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五十左右,聶振邦的車隊,出現在了陜西省委大院門口,車速已經緩緩的降了下來。施安市青林縣派出的警車,靠在了大院邊上,車門打開,兩名身穿制堊服的民堊警走了下來,站在邊上,敬禮,然后,車子調頭離開了。看這個樣子,警車今天還要返回青林縣。
大門口,武堊警崗哨這里,站立得筆直的武堊警戰士,更是并立敬禮,同時,注目禮,看著車隊緩緩的駛入省委大院。
聶書記的車隊,這可是隴西省委一把手,更重要的是,聶書記的身份,和一般的省委一把手是截然不同的。作為入局的委員。聶書記的層次,在黨內職務上已然是介于副國級的層次了。
此刻,在省委省政堊府大樓門口,省委常堊委班子成員除去跟隨自己的兩人,劉曉敏和魏浩洋以外。省委組堊織部張放文也不在。張放文不在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估計,這個時間,陳濤也應該已經過來了。作為中狙部的副部堊長,這是張放文的上級領堊導,安排張放文前去迎接,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在大門口,省委班子已經做出了迎接和等候的姿態。各常堊委,都在小聲的討論著,畢竟,一個省部級領堊導突遇意外,這種事情。太過震撼了。
在這之前,也只有在巴蜀省的時候出現過一次。車隊停下,聶振邦第一個走了下來。
這時候,等待在一側的常堊委都已經停下了之前的交流。有的人已經說了起來。
“聶書記回來了。看聶書記怎么說吧。”
“聶書記!”
“書記,路上辛苦了。在您視察的途中,還突然打擾,實在是…”,劉振濤也迎了上來,兩人握手,劉振濤更是伸出了雙手,完全體現出了他此刻的心態和心情。
擺了擺手,聶振邦沉聲道:“振濤,不要說了。出了這么大的事情,我在下面也坐不住了。視察嘛,以后還有的是機會。目前,是什么樣的局么?”
李弘毅突然出事,頓時就打破了隴西省目前的整體格局。從影響來說,一個地方,連主要領堊導的生命安堊全都無法保堊障。這在上面怎么看?地方的交通治理可見一斑。地方的工作肯定是一塌糊涂。
這個時候,劉振濤所有的心思都收攏了起來,此時此刻,劉振濤是真切的感受到了聶振邦頭頂上入局光環的強大。至少,在這種場面下,聶振邦的表現就比自己從容得多。
“弘毅同志和他的秘書,已經確認死亡了。目前,司機已經初步脫離了危險。初步的診斷是顱內出血。還處在昏迷之中。”劉振濤言簡意賅的匯報了一下。
接著,劉振濤的臉上也露堊出了傷感:“唉,多好的同志啊。弘毅同志這個人,矜矜業業。務實工作。全省,工業產值連年翻番。沒有想到,就這么突然的走了。”
聽到這里,聶振邦卻是沉吟了一下,隨即點頭道:“弘毅同志的遺體,要盡快運回省里,省委機關事務局會同省政堊府辦公廳,立刻組成治喪委員會。和家屬商討治喪事宜。另外,司機的生命,不管付出什么代價,一定要全力以赴,以最好的條件,最好的醫術,挽回他的生命。林州市醫院是肯定不行的,吩咐下去,馬上準備轉院事宜。隴西省要是不行,就聯系軍總醫院。總之,一句話,務必要救活這個人。”
隨著聶振邦的話音落下,劉振濤的臉上,頓時顯現出了一種震撼。不愧是聶書記啊,事無巨細。面面俱到。司機的問題,是目前大家都忽略了的,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弘毅的死上面了。但是,對于還活著的,卻都是疏忽了。被聶振邦這么一說,劉振濤也警醒了過來。
根據事發現場的報告,出事的地點,是林州市的一條市級公路,既不是城區,也不是鄉鎮,周圍四處都是農田。根本就沒有目擊者和監控錄像。除去肇事者,其他的一概不清。這個時候,如果司機能蘇醒過來,對整個事故都有著巨大的意義。
正準備說話,聶振邦卻是轉過了身堊子,看著省委大院大門,門外,兩臺黑色的奧迪已經開了進來。
“陳濤來了。振濤同志,對于陳濤,應該不陌生吧。”聶振邦看了旁邊的劉振濤一眼。
都是京堊城出來的,說句不客氣的話,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聶振邦的話語,讓劉振濤也有些愕然?這是什么意思?試探?還是什么?
