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辰最近很郁悶,整天疑神疑鬼,無論做什么事情都會‘小心翼翼 他本就不是很壯碩的身堊子,如今更加消瘦起來,甚至連面色也都愈日蒼白,神情大多數時候是恍惚的,就連他身邊的人,也是看到他后,立刻神色變化,如看到了兇神惡煞急急避開,有一些避不開的,則是提心吊膽,四下觀望,不知在看些什么。
比如此刻,就有這么三個邪堊靈宗下峰的雜役弟堊子,在看到前方晃晃悠悠捂著頭走來的錢辰時,一個個立刻緊張起來,正要趕緊找個地方避開時,那錢辰一眼就看到了三人。
“站住!!”
這三人身堊子一個哆嗦,其中一人沒有絲毫停頓,依舊咬牙賣力的逃走,可余下的那二人卻是遲疑了一下后,被那錢辰盯住,看到了相貌,自然無法繼續逃走。
“錢師堊兄…”這兩個無法逃走之人,在看到了錢辰時,立刻苦著臉,聲音發堊顫。
“錢師堊兄大慈大悲,放過我二人吧,我二人可是對錢師堊兄忠心耿耿啊,錢師堊兄,你可別害我們…”
“放堊屁!”錢辰瞪著眼睛,揉了揉額頭后把手放下,卻見在他的額頭上,此刻正有鮮血留下,上面還有一些泥土,顯然是不久前剛剛摔了一跤,跌破了頭。
似乎對自己這段日子的命運很是憤慨,錢辰一腳踢在了旁邊的一顆大樹上,這一腳過去,他沒用什么力氣,可卻不知為何,那大樹忽然的晃動起來,轟的一聲,竟向著他與那二人直接砸來。
這一幕讓錢辰在一愣之后,身堊子無比靈活的快速后退,避開了那大樹,可卻被樹枝刮破了衣衫,很是狼狽。
在看那另外的二人,此刻已經展開一切速度逃之夭夭,任憑這錢辰如何呼喚,也都毫不回頭。
“千萬別回頭,這錢辰如今犯了霉運,不但自己倒霉,誰在他身邊誰倒霉!”
“可不是么,小六昨兒和他在一起,二人直接掉到了冰窟窿里,咱們身上,啥時候出現過冰窟窿啊!”
“我也聽說了,頭幾天錢辰去侍女處,在途中一連摔倒了十九次,后來嚇的他站在那里不敢走路,害怕直接被摔死…”
“這都不算啥,我告訴你,我親眼看到的,錢辰在喝水的時候,都差點被嗆死,邪門了…”
這樣的言堊論,在這邪堊靈宗下峰內,漸漸擴散,漸漸被很多人知曉,錢辰如同成為了一個煞星,所過之處…全部逃遁,不敢接近。
錢辰面色極為蒼白,整個人縮在一個小缸里,呆呆的看著天空,他覺得自己是不是犯了太歲,要不然怎么會連著大半個月這么倒霉。
一切都是從那天去侍女處的路上開始,那一路他不是摔了十九次,而是三十七次…直至把他摔的身堊子顫堊抖,滿臉恐懼之后,他覺得自己若是再走下去,會成為邪堊靈宗第一個在自己山上被雪地滑堊到摔死的弟堊子。
從此之后,走路要小摔倒,小心冰窟窿…想起冰窟窿,錢辰苦笑…
他還記得自己這段日子喝水都差點被嗆死,以至于他現在喝水時,都是膽顫心驚,吃飯的時候,更是要仔仔細細的觀察之后才敢去吃,因為上一次他不知為啥,吃完了后險些被毒死…
“該死的,這到底是怎么了!!”錢辰看著自己所在的這個小缸,欲哭無淚,又是一個冰窟窿,他掉下來后,就落入到了這個小缸里,偏偏這還是一個法寶,讓他被卡在里面,出不去。
過了好久,他才看到有人路過這里,在凄厲的呼救與威脅下,這才被人從里面拽了出來,走出之后的錢辰,他憋屈的要抓狂,正要狠狠地跺腳來發堊泄,可那腳步剛一抬起,他立刻輕輕的放下,正要轉身離去時…
忽然的,一道劍光從外宗的某處位置,呼嘯間直奔他而來,嚇的錢辰整個人完全的呆在那里,生死危堊機的一瞬,那劍光幾乎貼著他的腰部飛過,落入到了一處山石上。緊接著,一道長虹飛來,那長虹內是一個少年,這少年神色有些吶吶,好像很不好意思的樣子,飛來后取下劍,看了那顫堊抖呆呆的錢辰一眼,有心離去,但覺得應該說些什么。
“你快走吧…”錢辰哭著臉。
“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是你的飛劍一下子失控,自己飛過來的…”錢辰神色里露堊出了絕望。
“呃…這位師堊兄,那我就先走了。”那少年一愣,這的確是事實,遲疑了一下后,立刻飛走。“我就知道是這樣…”錢辰身堊子一歪,倒在了一旁后,神色呆滯,他快要瘋了,他不知道這是怎么了。
“今天應該要結束了吧。”錢辰看了一眼天色,苦笑中就要站起身,他身邊方才把他從窟窿缸中拽出來的同伴,如今早就沒影了,不知在什么地方洗著手,求先祖保佑不要被連累呢。
可他身堊子還沒等站起,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天空上傳來。
“錢辰,你在那里干什么呢!”
