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察已經到達了塔克鎮,這是雪山腳下的一座小鎮,也是登上大雪山圣廟前的最后一處大的補給地和宿營地。雪山圣廟修建在萬米海拔之上,那里嚴苛的氣候就是身體強壯的蠻族戰士也會難以抵御。圣峰吉克拉瑪更是酷寒無比,沒有到圣域抑或是天生強大的強者,根本無法在上面稍作停留。
塔克鎮上已經非常熱鬧,到處都是前來參加圣典的年輕蠻族勇士。他們當中僅有一小部分有資格參加圣典的爭奪,大多數人是來看熱鬧的。圣典爭奪戰前面大半部分都會在雪山半腰的平臺上公開舉行,能夠看到諸多強者的對戰,對年輕的蠻族戰士來說無疑是相當有益的經驗。所以很多部落都是由長者帶隊,將族中有潛力有前途的年輕人都帶來了。
塔克小鎮根本擠不下上萬涌入的人流,大多數人都是在鎮外找了塊空地,扎下了帳蓬過夜。一身蠻族裝束的李察混跡在人群之中,立刻就被淹沒了。他在鎮上轉了一圈,買了頂蠻族的帳篷,也學著眾人的樣子在鎮上過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李察就隨著大隊的人流向雪山上攀登。這段道路頗為漫長,按正常的速度登上平臺需要一天的時間。李察當然可以直接飛上去,但是那樣一來太過醒目,另外也不利于他此刻心境的調整。所以他按下心思,一步一步地徒步走著,這樣亦是對戰心的一種磨煉。
圣廟早有準備,在平臺上搭建了大批單獨的小營帳,這是為參加圣典戰斗的人準備的露營地。來看熱鬧的蠻族人則只能在更遠的地方搭營帳。在平臺一角樹著根高高的圖騰柱,血色的飄帶在空中飛舞著,那是祭典戰報名的地方,圖騰柱下已經排起了長長的隊伍。李察跟隨著報名隊伍緩緩前進著,一個多小時過去,才終于輪到了他。
圖騰柱下幾名身著圣廟服色的武士看了一眼李察,似是對他偏瘦弱的體形頗為不屑,一名壯碩武士沉聲道:“你叫什么名字,出自哪個部落,有誰的推薦?”
李察將一塊黝黑的鐵牌遞了過去,鐵牌背面是一頭暴龍,正面則刻著倉央卓瑪的名字和職位。
那名圣廟武士的臉色立刻變得和善了許多,說:“原來是倉央卓瑪的推薦,你的名字?”
“李察。”
“李察?奇怪的名字,倒有些象諾蘭德人。”那名武士一邊說,卻沒多問什么,而是用小刀在一塊鐵牌上刻下李察的名字,將鐵牌遞給了李察,然后說:“上面是你的參賽號碼,明天會叫到你參賽,不要弄錯了,今晚好好休息,可別亂找姑娘!呵呵!”
入夜時分,平臺上燃起了一叢叢篝火,鼓聲、號角聲和撥弦琴的聲音彼此應和,更加出眾的則是蠻族獨有的蒼涼雄渾的歌聲。一個個年輕或年長的蠻族圍繞著篝火載歌載舞,李察也在火邊,默默地烤熱了肉干,一條條撕吃著,想著心事。
蠻族的歌詞中大多是與艱苦環境斗爭的故事,其中有許多英雄人物,以犧牲了自己的方式鏟除了盤踞一方的強大魔獸,這才為部落族人們打開了一塊塊新的生存空間。正是代代英雄以流血方式開拓疆土,才有了今日卡蘭多部落的繁榮。
但是在這些歌詞中,李察卻聽出了許多不同的東西。卡蘭多大陸最大的問題在于貧瘠,而這是由缺水造成的。這里的氣候干燥少雨,雖然少有大片的沙漠,但是大多是草原和荒原。缺少足夠的食物,也就難以大量的增加人口。食物的問題,諾蘭德早已通過位面開拓的方式解決,而卡蘭多似乎在這方面仍然相當落后。這個局面應該是獸神與永恒與時光之龍造成的,獸神似乎更加強于戰斗,而在位面引導和開拓方面,永恒與時光之龍早就形成了相當完善的體系,不知道甩出獸神幾十條街去。
諾蘭德和卡蘭多信奉著不同的力量體系,諾蘭德無疑是個魔法至上的世界,而卡蘭多則更加崇拜原始的力量。在諾蘭德,大大小小的領主們都習慣了使用魔法的力量來改變環境,提高各種物產的產出,所以在諾蘭德到處可以看到綠毯般的水田,成片的森林,以及煉金機械轟鳴著的礦山。可是在卡蘭多,這些什么都看不到。這片大陸上有些大河波濤洶涌,河寬甚至可達數十公里,但在距離大河上百公里的地方,李察卻只看到了一片片靠天下雨的旱田。如果把河里的水引過去,那些田地的產出至少可以翻倍,可是數百年甚至上千年過去了,那些旱田依舊是原本的樣子,不曾變過。
一路行來,李察大約看到了上百個部落。不客氣點說,假如剔除了強者的因素,那么李察散在各位面的部隊集結起來,至少可以掃蕩掉其中二三十個部落。這就是諾蘭德和卡蘭多之間的差距。如果不是大海阻隔,或許諾蘭德早就掃平了卡蘭多。
當然,強者是另一方面的因素。卡蘭多大陸上藏龍臥虎,至少在頂級強者上并不遜色于諾蘭德,這也是能夠維持兩個大陸均勢的要點。
李察正自想著,忽然旁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這樣吃,不覺得口渴嗎?”
