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150章春節之玉真公主的條件(拜年啦)

  高力士與李琳在老皇帝的病榻前密謀著,商量著一些行事的細節。

  所以說至高皇權是一碗勾人的毒藥,足以讓無數人不惜豁出身家性命去冒險一搏。

  李琳思想前后還是決定當仁不讓,豪賭一次。

  機會難得,終生可能就這一次。成功則擁有家國天下,失敗則唯有一死而已。與其平淡終老郁郁而終,不如賭一把。

  高力士前前后后的話慢慢勾起了李琳那蟄伏在內心血脈深處的野心來。野心能讓人瘋狂,同樣能讓人冷酷無情。

  “大將軍,若是小王事成,必不負大將軍!”李琳向高力士深躬施禮。

  “殿下不必如此。某家如此,亦是為了遵從陛下的旨意。某家數十年忠于陛下,至死不改。陛下有命,某家縱然是粉身碎骨,也要達成陛下所愿!”

  “請殿下安心,到了關鍵時刻,某家必然與陛下親至,為殿下助陣!只要陛下還健在一日,這大唐天下就由不得太子做主!”

  “至于張瑄、楊國忠之流,陛下能賜予其權力,亦能奪其權勢。陛下詔書在,這兩人如若反抗就是逆賊,人人得而誅之!”高力士陰狠地斷然說道。

  高力士嘴上這樣說,心里卻是嘆息道,“張子瞻啊張子瞻,汝休怪咱家,咱家本是陛下的一條狗,陛下讓咱家咬誰咱家就只能咬誰!既然陛下要除你,咱家無奈,只能唯陛下之命是從!汝要怪,就怪自己氣勢太盛,引起陛下不安了吧。”

  “大將軍盛情厚意,小王銘記在心!他日但有寸進,必有回報!”李琳大喜,又向高力士拜了一拜。

  兩人正說話間,突然聽外廳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稟告大將軍,玉真殿下奉召而來,求見陛下!”

  “殿下,你我一起出去迎接玉真殿下!”高力士笑吟吟地挽起李琳的手,一起向外行去。李琳稍稍有些不自在,但旋即又平靜了下來,安之若素了。

  高力士和李琳出門迎接玉真,玉真公主李持盈下了車駕,突然在這里見到嗣寧王李琳,很是意外。

  “老奴見過玉真殿下!”

  “李琳拜見玉真皇姑!”李琳此刻有求于玉真公主,便大禮參拜了下去。

  李持盈皺眉笑了笑,“琳兒不必多禮。高大將軍,皇兄傳本宮來所為何事?皇兄的身體可曾好些了?”

  “請殿下進內說話,陛下在內室等候。”

  高力士肅然讓進。

  李持盈也沒有客套,直接就往里進。

  進了內室,看到老皇帝如此模樣,李持盈大吃一驚悲從中來,撲了過去抓住老皇帝的手哀呼道,“皇兄,皇兄!~一”

  “高力士,皇兄何以成了這般模樣?!為何秘而不宣?”李持盈憤怒地回頭低聲斥責道。

  李持盈與李隆基本是一母同胞,感情一直很好。而這些年來,李隆基也非常看顧這位妹子,幾乎是恩寵備至有求必應。見到李隆基如此,李持盈焉能不傷心欲絕?

  高力士拱了拱手,“玉真殿下且請息怒。榮王李琬之事,陛下傷懷之下突然中風,已經有些時日了…”

  “那為什么秘而不宣?可曾命御醫診治?”李持盈咬牙道。

  高力士遲疑了一下,輕輕道,“是太子、楊相和張大將軍合議,秘而不宣…”

  李持盈憤怒地一甩手,“混賬東西,豈有此理!陛下乃天子,天子病發,天下不安,豈能因為個人私利而貽誤陛下龍體!”

  “楊國忠如此,本宮倒也不奇怪,可張瑄頗有見識,怎會如此?”

  “這太子,真是皇兄的好兒子…真真令本宮氣煞!”

  李持盈俯身看著李隆基昏昏沉沉睡過去的姿態,心下幽幽一嘆。

  她從高力士手里接過老皇帝的傳位詔書和誅滅張瑄、楊國忠的密旨,手心不禁都哆嗦了一下。

  她雖然有些生氣,因為張瑄、李亨和楊國忠三人聯合將皇帝的病情瞞住,就為了保住李亨的太子監國之位;但要說因此就廢黜李亨,誅殺張瑄和楊國忠,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但她已經清楚,這確實是老皇帝的真實意圖,并非高力士背后搞鬼。高力士也沒有這個膽量。

  廢黜李亨,改立李琳,倒也罷了;可為什么要誅殺張瑄和楊國忠吶?!

  她不僅欣賞張瑄的才華和才干,還因為張瑄是干女兒崔穎的夫君而高看一眼,驟然看到皇帝要鏟除張瑄的密旨,她心里就亂成了一鍋粥。

  “高力士,廢黜太子亨也就罷了。甚至,拿下楊國忠也可以理解,可為何要除掉張瑄?”

