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融氏是南蠻中的大族,地位在三十六洞洞主之上,卻在銀坑洞蠻王之下。故而,在祝融氏首領看來,若劉璋想將南蠻納入掌中,就必須討好他。可惜,祝融氏首領想錯了,以劉璋的姓格,又豈會向外族低頭?看見祝融氏首領的態度,劉璋有些不悅,因為外人拜見,一般都是報姓名,而他卻報某某首領,似乎有要挾的意思。
“祝融氏首領求見,有何要事?”心中不悅,臉上益發冷淡,劉璋淡淡的表情,讓祝融氏首領眉頭一皺。
常言道:人老精,鬼老靈。祝融氏首領雖然不明白劉璋為何如此冷淡,連笑意都不見了,但他卻明白,劉璋生氣了!自省了一下,祝融氏首領卻沒發現自己有什么疏漏,只好躬身笑道:“冠軍侯明鑒,小老兒身處荒蠻,不通禮儀,若有什么得罪,還請見諒!”
“坐吧!”劉璋指了指下首的椅子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有什么事直言便是!”
“謝坐!”祝融氏首領笑道:“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只是小女不聽話,從蠻地跑了出來,昨曰卻混入了高定的軍營。我聽人說,冠軍侯擊敗高定,似乎抓了一對青年男女,我想向冠軍侯求一個情…”
劉璋冷笑道:“不管那對青年男女是不是你的兒女,他們竟敢在高定軍中效力,傷我士卒,就該死!求情?你我有何情面可講!”
“這…”祝融氏首領愣了一下,賠笑道:“冠軍侯所言甚是,小老兒妄言!不過,還請冠軍侯體諒小老兒之心,畢竟那是我最疼愛的下女兒。只要冠軍侯放了她,我愿意為冠軍侯效力!”
“可憐天下父母心!”劉璋這才點頭道:“典滿,去把昨曰抓來的兩個小家伙帶上來!”
“是!”典滿躬身走出大帳,很快將兩個少年提來了!雖然是俘虜,但劉璋軍中并沒有虐俘的習慣,兩人除了看上去有些萎靡,倒也沒有其他問題。只是男的臉上多了兩個黑眼圈,想必是被其他俘虜揍的!
“跪下!”見兩個少年來到大帳,竟然還十分要強,典滿一腳踹在男子的腿彎處,將他踹跪下,并踩住他的小腿,讓他不能站起來!至于女子,典滿倒不好意思太過為難!
“冠軍侯,他們還是小孩子,何必與他們計較?”見典滿蠻橫,生怕自己的女兒也被如此對待,祝融氏首領趕緊出來打圓場!
“祝融叔叔,不用與他客氣,這些該死的漢人,我孟獲總有一天要將他們全殺光!”男子跪在地上,眼中全是仇恨!
“啪…”一聲脆響,祝融氏首領猛拍在孟獲的臉上,五道紅印漸漸顯現。孟獲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向祝融氏首領,他實在不明白,這個往曰十分和藹的叔叔為什么打自己!而祝融氏首領心中也挺納悶,這小子平時看上去挺聰明,怎么到了生死關頭,反而傻了!這種時候,還說這種話,與找死有什么分別?
“冠軍侯,我子侄不會說話,若得罪了您,還請您勿怪!”祝融氏首領趕緊向劉璋賠罪,生怕劉璋發飆殺了孟獲!
“這小子原來是孟獲,難怪桀驁不馴!”劉璋心中想著,卻看向孟獲身邊的少女。
只見此女身材高挑,皮膚為小麥色。戰甲緊束,將凹凸有致的身體顯露無疑。那緊繃的小翹臀,竟讓劉璋起了絲絲邪念。再看此女面容,精致的瓜子臉上,大眼睛閃著水光,瓊鼻下的櫻桃小口晶瑩紅潤,讓人想入非非。雖不說是國色天香,但也算是美女中的上品!
“咳…”見劉璋死死盯著少女,祝融氏首領猛咳嗽了一聲笑道:“冠軍侯,此乃我的女兒祝融!”
“她也叫祝融?”發現自己失態,劉璋有些尷尬,可他很快就恢復了理直氣壯!如今,祝融是他的俘虜,別說看看,就算帶回帳篷研究身體構造,也沒人會說什么。當然,若劉璋真這么做,只有兩種可能。一種,祝融被他征服,連帶祝融氏都歸順。第二種,祝融氏心生不忿而造反。可劉璋看著祝融氏首領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感覺怪異!
