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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四三 生死如一 中

  剛德在后方追來,可是不擅速度的他根本不可能追上辛克蕾爾。而少女水花則飛快地越過剛德,在混亂局勢下,構裝讓她的速度更上一層樓,向辛克蕾爾追襲而去,只差一線。

  三名步戰騎士在李察面前一一被撞飛、切碎,血絲迅速在李察眼中蔓延,濃烈的憤怒和恐懼交織在一起,讓他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然而他的動作仍然穩定而準確,早就準備好的承載之書殘頁被取出、展示,濃郁的死亡氣息瞬間蔓延,于是在辛克蕾爾面前的障礙物又多了一個高大威猛的黑武士。

  砰的一聲巨響,辛克蕾爾再次撞開了黑武士,卻沒能把數百公斤重的黑武士撞飛。她左手短刀插入黑武士的脖頸盔甲縫隙,用力一絞,已經將黑武士的頭顱切下,這具黑武士已經算是徹底廢了。

  然后,在辛克蕾爾和李察之間已經不再有任何阻礙。

  她獰笑著,磨著牙齒,強忍著身上的傷痛和不適,揚起了右手長刀。在接下來不到半秒的時間內,辛克蕾爾將會刺出不少于三十刀,將李察切割成難以算清的肉塊。她會保留李察的腦袋、心臟和,就是三個她認為最有價值的部位。

  刀尖首先探向李察的胯下,魔法師都有敏銳感知,可以清晰感覺到辛克蕾爾在這個部位所作的一切。辛克蕾爾在這個位置準備了足足十五刀,她深信,這會給李察一個無比深刻的瀕死記憶。而且她還相信,一個人死前越是恐懼,他的心臟也就越是美味。

  然而,她看到的并不是一個驚慌失措的少年,而是一個沉穩拔出身旁長劍的男人,在漸漸放大拉近的視野里,他頭頂那一輪猩紅色的弦月格外刺眼。

  李察已然高舉無名長刀,狂野的力量不斷自血脈中沸騰迸發,爆發的力量混合著緋紅之月的月力,將它神圣且高高在上的特性發揮得淋漓盡致。

  無需吼叫,亦不必咆哮,李察就是簡簡單單的一劍當頭向辛克蕾爾斬下,緋紅色的月力噴薄而出,在李察前方凝出一輪如牙的新月。借用緋色之月月力的精靈秘劍新月斬,此刻在李察手中施展出來威力大得驚人,讓辛克蕾爾也不得不舉刀格擋。不然的話,她還沒有對李察完成‘操作’,李察就能把她一刀兩斷。

  “這是武技?諾蘭德的弦月之力?怎么可能!”辛克蕾爾連聲驚叫,雙刀卻毫不停留地向李察瘋狂斬擊著。

  在爆發和憤怒的支撐下,李察身體中涌動著澎湃的力量,頭頂弦月一輪輪變幻,月相也愈來愈清晰。精靈秘劍幾乎不假思索地揮灑而出,在弦月之力的籠罩范圍內,辛克蕾爾的一切動作都無所遁形,每每被李察致命一擊所逼退。

  在變幻不定的弦月光華中,李察竟然和辛克蕾爾戰得平分秋色!

  李察的體內已如燃如沸,洶涌的血脈力量每一次呼嘯奔流總是伴隨著劇烈的痛苦。那如熔巖般的爆發力量不斷破壞著他的神經和身體。不過李察只需要堅持住很短的時刻,周圍的同伴就會再次包圍辛克蕾爾。而身上依舊燃燒著神火的魔鬼少女也再無法隱形。流砂時光之鏡的強大威力亦在此時顯現,雖然辛克蕾爾強行擊碎了這個神術,卻也受到相應傷害,并且動作整整慢了一個等級。

  視野中大量數字仍在跳躍著,李察很清楚,辛克蕾爾的傷比自己要重得多,所以他只是咬牙堅持著,發瘋般將精靈秘劍一招招用出,再也不計后果!

  辛克蕾爾再攻兩刀,突然一聲尖嘯,凌空翻身,從水花頭頂躍了過去,雙刀如狂風驟雨般向少女攻去!無數金鐵交擊的聲音匯聚成一記悠長的鳴音,辛克蕾爾和水花擦身而過。

  這一次她的胸口又被劃開了一條淺淺的傷口,可是傷口處卻有肉眼可見的濃郁黑氣在迅速蔓延。而水花的傷勢要重得多,她的腹部幾乎整個被劃開,甚至露出了里面蠕動的腸子!

  少女一個踉蹌,幾乎摔倒。但她咬著牙,用左手捂著腹部恐怖的傷口,而永眠指引者的刀鋒依舊在輕微震顫,隨時準備再發出致命一擊!

  “水花!退后!”李察拼命在叫。可是少女卻不加理會,仍是如狼一樣盯著對手,甚至開始慢慢伏地身體,這是撲擊的前兆。

  辛克蕾爾看到了水花腹部裸露出的魔紋,再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蔓延著黑氣的傷口,再次驚叫一聲:“魔紋套裝!你身上居然是套裝!”

  哪怕是一階的套裝,若是出自大師之手,并與使用者能力配合得好,威力都有可能直追辛克蕾爾的三階普通構裝,假如不計入黑暗獻祭的話。因為她那其余五個三階構裝只是選擇性搭配的,根本不是套裝。在一個十級出頭的少女身上竟然看到了套裝,辛克蕾爾的驚訝可想而知。今晚的意外和驚訝實在太多了。

  她又想向水花撲去,可是眼前卻突然閃過一片銀色的月華。弦月之力讓她感覺到極為厭惡,并且非常危險,在接連遭受數次重創后,她也不敢隨意觸碰未知的弦月之力,于是駭然閃移離開了原位。

  可是攻擊卻沒有如預想中到來,辛克蕾爾抬起頭,看到李察運刀作勢,頭頂的霜砂之月一閃而逝,沒有真的揮刀攻來,只是憑藉著出劍前的一片月華嚇住了她。

  李察臉上掠過一抹蒼白,運劍的手也在微微顫抖,可是辛克蕾爾卻不敢貿然出擊。霜砂之月帶給她強烈的危險感覺,戰斗至今她卻完全看不透李察,無法掌控他的舉動,眼前的示弱又是不是一個陷阱。雖然面前只是一個區區十級的魔法師,她卻再也沒有一擊必殺的自信。

  戰場上容不得剎那遲疑,兩翼的戰士紛紛靠攏,無數兵器向辛克蕾爾身上戳去。

  而流砂則悄然出現,從身后抱住了水花,把她從第一線拖走。水花初時還要掙扎,可是她回頭,卻正看到兩條琥珀色的不知名液體正從流砂的眼角、鼻孔和唇邊流下。那是流砂的血,是混合了神力的血。強行使時光之鏡在辛克蕾爾身上生效,已讓流砂付出了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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