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伽門農點頭道:“拍賣會和構裝發布會的事情交給我,我會讓所有應該知道的人都知道這個消息。”
李察微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不過,你怎么還是十七級?圣域對你應該不是問題才對。”
一段時間不見,阿伽門農高了些,黑了些,更加精瘦了一點,整個人就象一塊鍛打過的鐵塊,鋒芒不顯,卻足以讓人感覺到他的硬度。可他還是十七級,等級一點都沒有提升。在很多時間里,阿伽門農也應該在有從容不迫的位面經營修煉,早就應該突破圣域瓶頸了。
阿伽門農略一猶豫,就說:“這件事涉及到我們家族的一些秘密,不過告訴你并沒有什么關系。你知道圣域之所以被定在十八級,就是因為突破到這一級時,強者們大都會覺醒一個類似于血脈力量的能力,就是圣域能力,也是區分圣域強者與其它人的標志。這一規則,可能是源自于整個位面體系最底層的規則之一。”
“我們家族中第三代族長是著名的腓力一世,雖然他有著種種奇異的癖好,卻并不妨礙他的強大。事實上,他是當時整個大陸的最強者之一,已經強大到了能夠觸摸底層規則的境界。他發現,其實在晉升大魔導師和圣域時獲得的能力并不是毫無規律可尋,在邁過圣域的瞬間,越是實力強大,就越有可能感應到強大的規則之力,從而覺醒罕見的圣域能力。所以自他之后,我們的家族就多了一條規定,凡是想要保留族長繼承權的年輕人,在突破圣域之前,必須前往絕域戰場,并且在那里生存一年之后,才可以晉階圣域。”
“謝謝你,也謝謝你這么多話!”李察說。
“收費,一個構裝騎士!”阿伽門農又變回了惜字如金的風格。他剛剛是怕解釋得不夠清楚,或者李察并不理解這件事背后的意義,而引不起足夠重視,所以不惜大費口舌。
“一個不夠吧!十個!”李察現在確實是大手筆,而且他知道,阿伽門農透露出來的消息并不象他口頭上那樣輕描淡寫,而應該是鐵血大公爵家族武力傳承中最核心的機密之一。或許有些人已經覺察到了這之間的關聯,卻不會象鐵血大公爵家族了解得那樣清晰透徹,因為不是所有人都曾經站上一個位面最巔峰的高度。
如阿伽門農所說,腓力.奧爾良一世是能夠觸摸到底層規則的強者,絕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傳奇。他是通過對規則的解讀了解到圣域與魔導能力產生的規律,而即使如深藍這樣的傳承,也只能透過大量的現象,試圖找出其中的規律。傳奇法師確實強大,但她是天生的強大,很大意義上,她本人的存在就是規則,和李察這樣需要自己摸索的人完全不同。
阿伽門農笑了笑,在李察胸口砸了一拳,說:“你明顯不是普通的構裝師,所以這些構裝騎士我就收下了。不過不是現在,而是在我活著從絕域戰場回來之后。”
李察笑了起來,說:“你一定能活著回來的。不過記得去向幸運之神做個禱告。”
在諾蘭德,幸運之神算是中立神明,又因為神職的緣故,從而擁有最為廣泛的信仰范圍。
“我們家族,有自己的傳承信仰。”阿伽門農這一句話又透露出不少信息。
“好吧,或許我過段時間也要去絕域戰場,但現在還在猶豫著。”
“一定要去!”阿伽門農說。
“為什么?”李察皺眉問。他知道阿伽門農有些話是不能明白宣諸于口的,那涉及到最核心的機密,而如奧爾良家族這類有自己信仰傳承的家族,一旦真把秘密說出口,就會立刻被察覺。
“只有在絕域戰場或者是類似的地方,才能夠把自己的全部潛力挖掘出來,才能夠知道自己究竟能夠走到哪一步。”阿伽門農的眼中全是堅定,他看著李察,非常認真地說:“你和我,現在看上去是還不錯,但我們其實都只是很普通的人。真正的強者,早已跨出了諾蘭德,開始探索無盡的位面。我們要壓榨出自己每一分潛力,才有可能跟上他們的腳步!”