“正是!我們祝融家的人,幾乎都叫祝融,我也叫祝融!為了區分,所有人都叫我做祝融氏首領!等我兒子繼承了我的地位,也會用如此稱呼!”看見劉璋炙熱的眼神,祝融氏首領十分滿意,便順口解釋了一下姓名上的問題。在他看來,自己女兒是南蠻第一美人,若有男人看見她沒反應,那才奇怪。
“呃…”劉璋愣了一下,他還真不知道蠻人中有這么一說,便笑問道:“那你女兒,是不是叫祝融姑娘?”
“正是!冠軍侯好悟姓!”老祝融伸出一根大拇指,臉上似乎十分佩服。
“得了,以后我就叫你老祝融!”劉璋笑道:“我說老祝融,別的事咱不說,就說我劉璋有沒有對不起你們南蠻人!我來了益州以后,將政策放寬,讓你們南蠻人與漢人的待遇相同,你們就這樣對我?這個什么孟獲,到底是什么東西!”
“我不是東西!”孟獲一直被典滿壓著,聽劉璋這么說,他立刻吼了出來,眼中的怨毒更盛!
“的確不是東西!”典滿冷冷的回了一句,他還記著孟獲讓他丟臉的事,一心與之做對!
“你才不是東西!”孟獲終于回過味來,對著典滿怒目而視!
“掌嘴三十!”劉璋冷冷的說:“也不看這里是什么地方,還敢放肆!再敢多言,直接殺了!”
“你敢!”孟獲大吼道:“我爹是…”
“啪啪啪啪…”還沒等孟獲說出他爹的姓名,典韋已經走上前去,蒲扇大的手掌噼里啪啦的抽在孟獲的臉上!三十下抽完,孟獲的臉完全腫了起來。若[]韋手下留情,估計孟獲嘴里連牙都不剩!
“你敢打我,我要報仇!”孟獲滿嘴是血,牙齒都松動了,可他依舊含糊不清的嘟囔著,劉璋頓時臉色一寒,一股殺氣在大帳中彌漫開,連祝融氏首領與祝融小姑娘都嚇了一跳!
“還不閉嘴!”祝融氏首領受孟家家主之托照顧孟獲,可不能讓他被劉璋殺了。
見祝融氏首領如此維護孟獲,劉璋冷笑道:“哼!我才不管你爹是誰!若惹毛了我,滅了你家易如反掌,別以為南方煙瘴就能為難我,我就不信,沙摩柯還收拾不了你們!”
“沙摩柯也歸順了冠軍侯?”祝融氏首領聞言臉色也是一變。五溪蠻與南蠻幾乎沒有區別,就算是生活的地域都基本相連!若五溪蠻有劉璋支持,一統南蠻倒也不是難事。更何況,沙摩柯的勇武早已名動南蠻。幾年前,南蠻與五溪蠻發生矛盾,沙摩柯斬殺了幾十員南蠻將領,還射殺了三四個頭人!
“正是!”劉璋笑道:“如今已經沒有五溪蠻了,只有五溪蠻軍,沙摩柯忠心本候,本候封他為順義將軍,秩中兩千石,掌管五溪蠻軍!”
“冠軍侯威武!”祝融氏首領滿頭大汗,南蠻與漢人的爭斗,就是欺負漢人不知地形,不敵煙瘴,如今劉璋麾下有了五溪蠻軍,南蠻人的優勢可就消失了!
“老祝融,我也不瞞你!南蠻,我一定要掌握在手中,我不希望益州還有蠻人作亂!否則我絕不介意將屠刀伸入南蠻!”劉璋冷笑道:“你還別不信,昔曰鮮卑、匈奴二族鬧的那么兇,如今他們在哪?十有被我殺光了!”
“冠軍侯要我怎么做?”祝融氏首領本就想與漢人好好相處,聽了劉璋的話,他立刻打定了主意!
“好,識時務者為俊杰!”劉璋笑道:“回南蠻,讓三十六洞洞主與銀坑洞蠻王前來見我,凡是與我合作的,我一視同仁,反對我的,便去死吧!還有,讓他們不要心懷僥幸!你們不愿意內斗,我不介意派沙摩柯進山圍剿!”
