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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人生何處不相逢

  那個年輕人正是華胥國鎮國大將軍段玄業的第五子,也就是段珪的五弟段鈺。

  段珪身前一家有十多個兄弟,姐妹七八人,他排行第三,但卻是庶出,母親也早就死了。他在家中頗不受寵愛,又因為年少氣盛,惹了一場大禍,跟幾個兄弟反目成仇,生出極深的齟齬來,段玄業這才把他送來赤城仙派學藝,當年段珪惹的那場大禍,就跟他的五弟段鈺有關,所以兩兄弟關系不但不好,反而惡劣到了極點。

  白勝雖然繼承了段珪的一切,但是他卻并不怎么愿意繼續那些仇怨,尤其是當年的仇恨,雖然有其他兄弟欺負段珪的緣故,但段珪自身也不是毫無錯處。丫一個庶出的孩子,非要跟人家嫡出的孩子爭風吃醋,完全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地位,人家是多強硬的后臺。而且那個妞本來就是一個挺2的奶殘,就是想要耍他罷了,他居然還認為是人間真愛,為了這那個奶殘妞險些殺了一個哥哥兩個弟弟,甚至跟自己的老子段玄業也動了手,最后才被打發來赤城仙派學藝。

  他在赤城仙派苦修二十年,都不能突破感應的境界,也是有這一塊心結梗塞在胸的緣故。

  白勝瞧了幾眼,便把目光收了回來,他見白雀兒露出幾分征詢之色,便微微一笑說道:“那個人是我弟弟,只是當初我們兩兄弟有些齟齬,他揚了我娘的骨灰!”

  白雀兒本來聽得是白勝的弟弟,雖然覺得兩人有些沖撞,但還可以勸一勸,畢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但聽到白勝淡淡的提起,娘親的骨灰被弟弟揚了,登時再也不敢多說半句。挫骨揚灰,乃是極深的仇恨才會說的話,但真把仇家如此處置的也不多,白雀兒心底自然是親近白勝的,立刻就對他的弟弟生出了幾分敵視,暗暗忖道:“兄弟相斗,便如何仇恨也不至于做到這一步,他的這位弟弟也太狠了些。”

  白勝倒是沒說假話,段珪學武頗有天份,故而當初兄弟鬩墻的時候,仗著家傳武藝練的好,把一個哥哥兩個弟弟打的半死不活,本來已經被父親捉住了要狠狠的處置,卻忽然傳出老五居然把老三年輕的骨灰偷出來在院子里揚撒。段玄業自然也就沒法處置這個三兒子,也就是因為這件事兒,段珪的父親覺得有些愧疚,這才動用了家族的力量,把段珪送去了赤城仙派。要不然這等好事如何會落在段珪身上?這個名額本來是要給大夫人所出的五兒子段鈺的,段玄業硬是給了段珪,也算是一個極大的彌補。

  若是段珪在此,必然狠的牙根都要咬碎,但是白勝并非段珪,段珪的父母兄弟不是他父母兄弟,段珪的恩怨情仇,白勝也只愿意解決掉那些會對他今后人生有影響的部分,并不想去幫段珪大兄出氣,然后給自己招惹一身的羊騷。

  段鈺在成年之后,便蔭了一個官位,歷經了幾年軍中鍛煉,積累功勛升至大梁城兵馬都總管,已經是從六品的武將,算的頗有權勢,故而才會有許多人來奉迎他。段鈺也是今日有些煩悶,這才同了軍中幾位同僚,再加上平日結交的江湖好友,前來這座園林散心。他身為將門之后,武藝又是強橫,平常還愛喬裝了去江湖上廝混,故而身邊好友不少,時常吃住都在他的府邸。

  段鈺跟身邊的人說了一會兒話,忽然有人輕輕扯了扯他的衣袖,指著園林不遠的那座酒樓說道:“段公子可見那座酒樓上的道姑?”段鈺扭頭望去,正好白雀兒往這邊望來,登時被白雀兒的容貌所攝,心頭大大的一震。段鈺自命風流,平時也時常行走江湖,故而紅粉知己不少,還鬧出過好幾樁風流韻事。

  所以剛才那人才會投其所好,給他指點酒樓上憑欄觀望的白雀兒。

  白雀兒相貌才情,氣質風采無一不佳,段鈺雖然自負平生紅顏知己不少,卻也沒有一個能夠比得上,心頭登時就是一陣萌動,也根本就沒看白雀兒身邊還有男子,不由得神游片刻。旁人有人那察言觀色嫻熟的人物,看出來段鈺起了心思,當下便自告奮勇的說道:“段總管且稍待片刻,我等這就去請這位姑娘過來。”

  段鈺猶豫了一下,笑道:“莫要以勢壓人,不得報上我的官浩。”

  那人哈哈一笑,說道:“我就只報段公子的江湖諢號,想必比大梁城都總管的名頭還更管用些。”

  段鈺微微一笑,目送那人施展輕功,一路直奔酒樓而去。這人乃是一個飛賊,倒也有些俠義的名號,只是因為鬢角愛帶著一朵白菊花,人送外號就喚作白菊花。他自負輕功極佳,奔到了酒樓之下,就賣弄了一個身法,平地拔起了數丈,想要從白勝和白雀兒的飯桌上跳過,顯露一身不凡的手段,來個先聲奪人。

  白勝那也是頗講究小資情調的白領出身,哪里容得別人在他吃東西上跳來跳去?這人才一縱身要穿過窗戶,白勝就隨手一推,喝道:“莫要帶起塵土,弄臟了我的菜肴!”白勝這一手混元凌空勁發出,登時把白菊花從半空生生按到了地上,摔的跟一頭大蛤蟆相仿。

  白雀兒早就見白菊花一路狂奔過來,她也是修仙道的人,并不十分瞧得起江湖中人。白菊花想要縱深從她面前跳過去,就算白勝容得,白雀兒也容不得。她見白勝出手,也忍不住抿嘴一笑,輕輕說道:“段珪師兄出手的好。這人何來如此匆忙?連個樓梯也不走,就非要從我們頭上跳過去,未免也太侮辱人了些。”

  白勝哈哈一笑說道:“我們以為是失禮,他卻以為自己得了彩頭。大家人不相同,心思也有異,他倒是未必有甚侮辱我等之心。不過,管他有什么心思,想要這般蹦來跳去,在別處也就罷了,非要從我的飯桌上來回,摔他一跌也是活該。”

  白菊花被白勝一記混元凌空勁按的撲跌在地上,饒是他輕功不弱,也被摔的七葷八素,一時間站不起來,只能在那里哼哼,活似剛被某個壯漢爆菊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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