  “張瑄少年英才,德才兼備,又有大功于陛下和大唐社稷,陛下怎么能如此兔死狗烹、卸磨殺驢,這豈不是寒了天下人的心嗎?”李持盈皺眉道。

  高力士默然無語。其實對于老皇帝要滅張瑄的指令,他心里也隱隱有些排斥,覺得太過翻臉無情。只是皇帝金口玉言,令出絕無更改,他只能貫徹執行。

  “嗣寧王,張瑄乃是世所罕見的賢臣英杰,有他在朝,必是社稷之幸。”李持盈轉頭望著這個被皇帝推到前臺來的侄子,眼神有些復雜。

  李琳尷尬地笑了笑,無言以對。

  “玉真殿下,成大事不拘小節——不除張瑄,太子不會倒,而嗣寧王接任就是一句空話。

  高力士輕輕又道,“太子亨懦弱無能,他要是登基為帝,主弱臣強,假以時日,皇權必會被張瑄和楊國忠這等權臣架空。而如若張瑄日后有了野心,怕是大唐的宗廟社稷也保不住。”

  “因此,陛下決斷,李亨斷然要廢黜。否則,必為李氏皇族重大隱患。”

李持盈嘴角輕輕一抽,從權力的角度來說,高力士說的不無道理。以李亨的懦弱和張瑄的強勢,時間長了,難保張瑄不會生出野心來  她輕輕一嘆,“高力士,張瑄執掌兵權,楊國忠執掌朝廷,要拿下這兩人談何簡單?況且,這兩人要是一倒,這朝廷就亂了,難免要被安祿山所趁,鬧出大亂子來。”

  “玉真殿下,楊國忠之后還有陳希烈為相。陳希烈此人雖無風骨,但料理朝政沒有問題。有諸多老臣和皇室貴胄在,這朝廷—一亂不了。”

  “而兵權方面,老奴已經命人八百里加急召東都禁軍龍武大將軍陳玄禮進京。陳玄禮執掌禁軍日久,張瑄之后也必然能鎮壓住局面。”高力士又道。

  李持盈冷笑了起來,“高力士,你這個老奴才,看來你是鐵了心要把張瑄拉下馬了。本宮看汝往日與張瑄關系還不錯,如今何以心狠至此?”

  高力士嘴角一抽。

  拱手凜然道,“玉真殿下,力士慚愧。張子瞻亦是力士贊賞看重之人——但力士終生都是陛下的奴才,只能忠于陛下一人。陛下要廢太子滅張瑄、楊國忠,力士縱有不愿,也只能唯陛下之命是從,哪怕是肝腦涂地也在所不惜!”

  高力士的話擲地有聲。

  李持盈眉頭一挑,卻是沉默了下去。

  高力士對于李隆基的忠誠之心毋庸置疑,無論是過去、現在或者將來,都不用懷疑他對老皇帝一人的忠誠度。

  皇帝在高力士心中,就是天就是地,就是生命存在的意義。

  李持盈沉默了良久。她實在是左右為難,一方面是皇兄的旨意,一方面是崔穎的柔情牽絆,她不想違逆皇兄的意思,又不愿意讓崔穎傷心。

  若是張瑄死了,以崔穎的烈性而言,只能天上人間生死相隨。

  李持盈一念及此,抬頭來望著高力士和李琳,淡然道,“本宮可以助爾等一臂之力,但本宮有一個條件。”

  “玉真殿下請講。”

  “張瑄少年英才,乃是功臣,誅殺有損朝廷和皇室威望。如果爾等能答應本宮,容張瑄做一個富家翁,本宮就可以答應。”

  “奪其權勢也就罷了,難道非要趕盡殺絕嗎?縱然是楊國忠,本宮建議爾等也謹慎從事。縱然皇兄有旨,但皇兄病體纏身,所作決斷或有斟酌之處,爾等行事大可權宜處置。”

  高力士和李琳對視了一眼,一起拱手道,“如此,也好。只要張瑄不違抗陛下旨意,吾等自然不會趕盡殺絕。”

  “玉真皇姑,若是張瑄不與琳兒為敵,琳兒自然會便宜行事。”

  “哎…”李持盈輕輕嘆了一口氣,起身來望著李琳和高力士,“事已至此,本宮多說也無益了。只是本宮還是想勸你們兩句,一定要周密謹慎從事,不要到頭來雞飛蛋打一場空,還要牽累了皇室諸人,禍亂及大唐江山社稷啊!”

  高力士、李琳和玉真公主三人分別,各自緊急行事。

  而這個時候,東宮那邊正在緊張地準備著晚上監國太子李亨大宴群臣和長安貴族皇室,一起守歲的宴席歌舞。

  黃昏日暮,張瑄緩步向東宮宮門走去。他的身后,緊緊跟隨著數十彪悍的羽林軍士卒,帶隊的正是蕭十三郎。

  一個青衣小太監匆忙而至,沖著張瑄而來。

  一個羽林衛士卒眼尖,趕緊上前斥責一聲:“大將軍當面,還不回避!”

大熊貓文學    天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