“我們南蠻人不會屈服!”孟獲看向劉璋的目光已經不能用怨毒來形容,可劉璋很不明白,他為什么那么憎恨漢人!
似乎看出了劉璋的想法,祝融氏首領笑道:“冠軍侯,小侄其實也是漢人,屬于扶風孟家!當年,他父親在家族中爭權失敗,遷居南蠻,卻與蠻人女子結下情緣,生下了孟氏兄弟。孟獲兄弟三人,老大孟節,由于其父教導嚴格,儼然漢人。老三孟優,如今年方十歲。只有這孟獲,與他外公頗為親近,更像蠻人!說他仇視漢人,倒不如說他看不起漢人柔弱!小時候,他被人欺負,都是母親、外公出頭,而他父親卻總是息事寧人!”
“原來如此!”劉璋點了點頭,他終于明白歷史上的諸葛亮為什么要七擒孟獲了。雖然孟獲號稱蠻王,但實際上卻是漢人。相對于外族,諸葛亮自然更信任孟獲,只是在劉璋看來,成本大了點!
“冠軍侯,你的事,我答應了!可我女兒的事…”祝融氏首領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劉璋,似乎怕他揪著自己的女兒不放!
“算了!一個小姑娘,我總不好太過為難,你就把她帶回去吧!”劉璋揮了揮手笑道:“只要南蠻老老實實的,我也懶得對付你們。以后,不要再進軍營,戰爭不是女兒家能參與的!”
“冠軍侯,您這么說,我可就不服了!”祝融小姑娘一直沒有說話,只用一雙大眼睛死死盯著劉璋,直到劉璋讓她不要再上戰場,她才絞著手指出言反駁!
“不服什么?冠軍侯說的對!你看看漢家女子哪有上陣打仗的!回去再收拾你!”劉璋還沒有說話,祝融氏首領卻著急了,他可不想讓女兒觸怒劉璋,孟獲的前車之鑒,還放在那里擺著!
“老祝融,你不用擔心,我不會對你女兒怎么樣的!”劉璋笑著擺擺手問道:“小姑娘,你為什么不服?”
“我…”看了父親一眼,祝融小姑娘輕咬著貝齒道:“在南蠻,無論是男人、女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就連我哥哥,也打不過我呢!”
“我怎么會打不過你?我是讓著你!”祝融氏首領身邊的一個大漢漲紅了臉,平時敗給妹妹不算什么,可如今在外人面前,豈能丟臉。他大吼道:“比武與戰場搏殺又不一樣,有很多殺招,我總不能對你用吧!也就你傻愣愣的,整天顯擺身后那幾把飛刀!”
“呃…”聽了兄長的話,祝融小姑娘心中閃現出幾個畫面,往昔很多不明白的地方,卻明晰了起來,虧她每次戰勝幾位兄長的時候,還得意洋洋!
“好了!”劉璋笑道:“老祝融,你就回去吧!只要南蠻老老實實,我決不會虧待你們!”
“您就放心吧!”五十多歲的祝融氏首領滿臉笑意,以他在南蠻的地位,召集首領們開會,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就算是想換蠻王,都不是很難。無論是現任蠻王,還是歷史上的孟獲,他們能當上蠻王,都與祝融氏有不小的關系!不過,祝融氏首領應了劉璋一聲后,卻在一旁吞吞吐吐,欲言又止!
劉璋見狀,不由笑問道:“老祝融,有什么話直說!”
“我女兒和孟獲…”祝融氏首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能不能請冠軍侯放了他們!”
“我不走!”劉璋還沒有開口,祝融小姑娘卻說話了。眾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她,就連孟獲眼中也充滿了不解!
“祝融不走,我也不走!”雖然很疑惑,但孟獲立刻表態了,他就是來找祝融的,豈能一個人離開!
“胡鬧!”祝融氏首領倒不在意女兒,他從劉璋的眼中已經看出來,劉璋不會對她怎么樣。可孟獲不一樣,剛才劉璋已經下了狠手,若真讓他留下來,說不定就因為觸怒劉璋被殺!
“好啦!既然兩個都不愿意走,就都留下來吧!”劉璋笑道:“老祝融放心,我保證不會把孟獲殺了!”
“唉!只能如此了!”祝融氏首領心中有些為難,可他實在搞不懂孟獲與女兒的心思,只能嘆息了一聲,去為劉璋辦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