李察默然不語,片刻后才笑著說:“你今天的話真多,完全不象你了。”
阿伽門農說:“以后可能再也說不了了,所以今天一次說完。”
“你們家族的繼承人應該不象普通圣域那樣吧?在絕域戰場上殞落的機率高嗎?如果象白夜那樣,就不會有事的。”李察這算是一半安慰了。
“白夜是怪胎。至于繼承人的死亡率…”阿伽門農頓了頓,才說:“是一半。”
“你們…還真是瘋狂。”李察說。
“和阿克蒙德彼此彼此而已。”阿伽門農回敬。
“走之前,我給你做一套套裝吧!”李察說。
沒想到阿伽門農卻是拒絕,他的理由是要在絕域戰場強化自己的血脈力量,所以最好少用甚至是不用構裝,過于強大的裝備也要盡量少用。李察想到了白夜,看來這就是鐵血大公一脈的嫡傳風格了。在如此嚴苛嚴酷環境下還能夠活下來的人,都必然會成為威震一方的強者。
“那么,保重!”
“我死不了。”
李察和阿伽門農重重地擁抱了一下,然后目送著他離開。
接下來的三天,浮世德更加不平靜了。
李察將在拍賣會前再舉行一次構裝發布會的消息已經傳開,而讓人們驚訝的是,這次發布會的主角竟然不是李察,而是珞琪!
作為曾經的門薩家族的明珠,洛琪這個名字對大多數人來說都不陌生。她也確實有出眾的美麗和清冷的氣質。在人們的印象中,她完全符合豪門公主的一切特征,8級的魔法師身份為她更加增添色彩。就連皇子中都有瘋狂追逐她的,各大豪門中的年輕仰慕者也不計其數。
但誰都沒有想到,諾蘭德時間僅僅過去了幾個月,洛琪就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構裝師!
門薩的家族浮島上,在主樓的地下深處,實際上隱藏著一個秘密的牢房。此時此刻,牢房深處正傳出陣陣非人的慘叫,讓人毛骨悚然。
在刑室中,一個中年男人正被吊在刑架上,幾名赤著上身,用黑布罩著頭臉的刑手正在細致地用刑。
他們手中拿著的刑具極致纖巧,就象一根根各種不同形狀的金屬絲,不斷在男人的血肉里探來探去。男人早已叫得聲嘶力竭,可是卻在神術力量的作用下保持著清醒,就連昏迷都作不到。
寬大的刑室中,還有十幾個人正在觀看,其中只有五個人有座位。
門薩公爵坐在正中央,臉陰沉得如冬季浮冰海灣的天空,手中酒杯里旋動的紅酒色澤則沉得象快要凝固的鮮血。在圍觀的門薩家族諸人中,有些人臉現惻隱,雖然不敢明顯轉開頭去,目光卻時時在地板和天花板間漂移,不過大多數人則看得津津有味。
門薩公爵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后作了個手勢,刑手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旁邊候命的神術師則迅速把神術施放在受刑男人的身上,暫時減輕了他的痛苦,以便能夠回答接下來的詢問。
門薩公爵陰沉地說:“你現在想起來了嗎?洛琪什么時候表現出對構裝的天賦和興趣的?”
中年男人嗓子早就叫啞了,掙扎著說:“我…我真的不知道。都是她自己…自己去拿書看的!而且那些都是魔法書!”
“不知道?”門薩公爵冷笑,“你可當了她七年的魔法老師,居然會不知道她有構裝師的天賦?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了。”
“我…我…”中年男人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顯然害怕之極。可是他卻不知道該說什么,這時說什么都沒有用了,門薩公爵是絕不會放過他的。現在的公爵,只是想找一個出氣的地方而已。
公爵手指逐漸張開,酒杯從他手中緩緩滑落,在地上摔得粉碎。那清脆的破裂聲,象是在每個人的心頭上割了一刀。
公爵冷冷地下了命令:“讓他一直象剛才那樣叫喚,七天之內不許死!”
就連刑手和神術師臉上都露出難色,七天不死還能勉強做到,要保持聲帶完好卻是個過于精細的活,不過他們絕對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門薩公爵,一個個非常用力迅速地點頭。
門薩公爵站了起來,說:“明天都跟我去發布會!我倒要看看,那個小賤貨究竟能夠做出什么樣的構裝出來!而且我看有誰敢買她的構裝!”
門薩家族中其他人都沉默不語,跟在公爵身后走出了刑室。
日落日升,轉眼就是珞琪發布會的日子了。
清晨時分,李察縱馬從傳送陣中走出,在他身后跟著數量眾多的追隨者。而今天活動的另一個主角,洛琪,則換了一身正式的魔法師袍,安靜地跟在李察身后。她自然而然的就會吸引到眾多的目光。
走出傳送神殿時,恰好門薩公爵一行人也從傳送陣中走出。雙方視線碰撞在一起,自然就迸射出許多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