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勝正思忖要如何輸這一招,忽然千幻劍境內的景致又是一變,數十道劍光驀然出現,一起催動了養吾劍法向他殺來。縱然白勝以本身劍術對敵,面對如此多的劍光圍攻也要吃虧,何況他現在只不過是一個才修煉養吾劍法十日的“新手”。白勝微微咬牙,撐了七八招之后,劍光微微散亂,登時被萬劍穿心,一剎那間就回到了千幻劍境之外。
羅神君縱然挑剔,此時眼神中也有了幾分滿意,羅夫人更是笑吟吟的,瞧白勝的眼神已經有了幾分慈愛。羅羽璇和羅玉璣姐妹一個抿嘴輕笑,一個緊緊握住了小拳頭,似乎在給白勝加油打氣一般,見到白勝出來,二女都是一臉的喜色。
羅神君點了點頭,說道:“才十日光陰,你就能把養吾劍參悟到如此地步,倒也算的不凡。此番下山,我聽說你連一口好劍也無,我這里有一口當年所用的飛劍,就暫時借你使用幾日,等你回山的時候再交還回來。”
羅神君隨手一拋,白勝探手一抓,接過了一口連鞘的長劍。
這口長劍甚是古拙,黑沉沉的劍鞘,份量頗重。白勝微微一按崩簧,把這口長劍緩緩抽出,卻見這口長劍的劍身漆黑無光,猶如黑夜一般的深沉,跟尋常仙家配兵精光四射的模樣截然不同。白勝的耳邊聽得羅神君說道:“這口仙劍名曰誅魔,是我從一個大敵手中奪來,因為祭煉禁制法門跟我所修道法不合,所以本神君重新洗練了一番。這口仙劍被我用法力重新洗練之后從五階跌落到了三階,威力遠遜本來,但給你用也盡夠了。”
羅神君微微頓了一頓,又復說道:“此劍雖然經我洗練,但本身的禁制法門并未全數廢除,另有一種斬殺妖魔的妙用,你若能細細體會,說不定還能有意外之得。”
白勝應諾了一聲,這才把誅魔隨手收了,鄭重的掛在腰間。
白勝其實也蠻覺得好笑,沒有飛劍的時候,就真是一口能用的也沒有,當運氣來了,居然就連得了三口上品飛劍。雖然羅神君說這口誅魔仙劍是暫且借他,但白勝倒是覺得,若是自己這次表現的好,能得羅神君認可,這口誅魔仙劍十之八九就會賜予給他。
羅神君把兩個女兒招呼過來,淡淡的說道:“我們修道之人奪天地元氣為己用,對天地有損,故而修道有些小成,就要行道江湖,救苦助難,反哺天地,為自己積攢功德,減少將來面臨的天劫魔劫心劫等諸般磨難。也只有經三千紅塵磨練,看遍恩怨情仇,愛恨糾纏,這才能脫出凡俗,感悟道心入微,超凡入圣,成就世外羽客。我放玉璇和玉璣你們兩個下山,就是希望你們能堪破這一點,為日后成道奠定根基。不經歷這些磨難,就算在仙山樓闕,圣真洞府閉關苦修,也是不能參悟大道的。”
白勝聽羅神君說了這么一堆,心頭卻十分迷惑,不知道羅神君究竟是什么意思。
羅神君似乎也不想更多解釋,或者他覺得自家女兒明白就已經足夠,只是拍了拍兩個女兒的肩膀,輕輕嘆氣,這才又說道:“按理說這件事你們去做還有些吃力,但只有這般艱難才能磨礪爾等意志。段珪雖然法力不及你們,但經驗豐富,為人也算穩重,你們路上要多聽他的意見,莫要鬧小脾氣。”
羅神君說完這幾句,就那么揮了揮手,化虹而去。
羅夫人瞧了兩女兒幾眼,也只是微微點頭,并未多說什么,也化為青光追蹤自家的夫君離開。
白勝見羅神君夫婦離開,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忍不住問道:“不知我們此番下山,究竟要做什么事情?”
羅羽璇瞧了自家的妹子一眼,這才緩緩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先上路了再說罷,在半路上無事,正好讓我們姐妹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跟段珪師兄分說明白。”段珪自然無可無不可,羅羽璇把白玉畫舫放出,三人一起登上了這口飛舟,層層白云在白玉畫舫之外翻涌,不過一時,這艘白玉畫舫就飛出了天都峰。
飛出了百余里之后,羅羽璇讓妹子駕馭白玉畫舫,自己坐在了段珪的面前,柔聲說道:“我們修道之人經常要下山去行道,體察民間疾苦,幫百姓排憂解難,救助災劫,一來是要反哺天地,為自己積攢功德,同時也能鍛煉道心。這一次是因為南域六國之一的夜郎國出了一件大事,父親讓我們姐妹去,就是為了這件事兒。”
羅玉璣在旁也插言說道:“夜郎國為南域六國疆域最大的一國,只是因為國主窮兵黷武,故而國中甚窮,也是南域六國百姓生活最為窘迫的一國。前不久夜郎國主引狼入室,把玄冥派的一位長老奉為國師,本來南域六國就都跟那些邪派有些勾搭,這件事也不算太過意外。但是那位玄冥派的長老不知怎么,竟然上言夜郎國主,說可以替他煉制一丸丹藥,延壽三百載,只是須得一千對童男童女的精血煉丹。那位夜郎國主喪心病狂,居然同意了此事,在全國上下大肆征召童男童女,要在夜郎國每年五月初五的天祭大典上把這些童男童女一起殺了,讓那位玄冥派的長老來煉丹。”
白勝聽得毛骨悚然,驚道:“這位夜郎國主難道瘋了么?這么殘忍的事情他也做的出來?不過那位玄冥派的長老不知修為如何?玄冥派又是個什么態度?若是有玄冥派在背后撐腰,光是我們三人想要阻止此事恐怕有些難罷?”
羅羽璇微微蹙眉道:“父親跟我說過,玄冥派并不似其他門派一般團結,此番我們不拘如何鬧事兒,玄冥派都不會有人出頭,我們要面對的只是那位長老和他門下的幾個弟子。此事傳出的頗廣,父親也說過,除了我們姐妹之外,倒是還可能有別的正道的年輕弟子出手,也未必就勢單力薄。”
白勝盤算了良久,心道:“看來那位玄冥派的長老十之八九有了什么問題,所以玄冥派也不愿意護著他。既然羅神君肯放女兒前來做這件事兒,應該也不會有太多危險。也說不定羅神君知道此事難成,只是放大羅師妹和小羅師妹來增長一些經驗,反正事情的真相最多也就是那幾種,不會超出這些變化,我到時候見機行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