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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三、小五子你來的正好

  白勝至此也知道,想要隱瞞了身份,免去這場沖突已經不可能。所以他拍飛了大寇汪潮之后,就探出頭來冷冷的望了一眼,正好跟段鈺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哥哥!”

  段鈺瞧見了白勝,一句哥哥登時脫口而出,隨即心底就生出一股怒氣來,皮笑肉不笑的冷冷喝道:“我道是誰人這么威風,原來是我家三哥。你不在赤城山學道,跑到大梁城來作甚?莫不是想要在我這個弟弟面前耀武揚威一番,給我瞧一瞧仙家氣象,修道人的威風?”

  說起這位三哥,段鈺也是怒火中燒,本來他是被家族選定了,要去赤城仙派學道的人選。但卻因為當年的莽撞,結果卻把這個機會便宜給了段珪,事后他無數次想起這件事兒都覺得不服氣。在段鈺看來,段珪不過是個庶出的子弟,段珪的母親也不是什么有地位的女子,縱然自己揚了段珪娘親的骨灰,責罵幾句也就是了,居然剝奪了他去赤城仙派修道的權力,這件事段鈺每每思起,都把這位三哥恨的要死。

  段玄業這幾年倒也曾派出過家人去赤城山看望段珪,段鈺在得知這位三哥一直都不能突破感應境界,只算一個學道廢物的時候,都不禁心中暢意,同時也不知多少次大罵段珪廢物,若是換了自己,說不定早就能御劍出入青冥了。此時見到了白勝,段鈺登時就半點也不怕了,他雖然自忖當年武功不及段珪,但這么多年過去,他苦練不綴,早就非是吳下阿蒙。何況他現在人多勢眾,也不怕段珪這位三哥。

  白勝待瞧不瞧的掃了這個“弟弟”一眼,心底不住的膩歪,暗暗忖道:“短命鬼家的弟弟,怎么看來這么惹厭?我出手教訓他一番不難,但總不能殺了這貨,可不絕了這個根,只怕他日后總要跟我攪鬧。”

  白雀兒見白勝臉色不虞,便低聲說道:“還是莫要跟你弟弟沖突,我們暫且走了罷。”

  白勝點了點頭,也不理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的段鈺,悄聲說道:“我的黑鐵木舟放出來不方便,還是白雀兒師妹你把翠煙云放出來,我們今日不在城中閑逛,改去城外的忘翠峰走走罷。”

  白雀兒點頭贊同,素袖輕揚,便把翠煙云放了出來。這團翠綠的云彩只在酒樓中一繞,便把她和白勝都收了進去,飄飄蕩蕩的飛上了半空。白勝坐穩了之后,這才記起自己白吃了東西還未給錢,他也懶得掏腰包,而是從翠煙云中傳了一道聲音出去,喝道:“小五子你來的正好,我跟白師妹今日未帶酒錢,白吃白喝對我段家的名聲不好,趕緊去幫哥哥把帳付了罷。”

  段鈺心中已經擬定了七八種計劃,要跟這個三哥好生爭斗一番,卻沒想到白勝這般憊賴,直接就走人了不說,還要著他會鈔,這份郁悶讓段家五公子氣的幾乎要吐血,指著天空想要破口大罵幾句,卻見那團翠綠的云團越飛越高,自己不拘罵多大聲人家也聽不到了。

  白勝并不是段鈺五公子的親哥哥,當然也不怎么關心這個便宜弟弟,反正他便宜的弟弟妹妹多,正應了一句臺灣土話:別人家的小孩死不完。老段家的孩子,跟他白勝白大爺有什么一個永樂通寶的關系么?沒有,一點也沒有。

  白勝這邊遁光才起,那頭幻陰妖瞳所化的妖鬼就出現在酒樓的屋脊上,他游目四顧,瞧了一會兒,便從酒樓上往下一撲,先是撲到了白菊花身上,卻噗通的跌落了下來,然后才揉了揉屁股撲到了大寇汪潮的身上,這一次撲上去便和汪潮的身子合一。最為詭異的是,這頭妖鬼晃來晃去,旁人就似沒有瞧見一般,根本不知道這頭妖鬼已經把汪潮附了身體。

  汪潮被妖鬼附體了之后,眼神頓時變得異常狡詐,手中的九龍棒輕輕一拎,似乎比之前輕巧了好多,簡直如提燈草。

  段鈺也不知道身邊這位大寇,已經換了一個內核,只顧得憤憤不平。但他忿忿之后,卻又十分艷羨起來,暗暗忖道:“瞧三哥這廢物,似乎也就只是老樣子,武功不見得比我高,最多不過懂了一些法術,卻連汪潮也困不住。倒是他身邊的那個女子法力好深高明,居然可以駕云飛天,想是赤城仙派的哪位仙子。這樣的仙子居然跟我三哥這樣的廢物在一起,看起來還好生親熱。這要是當年我拜入了赤城仙派門下,跟這位仙子一起的不該是我段鈺么?這窩囊廢真個該死…”

  想到了不忿處,段鈺更加痛恨這個哥哥,新仇舊恨一起,讓他再無心思游玩,喝了一聲回府,也不去管那些朋友和江湖好漢,自顧自的往都總管府邸走了回去。那些人也都好生無趣,他們縱然有些拍馬屁,但聽得段鈺稱呼白勝為三哥,也知道是段家的家事,他們不好開口。而且白勝駕云而去,對他們來說,已經是神仙中人。便是他們再想多說什么,也沒法找出來借口。修仙之人和他們這些凡俗之人,已經非是同一個世界。

  段鈺帶了一眾手下回到了府邸之中,心頭郁悶不去,便去自家的書房中悶坐。旁人自是不會跟他到這等私密的所在,但居住在都總管府的卻有幾個段鈺的紅顏知己,聽說段鈺今日跟本家三哥惹了一肚子的閑氣的,都來書房勸慰他。

  段鈺的這幾位紅顏知己,不是江湖俠女,就是大戶閨秀,個個都堪稱百里挑一的人才,相貌品行都頗不俗。段鈺自來也以紅袖添香為樂,平時對這些紅顏知己也極好,但今日他瞧過了白雀兒,再看這幾位紅顏知己,便只有一個感覺,這些紅顏知己都顯得太村了些。一個個看起來還有幾分姿色,但氣質比白雀兒就差的太遠。平時一個自負才女的,言談也頗清雅,但才跟段鈺說了幾句話,就讓他覺得不耐,瞧這位才女面目可憎,說話也不入耳。

  好在段鈺還知道,不該對這些女子發脾氣,故而只是敷衍幾句,讓她們先回房去,讓他靜一靜再說。那幾位紅顏知己還想再勸,段鈺已經不耐煩起來,捧起了一卷書冊,看的入神,再也不理會這些呱噪無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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