但是,嘴巴上,劉振濤卻是訕笑著道;“認識,但是不是特別熟悉N陳副部堊長和我,基本上不屬于一條線的。”
車子停靠在大樓的正門口。車門打開,省委組堊織部堊長張放文已經走了下來。與此同時,陳濤也已經走了下來。
和十多年之前的見面相比,此刻的陳濤,體型都顯得胖了。肚子也已經微微隆起有肚腩了。
四十多歲,卻能做到現在這種程度。陳濤是有驕傲的資堊本的。
聶振邦和劉振濤也都迎了上去,雖然,從職務級別來看,聶振邦要比陳濤高一個級別。但是。此刻,陳濤卻是代堊表了中堊央。該講究的還是要講究。否則的話,難免會落下話柄給別人。
“陳副部堊長,歡迎。”聶振邦的話語極其簡單。
“陳副部堊長,蒞臨隴西,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見諒。”劉振濤的話語,稍微客氣了一點。
無意之間,聶振邦和劉振濤卻是搭配得蠻好。這一唱一和的,既體現了隴西省的沉穩,卻又不失隆重。
陳濤此刻,面色嚴肅,微微頜首,算是打過了招呼,這種傲慢的風格,頓時就讓聶振邦皺起了眉頭,陳濤還真是準備拿捏自己了么?那就要看他有沒有一副好牙口了。
“聶振邦同志,振濤同志。時間窘迫,長話短說了。我還,我們還是先去會議室吧。”陳濤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話語之中,這種細微的區別,也讓隴西省委其他的領堊導干部都為之一愣。在場的,大家都不是三歲孩童。可以說,在場的,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對于這種細節,都是聽得出來的。
稱呼聶振邦用得是公式化的全名。而稱呼劉振濤卻是用的昵稱。這種區別,這么明顯,誰能看不出來。
聶振邦冷笑了一下,對陳濤卻是有些鄙視。陳濤啊,陳濤,如果你就這種本事。還真不放在眼里。
隨即,聶振邦微笑著道:“陳副部堊長,里面請。”
說著,聶振邦已經走了上去,卻是在無形之中,比陳濤要高出了半個身位的樣子。這一幕,讓陳濤的臉色也為之一變。聶振邦這個人,還真是吃不了虧的人,自己這才剛給一個下馬威,他立刻就還以顏色。還真是,報仇都不隔夜啊。
省委的會議室內,此刻已然是下午六點多了。窗戶外,卻還是艷陽高照的場面。夏季的時候,隴西省這邊,最少也要等到晚上八點左右才算是正式天黑。
正中間,聶振邦和陳濤分坐兩側,這樣的安排,又是讓陳濤眉頭一皺。這樣的話,就無法體現主次了。
但是,陳濤沒有任何的辦法。聶振邦的職務擺在這里,扛是扛不住的。這個時候,為了這等雞毛蒜皮的小,事,耽誤了大堊事,最終吃虧的還是自己。
沉吟了一下,陳濤抬頭,環視了眾人,沉聲道:“同志們,李弘毅同志的突然辭世。中堊央高度震驚。這一次,委托我前來隴西。一方面是聽取事故調堊查報告。另外,也是做善后和安撫事宜。總的態度是。第一,李弘毅以及其秘書的死亡,定性為因公殉職。宣傳部,要予以正面的宣傳和報道。第二,事故原因,要測查清楚。是意外還是人為。要給予一個全面的客觀的調堊查。在事堊件查清楚之前,各單位各人不得對外公布任何與事故有關的言論。第三堊點,則是建立在第二點調堊查結果之后的,如果,是人為因素。是什么人,如此大膽,是什么人如此妄為。一定要調堊查清楚,嚴懲不法份子。打擊歪風邪氣。”
聽到這里,常堊委班子內,所有人都是閉上了嘴巴,此刻,整個會議室的氣氛,仿若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看著陳濤那嚴肅的樣子和態度。大家心中都不免在犯嘀咕。上面這么說,有什么目的?還是說,李弘毅的死的確是有隱情?連省委都不知道,反而被中堊央知道的一些隱情?
到了這一個層次,所有人都清楚,隴西不再是隴西,全國上下都是一盤棋。省委班子,那都是這下棋之間的棋子。上面如何的布局。這都是要仔細的揣摩的。
聶振邦此刻,神態平靜而嚴肅。在陳濤說完之后,也開口道:“剛才,陳副部堊長的話語,大家都聽清楚了。政法委、紀委方面,要盡快行動起來。務必以最快的速度。查清事故原因。讓李弘毅同志能夠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