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察身后,構裝騎士接連出現,他們的隊列和離開時同樣嚴整,氣勢卻更加高昂,那凝而不散的殺氣在他們周圍形成一團淡淡的血霧,讓他們看上去都是浴血而行的殺戮者。許多構裝騎士都帶著傷,魔騎也同樣受傷不輕。所有騎士的擲矛全都用盡了,過半騎士的騎槍不見蹤影。掛在魔騎身側的雙手巨劍劍鋒上也全是缺口。歸來的構裝騎士只有一百八十余騎,有十幾名構裝騎士永遠沉睡在林海中。
在深黑色的林海中,發生的那場戰斗至今仍在李察、乃至每名構裝騎士的心中徘徊。那是難以形容的經歷,李察率領著構裝騎士迎頭撞進了守護精靈的包圍圈內,然后干脆利落的殺了出來。隨后李察再次掉頭,重新沖入到守護精靈陣中,然后又殺了出來。一天一夜的戰斗,就是反復的沖鋒、格殺、轉進中度過的。構裝騎士們惟一的休息,就是在林海中走向下一處戰場的路途上。
精靈獵手,戰爭樹人,魘獸騎士,乃至被德魯依驅使的猛獸,李察和他的騎士們遇上了幾乎所有類型的守護精靈。但是無論擋在前面的是什么,都會在這支構裝鐵騎面前被無情粉碎。構裝騎士們幾乎都忘記了路上遇到了多少次阻擊,到了后來,只要有任何守護精靈敢在他們面前出現,都會被嗷嗷嚎叫的構裝騎士們斬殺、撕碎。
當一棵生命樹出現在視野中時,構裝騎士們就知道了這一戰最終的目標。圍繞著生命樹,部落里的守護精靈們進行了殊死的抵抗。但是殺紅了眼的構裝騎士們卻更加兇殘,在生命樹下,構裝騎士們終于出現了傷亡,可是每一個構裝騎士倒下,都像是給其它人服下了一劑嗜血藥劑!
這個部落最核心的抵抗力量就是一株戰爭古樹。這個恐怖的戰爭機器揮舞著堅硬如鋼的粗大枝條,已經先后把三名躲避不及的構裝騎士連人帶馬砸成了肉泥。但是更多的構裝騎士前赴后繼地沖上,圍攻這株高達五十余米的龐然大物。各種光色的擲矛搖曳著飛上天空中,再狠狠轟入戰爭古樹的樹身里。但是戰爭古樹的防御確實太厚重了,一根根擲矛只是在他的樹身上炸出個個深坑,卻沒有造成致命的傷害。
這時一名年輕的構裝騎士躍上半空,竟合身沖入古樹樹身上的一個深坑,然后以全身之力把戰槍深深刺入戰爭古樹的樹心!當戰爭古樹倒下時,這個部落的抵抗終于崩潰了。也許是生死之間徘徊,也許是燃燒了生命帶來的輝煌,還有沐浴了古樹樹心汁液的功效,這名本想舍身一擊的年輕構裝騎士不光活了下來,還突破了原本的位階限制,成為一名圣域強者!這是李察麾下構裝騎士中第一次有人突破圣域。
此刻回到了永夜部落,李察再次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騎士,心下極為滿意。此次出戰,不光是為了摧毀那個名為刺枝的小部落,更多是為了培育手下的構裝騎士,要讓他們養成兇暴狠辣的氣勢。神圣同盟很多家族都把構裝騎士視若珍寶,輕易不肯有傷亡折損。就象門薩和李察的那場戰爭,即使戰場上處于絕對劣勢,門薩也舍不得把構裝騎士拿出來,因為李察手上有專門對付構裝騎士的黯鋒騎士。門薩這樣做并沒有錯,因為構裝騎士的補充和維持都太不容易了。可是自己就是大構裝師,手下還有珞琪和一整個構裝流水線的李察卻不愁構裝騎士的數量。所以他寧可以損耗一些構裝騎士作為代價,以把這支隊伍磨練出鋒芒。
至于那名突入圣域的年輕騎士拉亞,就當是一個意外的收獲了。
李察此行收獲還不止于此。刺葉部落被攻破后,李察拒絕了生命樹的投降,指揮構裝騎士們將生命樹伐倒,收割材料。再加上刺葉部落本身的收獲,李察最終收獲了一顆生命果實,數十片青春之葉,足夠做近千把戰弓和五十支自然法杖的枝條,另外還有最珍貴的生命樹樹心。樹心被分割成數十份,每份都得由一個騎士攜帶,這才成功地帶回永夜部落。一個意外的收獲,則是在生命樹樹根處發現的一顆火紅色的根瘤。李察仔細研究后,發覺這是一種名為自然果實的東西,其作用就是能夠大幅增強自然力量,并且有一定機率為服用者增加自然之泉血脈。
凡是能夠提供血脈力量的都是好東西。自然之泉從血脈力量的角度,不如銀月精靈的自然生命樹。但是它特性溫和,可以和許多血脈力量并存,這可是罕見的好處。試想,一名本就有了強大血脈力量的強者,如果再多了自然之泉,力量當然會更上一層樓。最終加上這顆自然果實,李察在刺葉部落的收獲也接近了三千萬。
在歸途上,李察又擊潰了兩次守護精靈的阻截,才回到了永夜部落。至此,守護精靈們的戰力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不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整,難以再次投入戰斗。
李察從魔騎上跳下來,指揮著構裝騎士把戰利品取下來收好。成捆的精制長弓、論打計數的自然法杖已經讓永夜精靈們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當構裝騎士們把一根根裁得四四方方的木料搬到生命樹下時,兩名大德魯依剎那間目光呆滯!
