遮住了美貌無雙的容顏,這才清喝一聲道:“快跟我來!”
白勝正自被弄的好生辛苦,聽得有人來救,金霞幡變化,從黃沙最弱的地方殺了出來,看到了倪孃之后,他只是微微愣了愣,就跟上了倪孃的遁光。倪孃乃是出生的莽陽山的妖族,雖然也無力量破去先天五行混沌大陣的任何一種變化,但是卻可以避讓開大陣自如進出,這乃是莽陽山妖族積累萬年,研究先天五行混沌大陣積累的成果。兼之莽陽山的先天五行混沌大陣乃是得了無數妖族的妖力,才催化到了如今地步,故而對妖氣分外優容。倪孃這才有辦法,把白勝帶了出來。
饒是如此,倪孃也本擬要耗費無窮精力,說不定一個不巧,自己也要有一定的危險。畢竟先天五行混沌大陣實在太過厲害,就算現在南蟾部洲一十六座頂尖大派的護山大陣也都遠遠不及。
但是倪孃帶了白勝出陣,一路上并未有任何阻礙,白勝護身的金霞變化莫測,總是避開了引動萬里神砂變化的關鍵一點,尋找變化最弱的地方“游走”而過,倒也讓倪孃有些嘖嘖稱奇,暗暗忖道:“果然不愧是赤城仙派,就連段珪這樣脾氣暴躁,腦筋簡單之輩,經過二十年調教居然也有如此成就。就這我還是聽說,他在赤城仙派老祖朱商座下二十四名弟子中最不成器,真不知到另外的幾名青城高弟該是什么樣的一身本領。”
白勝跟著倪孃遁出戊土大陣的萬里神砂變化,一路上也暗暗揣測倪孃種種手段,偷學了幾種訣竅,登時覺得琢磨到了萬里神砂變化的幾分規律,雖然這些偷學來的見識,仍舊不足以讓他能獨自一人破陣而出,但卻可以讓白勝在戊土大陣中能更輕松些。
一人一妖先后遁出了戊土大陣,倪孃神色復雜的瞧了白勝一眼,一言不發的就想遁入石壁之中。白勝剛覺得身上一輕,就見到倪孃遁入石壁的倩影,他心頭微微一動,喝了一聲道:“倪孃!”
倪孃身子微微一顫,扭過頭來瞧了他一眼,美眸之中全是驚訝之色,想不到白勝為何人的出來她。白勝煉就了凝煞手段之后,已經有了鎖魂之能,雖然因為倪孃亦為道術中人,不能切實鎖定她的魂力變化,但卻也約略有個模糊大概。尤其是他第一次見面就莫名的對這個女子生出了濃烈的殺機,這份印象可說的上深刻無比,當下就喝了一聲,以作試探。
倪孃的身子在他的一聲大喝下輕顫一分,白勝已經百分百的確定了自己沒有認錯了人。他并不知道倪孃為何要救他,但卻并不會讓白勝缺失感激之意。段珪或者恨極了倪孃,縱然被倪孃所救,一樣不會生出半分感謝來,但白勝不同,他跟段珪就不是一個人。所以白勝嘿然冷笑一聲,先學了幾分段珪該有的恨惱,這才說道:“雖然你我之間恨意難平,還是要謝過你出手救我,日后我必定也救你一次,扯過這份恩情。”
倪孃本來想要救了白勝就走,她當年不曾瞧得起段珪,如今仍舊喬不去,只是冷笑道:“你有本事救我一次么?”
白勝淡淡的說道:“我現在已經知道了,你乃是莽陽山的妖族,也許你覺得天生便能開啟靈識,又有族中妖法傍身,當年超我之上,只當我是個凡夫俗子,現在也比我強,還能隨手救我一命。但你莫要忘記了,十年之后我就能開始修煉罡氣,二十年之后我就有資格凝練金丹,日后成就只怕比你們家的老祖宗還要強些,你遲早會被我一步一步的趕上,并且超越過去。”
倪孃嬌軀微微一頓,倒是沒有反駁白勝的話,她們莽陽山倪家一支,只有極個別被老祖宗視為繼承人的嫡支才有資格學習罡氣法門,她不過是不起眼的旁支,甚至身上的血脈因為父親的緣故,還不算純粹的妖族,有了人族的血脈。畢生都無望學成本族罡氣法門。白勝能夠拜入赤城仙派,只要能跨過感應這一道難關,凝煞煉罡都無阻礙,日后成就在她之上是可以預期之事兒。
倪孃甚至知道,因為莽陽山妖族的地煞陰脈只有三條,都掌握在最強大的三支妖族手中,她們倪家只能求肯人家才有機會送族中子弟前去凝煞。她這一支因為地位太低,根本也還未有這種資格,只能憑了自己的努力,一點一滴的從天地元氣中凝練煞氣,進步艱難無比,如今倪孃凝煞了快二十五年,也才凝煞六層的修為。這還是因為她天資出色,修為又勤勉無比,方有如今的進境。
白勝對倪孃這個女子并無任何好惡,之前他第一次見面就對這個女子生出了極濃烈的殺機,雖然這一次見面,白勝已經能夠很好的控制這股情緒,但是仍舊讓他忍不住鋒芒畢露。
倪孃終究是不肯認輸,而且她幾乎是從小便看著段珪兄弟長大,二三十年的印象并不會立刻改變,當下冷哼一聲道:“聽說你二十年苦修,才能突破感應這一關,就算凝煞有赤城仙派的大諸天輪回罡煞元真陣法相助,只怕也要三十年往上,等有修煉罡氣的資格時,還有無壽元都未一定,這種大話說來未免太早。十年凝煞?你以為自己天資有多好嗎?”
倪孃身化輕煙,轉眼就遁入了石壁之中,再也不給白勝反擊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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