李察轉頭望去,見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年輕女人,頗見姿色,有著蠻族女人特有的英氣。她有著一雙明亮的眼睛,此刻正眨也不眨地看著李察。見李察轉頭,她遞過來一個牛皮水袋,說:“這是我們部落里自已釀造的酒,味道很好,也不是很濃,正好用來解渴。”
“謝謝!”李察接過水袋,喝了一大口,只覺得一股辛辣直下腹內,嗆得他咳嗽了幾聲。這種蠻族‘不是很濃’的酒,卻也比他喝過的烈酒辣太多了。
這時兩人身后傳來一陣大笑:“哪來的小綿羊,喝口酒都嗆成這樣!這就是你看上的男人,行不行啊?”
年輕女人大怒,頭也不回地斥道:“蠻熊,這沒你的事!你要是不服的話,我們來打一架好了!”
那名為蠻熊的戰士似乎對年輕女人頗為畏懼,哼了一聲,說:“這小子肯定是不上場比武的,不然的話,哼哼,明天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李察小口喝著酒,看著熊熊燃燒的火堆,徑自想著心事,蠻熊的話一句都沒有進他的耳朵。年輕女人看到李察這個樣子,卻是嘆了口氣,說:“你不用怕他,他不敢怎么樣的。你…長得很好看,不象部落的人,倒很象…很象一個人,而且比他還要好看。我叫格桑,我的營帳就在那邊,晚上你可以來找我。”
說完,她就離開火堆,向自己的營帳走去。
“你的酒袋!”李察向她揮了揮手里的牛皮酒袋。
“送給你了!”格桑頭也不回地說。
旁邊有低聲的議論,大多是對李察似乎懦弱表現的不屑。蠻族最講究尊嚴和武勇,李察這樣面對挑釁毫不作聲的舉動,已讓大多數人瞧不起,亦讓格桑頗為失望。但是李察卻不在意這些,自顧自的吃肉喝酒,此刻他的三個意識各有所思,主意識正將所有經歷過、見過甚至聽說過的戰技與魔法一一回顧,第二意識依舊在精研著神官格斗術,達到伊俄的水準只能說是第二等級,要達到流砂的程度才算是第三級。至于第三意識,則在一次次模擬著凌空出刀,每一刀都要分毫不差。
三個意識各有所司,李察就表現出心不在焉的樣子,吃飽喝足后回到營帳里自行睡下,早就把格桑的邀請拋在腦后。
第二天清晨,祭典比武的預賽正式開始。整個平臺被劃分成十幾塊區域,每塊區域同時舉行比武,只要被打出了區域,也算輸了。
“一零九八號,李察!李察?”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李察應聲從一眾參賽的武士中走出,頓時激起了一陣議論。在兩米屬于尋常的蠻族中,李察確實顯得矮小瘦弱了。李察的對手,則是一個足有兩米三,壯得象頭熊的武士。
“哈哈!獸神在上,原來真的是你這個沒種的膽小鬼!好,我蠻熊也不欺負你,讓我抽兩個耳光就算了。打贏了你,今晚格桑的營帳就是我鉆了!”
蠻熊的話立刻激起圍觀的武士們一片叫好聲。蠻族的傳統,打贏的英雄是有著鉆姑娘營帳的權利,除非那個姑娘打得贏他。
李察微微皺眉,多日以來強行按捺的殺機又在蠢蠢欲動。蠻熊讓他想到了蠻族的許多傳統,更想到了圣典比武的意義,而記憶中那幅關于山與海的畫面再次浮現,任由他如何驅趕,都不肯退卻。
李察悄悄將雙手縮進衣袖,因為他十指指尖已殷紅如血!
“好了,蠻熊你少說兩句,快點打完,后面等著的人還多著呢!”主持比武的圣廟武士催促道。
蠻熊一聲獰笑,猛然發力,全身肌肉賁張,背后竟然浮現出一頭巨熊的身影!他向李察沖來,每步落下都會激得大地震顫,好象真的是一頭上古巨熊在撲擊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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