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墨蘇,二百階!
那各個雕像上的排名里,這一行字跡,讓所有看到之人,紛紛神色全部大變,他們之前的不屑也好,輕蔑也好,尋找打發時間的樂趣也好,如今,全部似被一股狂風橫掃,徹徹底底的煙消云散。
再沒有人認為這是一個打發時間的樂子,他們見證了一個奇跡,親眼目睹了一次無法置信的崛起!
從最后一名逆襲而上,殺入一百,殺入第五十!!
甚至有一部分廣場內的族人,對于自己所看到的一幕,難以置信,無法去想象竟然會有這么一個天大的意外驀然而出。
甚至于因墨蘇是在別人不動的情況下,是從最后一位生生闖入前五十,更是在這深夜中,其表現的太過讓人震撼,故而使得此刻的廣場里的數百族人,已然忽略了前十的光輝,忽略了那名列第二的畢肅,全部都被墨蘇這個名字,吸引了全部的目光。
“他最終能闖入到多少名…”
“此人必定可以進入前三十!!”
“未必,我看他應是后勁不足,但無論如何,能進入前五十,也足以說明此人極強!”
議論之聲此起彼伏,在這廣場里嘩然不斷,這個深夜,本該安靜的度過,可如今,卻是前所未有的,無法安靜,甚至比白天里,還要沸騰一些。
蘇銘闖入到第五十名,受到的關注除了那廣場上的數百人外,還有這同樣處于高山內的那些參與比試之人。
五十名之后,對于他這突然超越之人,大都不忿的同時,也有敬畏,至于那五十名之內的,則一個個盯著手中的令牌,注視著蘇銘的名次,對他們來說,蘇銘,已經產生了一些威脅,這威脅盡管不算太大,但卻不得不讓人略有重視。
但對前十乃至前二十而言,這重視就微乎其微了。
不過,要說此刻最緊張的,必定是司空與北凌,他二人一個名列四十九,一個排在四十八,對于那殺入進來的第五十名,如哽在喉一樣。
尤其是司空,此刻面色蒼白,死死的握緊了拳頭,他身為烏龍部族長之子,此番好不容易才咬牙獲得了這個名次,本還有些自得,可如今卻是心臟怦怦加速跳動。
“上不來!上不來!上不來!!!”他在心里不斷地吶喊,紅著眼,死死的望著手中令牌內的排名。
距離他所在的臺階較遠的一處山階小路上,北凌站起了身子,同樣極為緊張,雙眼睜大,望著那令牌,沒有如司空般的內心吶喊,而是咬牙之下,驀然轉身,向著第二百零七階,毅然走去。
在這幾乎絕大部分人都凝望排名之時,蘇銘站在那第二百處臺階上,深深的呼了口氣,目光堅定如鐵,在他的身上,五十八條血線散發出強烈的光芒,若無四周霧氣遮掩,那光芒必定會滔天而起,即便距離很遠也應能看到,可如今,因那霧氣的存在,使得這一切被深深地掩埋在了那高山之內。
感受著身體內那滋生出來的強悍力量,蘇銘抬起頭,透過那上方稀薄的霧氣,看著明月,看著那漆黑的天空。
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從修行了火蠻之術后,喜歡上了黑夜,對于那天白的光芒,不說反感,但也沒有期待。
“這大地上的所有生靈,有誰可以看到天的盡頭…”蘇銘喃喃,望著那漆黑的天,其目中有精光一閃而過,但很快就消失在了其目中,若不仔細看,很難發覺。
蘇銘抬起右腳,向前驀然而去,踏在了第二百零一、二百零二處臺階上,在他腳步落下的剎那,距離他所在較遠的某條臺階小路上,司空整個人一下子站了起來,其神色猙獰,仰天一頓嘶吼,瘋狂的同樣向前走去。
他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名次從四十九變成了五十,一個名次的差距,代表的意義可謂天地的區別,這讓驕傲的司空,無法承受。
若是一早就被壓著也就罷了,可一旦自己僥幸占據了優勢,卻突然被人壓過,這讓司空無法承受,他咬牙中猙獰的不顧月夜下高山強烈無數的威壓,向上一步步低吼而去。
一同動的,還有北凌!
甚至因他二人的舉動,如掀起了一場連鎖反應,那第四十七名、四十六名、四十五名,全部難以坐穩,紛紛不甘心的站起,各自動了起來。
他們這一動,對于外界廣場的數百人來說,如喝下了一口強心藥,紛紛興奮起來,嘩然議論,音浪不斷。
“司空動了,二百零二、二百零三…停下…”
“北凌也坐不住了,二百零七、二百零八、二百一…”
“有意思,這墨蘇的闖入前五十,立刻打亂了名次,注定會有一個人掉出前五十名,如此一來,由不得他們不急!”
