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金色戰車的消失,當這天地一切恢復時,老者沉默,許久他輕嘆一聲,低頭時看向虛無下方。
看到了神色若有所思的蘇銘,其身邊三個兇靈慘叫之音巳經虛弱,十多丈的身軀巳然枯萎的不成模樣。
帶著復雜,木牙老者嘆了口氣。
“罷了,老夫雖然身為巡查者,但…塑冥族的老祖畢竟是我至交,那蘇軒衣的成長又如此恐怖,我何必去趟這渾水…
不過,可以不干擾這小娃,但要學會老夫的移山,也不是那么容易之事。”老者冷哼一聲,看到下方山峰如今只剩下了蘇銘與那個頭頂有白毛的兇靈,他右手抬起掐訣,正要改變山峰禁制時,忽然他雙眼一凝,輕嚏了一聲。
他看到,霧氣山峰中的蘇銘,此刻身子一晃,其方向居然不是另一個光圈,而是…那站著頭頂有白毛的兇靈所在之處,疾馳而去。
“該死的,莫非這塑冥族除了當年的老祖外,其他人都是與規則有仇不成,枉那塑冥老祖一生愚忠,可他這兩個嫡系后人,竟一個比一個跋扈起來。
蘇軒衣也就罷了,你這小娃娃竟也敢挑釁老夫定下的規則!”老者輕哼一聲,右手印決正要落下變化規則之時,忽然一頓。
因為他聽到,來自下方蘇銘在沖出時,口中傳出的一句話語。
“這個光圈,是蘇某的。”
山峰中,蘇銘身體外彌漫無數枝條,這些枝條在按晃中迅速收縮,直至全部回到了蘇銘體堊內后,蘇銘眼中精芒一閃,沖向白毛兇靈。
他的那句話,是故意說出,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一推之下,立刻在這兇靈的前方,憑空的出現了一道旋風,這旋風呼嘯間疾馳,越來越大,瞬間就是十多丈之高,卷動八方,直奔蘇銘而去。
在這旋風的近的一瞬,蘇銘右手一甩,立刻遠處穿透一具兇靈,刺入山石上的枉生槍,頓時呼嘯而來,被蘇銘一把握在手中后,毫不遲疑的向著那來臨的旋風,一沖而去。
轟的一聲,蘇銘整個人沖入到那旋風內,其手中枉生槍化作紫黑雙芒,穿透旋風之時,一沖而出。
蘇銘面色略有蒼白,但瞬間就被體堊內從厄蒼真身上散出的陣陣血肉精華之力彌補,那血肉精華之力,正是來自方才被蘇銘吞噬的那三個兇靈之身。
幾乎就是蘇銘沖破那旋風的同時,站在光圈內的白毛兇靈,他眼中光芒一閃,右手抬起,再次一揮之下,立刻于他的四周,赫然出現了近百個巨大的旋風,這些旋風呼嘯間環蹤來四周,眨眼間——化作數十丈之高,更是在其內,居然有一張張面孔幻化。
這面孔是一個老者,其面色蒼白,但卻有一股不怒自威之感,存在于近百個旋風內,隨著旋風直奔蘇銘而來。
更是在臨近時,有陣陣喃喃之意從這近百個一樣的面孔口中傳出,這聲音融合在一起,形成了嗡鳴,回蕩四周之時,若聽得久了,便哼哼種無法忍受的天旋地轉,如氣血逆轉,靈魂撕裂。
蘇銘腳步一頓,雙眼內露出異芒,左眼出現日影,右目出現月彤,代替了瞳孔后,相互重疊之時,變成了星芒。
日月星辰幻!
在此術出現的瞬間,蘇銘雙手掐訣身子猛的一晃,立刻光圈內的白毛兇靈雙眼驟然一縮,神色露出凝重,在他的目中看去,那蘇銘一下子居然變成了數百之人,從四面八方向著自己這里急速而來,分不清哪一個才是真!
亦或者,哪一個都是真!
這一切的變化,最主要的就是這白毛兇靈是否相信,他若相信,那么任何一個都是假,他若相信,那么同樣任何一個都可以是真。
此術玄妙存乎一心。
“好一個真中有假,假可變真的幻術。”白毛兇靈,第一次開口,其聲音沙啞滄桑,在話語傳出之時,他右手抬起,向著腳下大地猛的彎腰一按。
在他的右手碰觸這大地的剎那,突然的,那近百旋風同時崩潰爆開,形成了強烈的沖擊向著他目中數百個蘇銘身影卷動而去。
與此同時,更是在這老者右手按向大地的一瞬,山峰震動間,在他目中所有的蘇銘之身上,都剎那間出現了一座座山石!
數百山石,齊齊出現,如鎮堊壓一把,去凝固蘇銘的身影,四周更有旋風崩潰的沖擊,如此一來,就形成了一個天羅地網。
轟鳴之聲回蕩八方,但在這白毛兇靈的目中,那被鎮堊壓的數百個蘇銘身影,同時一晃之下,赫然在其四周,出現的不是數百,而是數千蘇銘之身。
“原來是這樣。”白毛老者淡淡開口間,雙目驟然閉合,在其雙眼閉合的剎那,他左手迅速在右手掌心一劃,頓時其右手掌心出現了傷口,鮮血流淌之時,他右手猛的一甩,鮮血瞬間被其擴散開。
“山血。”老者平靜說道,隨著其一甩,立刻這大地瞬間成為了紅色,天空也變成了赤紅,在這天地間,赫然出現了一座通紅的血山!