片刻后,他們才像瘋了一樣沖到那些潔白中透著絲絲翠綠的木料前,用顫抖的手輕輕撫摸著。而永夜生命樹也在搖曳著枝條,發出唏噓的嘩嘩聲。
那是生命樹的樹心,現在被分割成數十塊,象普通木材一樣堆在那里。對精靈們而言,生命樹就是生命的源泉,是每個精靈賴以生存的基石。高等精靈雖然不象守護精靈那樣視生命樹為一切,但也對生命樹嚴重依賴。此時此刻,看著生命樹的樹心被分割,就那樣隨意堆放著,對永夜精靈來說,這不亞于看到神明在自己面前隕落。
破碎的生命樹心放在眼前,才讓永夜精靈們第一次深刻認識了李察。
這個時候,艾莉婕攔在李察面前,一雙野性的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李察心中竟然有點虛,笑著問:“怎么了?”
“以后別給我留守的任務!”艾莉婕一字一句地說。
“留守很重要啊!永夜生命樹這么重要,除了你,我可不放心別人…”看著艾莉婕越來越危險的眼神,李察明智地閉上了嘴。
接下來,清點戰利品、處理傷勢、重新修補武器戰甲等事項又用去了半日功夫。當把一切都交待完畢,按照綠森的時間,已經是后半夜了。李察依舊選擇在茜的樹屋中休息,永夜精靈們已經重新搭建了臥室。當李察卸下全部裝備,準備好好睡上一覺時,一個身影悄悄地潛入了他的房間。
黑暗中驟然亮起一抹寒光,月光驟然出鞘,已經擱在了那位不素之客的脖子上。
但是當借著月光的寒芒看清來人后,李察卻是覺得有些頭疼,于是收起長刀,嘆道:“艾莉婕,你怎么這樣進來了?”
“我不能來嗎?”艾莉婕反問。
李察苦笑回答:“當然不是。我的意思是,怎么這么鬼鬼祟祟的。”
艾莉婕直視著李察的眼睛,凜然說:“李察,我們是什么關系?”
李察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她一個幾乎被忽略了的身份,伴侶。聽到李察的回答,艾莉婕依然高昂著頭,鄭重地問:“那么伴侶的義務是什么?”
伴侶的義務?當然就是延續阿克蒙德的血脈,除此之外再無其它。問到這里,李察就明白了,于是別有意味地看了一眼艾莉婕平坦的小腹。說起來,他和艾莉婕自從確立了伴侶關系后,就只是在阿克蒙德家族墓地做過一次,當然,那一次確實做得別有特色,讓李察記憶深刻。那一次算是雙方確立伴侶關系的儀式。在李察理解中,這種關系更是一種實質上的結盟。由于艾莉婕對男人天然的抗拒,自那以后,兩人就再也沒有親熱過。但相隔許久,難道艾莉婕已經克服了對男人的恐懼?
李察的目光讓艾莉婕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但是隨即又重新站到李察面前,挺直身體,把那如母豹般結合了力量與美感的身體展現出來。
“你確定?”李察意味深長地問。
“當然!”艾莉婕此刻就象戰場上的將軍,豪邁果決。
“那你需不需要做些準備?我是指,先放松一下?”
艾莉婕手用力一揮,喝道:“這點小事,哪用那么復雜?直接來吧!”
說著,她就直接躺在了李察床上,雙手平攤,兩腿分開,看上去確實很簡單。但是倒在李察床上的剎那,她全身上下都已經僵硬得如同一塊木頭,是撲通一聲栽在李察床上的。而且倒下去后,她就保持了那個姿勢不變,好像一尊雕像。李察卻是又好氣又好笑,她這哪叫不緊張,分明和上次一樣,緊張到了極致。
“好吧,那我就來了!”說著,李察就摸向了她的小腹。可是手指剛剛觸到肌膚,艾莉婕就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整個人如離弦的箭,瞬間就從床上消失,出現在房間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