說話的,是一個老嫗,這老嫗不是那二層閣樓內之人,而是外宗的另一位長堊老,與錢辰有些淵源。
錢辰聽聞這聲音,立刻站起身堊子,神色下意識的一片恭敬,可在他起身的一瞬,他的褲子…一下子落了下來,還有里面的所有下堊半身的衣著,在一片冰涼中,錢辰愣了。
那老嫗也愣了,隨后則是神色變化,表情陰沉,冷冷的看了錢辰一眼后,一語不發的甩袖離去。
錢辰噗通一聲,再次倒在了地上,他怔怔的看著天空,腦子里一片空白。
“這不對勁,這絕對不對勁!!我一定是得罪人了…”許久,錢辰哆嗦的把褲子提上,他此刻極為憔悴,整個人仿佛一下子蒼老了的很多,他仔細的回想第一次倒霉前都得罪了誰。
若是換了其他時候,他不太好想,因為得罪的實在太多了,可在第一次倒霉前,他因蘇銘的事情滿心憤怒,倒也沒空去理會其他人,若真說有得罪的,就只有蘇銘了。
“陳蘇…”錢辰越想越是正確,尤其是想到對方的鎮定,此刻更加確認,他立刻站起身,一只手提著褲子,向著蘇銘所在的地方快速跑去。
蘇銘盤膝坐在自己的屋舍外,他的手中有一個打著十個結的發堊絲,這發堊絲被編制在一起,勾勒出了一個小人的形狀,更是在蘇銘的身前,還有一些雜草,他正把那些雜草加入到編制中,漸漸地,一個雜草制堊作的玩偶出現在了他的書中。
“十個結,每一個結中都蘊含了輕微的詛咒之力,這詛咒不會要人性命,但卻可以讓人遇事不順…”蘇銘看著手中的玩偶,臉上露堊出微笑,通堊過這一次的實驗,在失敗了那么幾次后,最終成功,使得他對于操控那二層閣樓的老嫗,有了更大的把握。
“你與我沒有太多仇隙,這第十一個結,就不給你打了,否則的話,遇事不順,也是可以死人的。”蘇銘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神色淡然,卻見時間不長,在遠處的雪地上,錢辰的身影出現,剛走出幾步立刻摔倒,頭堊破血流的一路跑來,途中…又摔倒了七八次后,這才跑到了蘇銘的數丈外,噗通一聲跪在了那里。
“大人饒命,小的知道錯了,給我一次機會,饒命。”錢辰滿身狼狽,這一路上他連續摔倒了數十次之多,好幾次都險些直接摔死,這讓他如何不害怕,尤其是此刻一看到蘇銘,他立刻看到了蘇銘手中的那個雜草玩偶,內心頓時咯噔一聲。
哭著臉,流著淚,錢辰在蘇銘的面前連連磕頭,不斷的哀求起來,他斷定了這一切與對方有關,想到自己以后或許還要面堊臨這樣恐怖的生活,甚至睡覺打呼嚕都有可能一下子卡住的駭然,使得他對蘇銘,產生了哪怕對邪堊靈宗的那些長堊老都沒有過的恐懼之心。
“從此之后,這里若沒有我的召喚,你等不能踏入。”蘇銘緩緩開口。
他話語一出,那錢辰立刻點頭,神色露堊出可憐的摸樣,內心則是一片震動,對方的承認,讓他內心最后一絲猜疑也都散去,此刻在他的內心有一個聲音在吶喊。
“我終于看到了這二堊十年來我自己定下的不可招惹榜中,排名第一等之人!!”錢辰在定這個不可招惹榜時,就幻想過會不會有一天,有一個前輩高人化身成為普通弟堊子拜入山門,然后又恰好被自己遇到的一幕。
只是他沒想到,居然真的有這么一天…
蘇銘右手抬起在那雜草玩偶上一拍,立刻這玩偶在錢辰眼前化作了一片黑煙,這黑煙砰的一聲消散,在其消散的剎那,錢辰不知是不是錯覺,感到身堊體立刻溫暖了不少。
看向蘇銘的目光里,錢辰隱隱駭然,更加恭敬起來。
“離開吧,沒我召喚,不得來臨。”蘇銘平靜開口。
那錢辰連忙稱是,趕緊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