此山從天空降臨之時,隨著大地變成紅色,無論是山石,無論是那崩潰的旋風,還有數千個蘇銘,全部都成為了紅色。
唯獨…那白毛老者不遠處,數千蘇銘身影中的一個沒有化作紅色!
“你在這里。”白毛兇靈平淡開口之時,轉頭冷眼看向蘇銘。
幾乎就是他看去的同時,天空的血山驟然自行的碎裂開來,化作無數山石直奔蘇銘而去,更是在蘇銘的四周,憑空的出現了大量的紅色旋風,齊齊臨近。
轟隆之聲驚天動地,蘇銘噴出鮮血,身子蹬蹬蹬連續退后數步,再次噴出鮮血時,猛的抬頭,盯著光圈內神色淡然的白毛兇靈,深吸口氣。
他的日月星辰幻,不是沒有被人破開過,但以往都是對方選擇了不信后,這才簡單的驅散,可實際上此術還在。
但如今,他是第一次遇到有人是明明看出此術,但卻依舊選擇相信,只是耍找出真正的自己后,去強行的轟開這己經相信的一切。
能做到這一點的,必定是有著極為強大的自信,否則的話,旁人很難如此。
就如同時凡人的夢,在夢里若是死亡,連他自己都相信己經死去,如此之時,大多數人會選擇歸墟,但有那么一種人,是哪怕相信自己巳經死亡,也依舊還會猙獰去讓自己從死亡中復活。
這是意志的力量,蘇銘就是屬于這種人,他眼前的這個白毛兇靈,顯然也是這一種人。
勁敵!
蘇銘盯著那白毛兇靈,實際上他從未小看過此人,如今這個情形,也在意料之中。
那白毛兇靈也望著他,二人的目光在半空碰觸的一瞬,蘇銘忽然開口。
“你何必還耍站在那光圈內,一次次的成為旁人觀賞的游戲。。”
“光圈內,光圈外,都是游戲,我如此,你也如此。”白毛兇靈平靜說道。
“我有打破這游戲的意愿,而你則沒有。”蘇銘再次說道。
“游戲?什么是游戲,此地的游戲在你眼中,你能看到,可你看不到的游戲,你又如何打破,又如何改變。”白毛兇靈依舊神色平靜。
“我看不到光圈外的游戲,但我知道,我能選擇走出與不走出,不會因旁人的規則變化而改變,至于那些看不到的游戲,我看不到,那么它們就不存在,而你,則不是。”蘇銘雙目微不可查的一閃人向前邁出一步,話語斬釘截鐵。
白毛兇靈聞言,忽然笑了。
“是與不是,陳某心知肚明,這圈子…我想走出就走出,想不走出,你多說無用。”
聽到白毛兇靈這句話后,蘇銘也笑了起來,其身一晃,前沖之時右手抬起,向天一指。
“道旭山!”
天地轟鳴,道旭山驟然幻化。
“太平有象!”隨著蘇銘的聲音,頓時上方的虛無中,一桿巨大的秤出現,更是在那秤桿旁,一尊白色的大象,如玉石一般屹立。
蘇銘雙臂一揮,體堊內神源之力全部爆發出來,急速的融入道旭山時,厲鬼嘶吼而出,那厲鬼一把抓住秤桿,白象落入秤盤,此厲鬼一指光圈內的白毛兇靈。
“厲鬼秤象!”
若僅僅如此也就罷了,但蘇銘在展開這厲鬼秤象的神源之寶時,他的右手抬起一指天空,左手向著大地一按。
“過去與未來之間,是宿命!”
宿命第一變!
這是蘇銘要以宿命第一變的修為,去強行的秤象,以此造成的威壓與傷害,將是以往的數倍之多。
隨著那光圈內的白毛兇靈面色變化,上方霧氣內的木牙老者,也是雙眼一閃。
“陳白,戰勝此人,老夫送你自由。”來自木牙老者的聲音,驟然間回蕩下方的山峰內外,白毛兇靈聽到此話的剎那,全身猛的一震,一股從未出現過的強悍氣勢,驀然在其身上爆發出來。
與此同時,這叫做陳白的白毛兇靈,抬起腳步,一步…邁出了光圈!
可在他走出這圈子的一瞬,他忽然面色蒼白起來,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的看向蘇銘時,其神色內居然出現了復雜。
“不會因旁人規則變化而改變自身意志的你,如今,又為何走出了圈子,說來說去,你還是旁人的游戲,所謂的自由對你而言,永遠沒有。
別人的一句話,可以讓你放棄意志,這樣的你,心神巳經不再堅定,你有把握戰勝我?”蘇銘雙目閃爍,平靜說道。
摧毀一個強敵,最先摧毀的是其意志,隨后是信念,最終才是肉體,這是蘇銘之前就準備好的戰略。
他沒有小看對方,相反,他將對方看得很高,所以才先后言辭,讓對方以為自己要搶奪的是其所在的圈子,讓那木牙老者也是如此判斷,再以此,于意志上先將對方擊潰。
這是,話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