就在這議論之聲疊起的瞬間,突然又再次寂靜,那議論的聲音,化作了一片吸氣之聲,所有人的目光,剎那凝聚在那瘋狂攀升的一個名次之上!
這一刻,就連那始終不曾關注此事的烏龍部老嫗,也是睜開了眼,望著身旁的雕像上那一個不斷跳動的名字,神色雖說如常,但其心思是否有變化,外人很難知曉。
不過那黑山部的族長,卻是依舊看都不看一眼。
第四十九名,墨蘇,二百零五階。
第四十六名,墨蘇,二百一十三階。
第四十二名,墨蘇,二百二十一階。
第三十九名,墨蘇,二百三十二階。
第三十七名,墨蘇,二百三十九階。
第三十四名,墨蘇,二百四十七階!!
司空呆呆的看著手中令牌內的名次,整個人面色蒼白,身子一顫間,似失去了全部力量,癱坐在那里,咬牙切齒,但最終卻是化作了無奈,他只走出了兩步,就無法承受那夜晚時的威壓,不得不停下。
北凌一臉苦澀,放棄了繼續,他沒有多余的力氣走下去,夜晚的威壓,不是他可以抵抗的了。
其余之人,也紛紛停下了腳步,看著那驚艷絕倫一般,從第五十名殺入到第三十四名的墨蘇,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
蘇銘站在第二百四十七處臺階上,這里,算不得上半山,與那似無盡的山階比較,只能算是一小半罷了,但盡管只有一小半,可站在這里,卻是依舊如站在了半空之中,此地沒有風,更因霧氣的遮蓋,很難看到外界,可蘇銘抬頭望著那天空的月,卻是有種距離她,近了的感覺。
深吸口氣,蘇銘抬起腳,踏上了第二百四十八階,在他腳步落下的一瞬間,其身上的血線從五十八條立刻再次增加,達到了五十九條!
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線,蘇銘嘴角露出微笑,他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二百四十八處臺階,如前兩處一樣,存在了一股平衡。
此刻天色正濃,距離天明還有一些時間,但蘇銘卻放棄了繼續前行,而是盤膝坐在了這二百四十八處臺階上,閉了眼,心神融入氣血運轉之內,慢慢的開始入微的操控起來。
因血線的增加,這種操控的難度也隨之提高,但蘇銘不急,這種很難遇到的罕見機遇,他不想放棄,且阿公告訴自己那六個數字,也本就是讓自己珍惜這個機會。
隨著蘇銘的打坐操控體內氣血的運轉速度,時間慢慢流逝,高山內那些三十多名后始終的矚目,也漸漸由疑惑,變成了各自的思索,至于那三十四名前的這些人,也慢慢從緊張里放松下來。
外界的廣場上,對于蘇銘再次的停止,有個不同的猜測與期待。
“他到底是誰?”
“他屬于哪一個部落?”
“他為何要在夜晚前行?”
“他又為什么如今到了第三十四名后,停止不前?是沒有了后勁,還是此人另有打算!”
“他最終能否保持名次,亦或者是掉出五十開外,亦或者…殺入前三十,甚至前二十…”
“他有沒有那一絲可能…殺入前十!!”
諸多的疑問,在廣場上的數百族人內心浮現,隨著他們議論之聲的漸漸消散,這些疑惑也被他們埋藏在了心中,等待獲得答案的一刻。
當然也有不少,并不開好蘇銘,他們認為蘇銘將會止步,且最重要的是,隨著天明的到來,當其他人再次動起來后,蘇銘的名次,必定會下降。
但無論如何,即便是那些不看好蘇銘之人,也不得不承認,這個夜晚,因墨蘇這個名字而不同,因墨蘇這個名字,將永遠的被人記住,就算是過了很多年,也將不會遺忘…
這個夜晚,墨蘇的光輝,超過了前十,甚至超過了葉望!
注定了墨蘇這個名字,就算是在天明后,也會不時被人留意,不管他們心思如何,大都有著對這個名字的一絲期待。
阿公墨桑始終嘴角帶著微笑,看著蘇銘的排名,他盡管不知道蘇銘為何夜里會有如此變化,但他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身為長輩,往往需要的不是全部都要了解,而是庇護。
“現在,你信我之前所說的么?”阿公墨桑于此地第一次,主動向一旁的荊南開口。
荊南神色如常,只是在看著那排名時,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心里對于墨桑之前有關蘇銘身世的話語,更加遲疑不定起來。
夜,漸漸的流逝著,廣場上陷入到了平靜中,幾乎所有人都沉默下來,各自或許有不同的心思,但他們的目光,卻是時而依舊鎖定在那各個雕像上,屬于墨蘇的那一行。
許久,當天邊泛起了一片白芒之時,新的一天,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