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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出身名門一紈绔(3)

  第003章出身名門一紈绔(3)

  “母親。”

  柳氏正在心頭惶然煩亂間,耳邊卻傳進一個柔和低沉的聲音。她低頭瞥去,見自己唯一的親生兒子張瑄長身站在自己面前,正躬身向自己施禮。

  “瑄兒。”柳氏目光立即變得柔和起來,但同時卻微微有些詫異:“這孩子今日咋變得彬彬有禮了,往日里見著自己也沒有那么多的禮數。”

  與張煥和張寧相比,張瑄只能算是一個不爭氣的不孝子、浪蕩子。張九齡一代名臣良相的優良品性沒有遺傳下一絲半點,反而是不知道從哪里學來一身的壞毛病。

  但再不爭氣也是自己的親生骨肉,是自己后半生養老的倚靠,別人不待見張瑄——柳氏又怎么會不待見?

  “瑄兒。你兄長出了點事,沒有大礙。你不要擔心,且回房去休息,娘親一會過去看你。”柳氏滿眼的寵溺,柔聲細語探手抓過張瑄的手來,輕輕撫摸著。

  “瑄兒,你打小身子骨就弱,聽娘親的話,回去再小睡片刻養養身子,一會娘親讓廚房給你熬燕窩蓮子羹。”

  張瑄少年的軀殼里畢竟容納著一個成熟的穿越靈魂,心理年齡比起柳氏來也差不了多少,這樣任憑一個婦人像哄小孩睡覺一般地撫摸著手,他心里的尷尬可想而知。

  但柳氏發乎于心的寵愛和母性,卻沒有摻雜半點虛假的東西。張瑄心里既有一絲感慨,又有一絲莫名久違的感動。

  “母親。”張瑄又呼道,趁機輕輕從柳氏手里掙脫出手來,清秀的臉上浮起一抹尷尬的紅色。

  柳氏憐愛地望著他,然后又向張瑄身后的兩個丫鬟沉聲道,“如煙如玉,還不伺候三公子回房去歇著?”

  柳氏縱然舔犢情深極度溺愛這個兒子,但也知道在現在家族危機的節骨眼上,讓張瑄留在前院只能添亂,還要給大家心里添堵。還不如打發他回房去,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來。

  要知道,張九齡的兩個弟弟張九鳴和張九皋馬上就要過來議事,而張家的這兩個長輩又非常的看不慣張瑄這個讓張家全族蒙羞的浪蕩侄子。

  “是,老夫人。”如煙和如玉趕緊恭聲應下,如煙上前怯怯地扯了扯張瑄的衣襟,小聲道,“三公子,奴婢陪三公子回房去…”

  張瑄搖了搖頭,輕聲毅然道,“不,母親,我不回去。兄長此次犯案罪名嚴重,大禍臨頭,勢必殃及全家,兒子在后院也呆不住。”

  “母親,兄長此番…究竟是為何?怎么好端端地就落下了如此重罪,觸怒了圣上?”張瑄旋即試探著問道。

  “娘親也不知,事出突然,橫禍天降,真是作孽喲…”

  柳氏無奈地望著張瑄眉頭緊皺嘆了口氣道,“瑄兒,這事兒你管不得…有娘親和你兩位叔父、二哥做主,不礙事的。你且回房去——乖兒,聽話。”

  張瑄不由心里暗暗發苦。

  他心里明白,別看自己附體的這位平日里紈绔囂張逍遙快活,其實在張家根本沒有什么地位,更沒有什么話語權。縱然是面前這位母親大人,對他溺愛則溺愛、縱容則縱容,但也知道自家兒子干不成正經事。

  一念及此,張瑄也不再堅持。即便堅持,恐怕他也進不了張家的議事堂,跟張家的長輩一起商議如何應對危機的對策。

  但這事兒張瑄又不能不管。

  因為這一場危機的驟然來臨,一下子就拉近了他這個穿越者跟張家全族的距離,原本需要數月乃至數年才能適應過來、漸漸產生的對于家族的歸屬感,就這樣加速而生了。

  無奈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張家倒了他亦要完蛋。事關今后的前途命運,容不得他有任何的懈怠。

  “母親,那兒子便出去走走。”張瑄勉強笑了笑,不再堅持。

  又向柳氏躬身施禮,然后轉身就往外走,同時向站在不遠處的一個青年家仆招了招手,“張力,備車,我要出府訪友。”

  方才柳氏還感覺張瑄有了一些變化,但現在看來,這似乎只是一種錯覺。都到這種時候了,還是不懂事,竟然還要出門去——

  柳氏眉頭緊蹙,望著張瑄漸漸走去的背影,張了張嘴猶豫了一下,還是無奈地又垂下手去望向了別處,心里卻是幽幽苦澀無以言表,“我的乖兒,你要何時才能長大成人長點出息,別再讓娘親如此牽腸掛肚?”

  張家的一些家仆侍女嘴上不敢說什么,垂著頭不做聲,心里也著實不忿。張家大禍臨頭了,這浪蕩子還要出去“訪友”廝混瞎胡鬧,簡直就是此有此理。

  張力駕車,張瑄坐在馬車上出府而去。雖然這官宦人家的馬車在這盛唐已經是相當豪華和先進的交通工具了,但他坐著還是有些不舒服。

  行人往來如梭,街市兩旁的各類店鋪酒肆客店一座連著一座,各色招牌高懸讓人眼花繚亂。盛唐長安城市之繁華、面積之寬廣、人口之密集,超乎了張瑄的想象。

  滿面紅光的長安居民,頭簪香花搖著折扇飄然走過的士子,或推車或肩挑筐籃沿街叫賣的販夫走卒,身著胡服的異域商客,衣著極其暴露體態豐腴臉上浮蕩著一絲春色的婦女,間或還有幾個寶相莊嚴的僧侶…一張張陌生的面孔清晰放大在張瑄眼前閃現著,可他此刻著實沒有驚嘆和流連忘返的心情。

  他所掌握的歷史信息里,關于張九齡的家事后裔幾乎是一片空白,史家沒有詳細記錄張九齡后人的繁衍變遷。大抵是因為張家在張九齡死后,慢慢就衰敗下去的緣故。

  危機當頭,他覺得必須要先弄清楚張煥犯案的前因后果和來龍去脈,然后再定謀劃。

  于是他“想”起了紈绔子的那些狐朋狗友,其中便有當今大理寺卿徐嶠的次子徐文彬。這徐文彬大抵跟之前的張瑄是一路貨色,兩人臭味相投算是常來常往的“知己”。

  大理寺掌握刑獄之事,張煥如今又落在大理寺,作為大理寺最高長官的兒子,徐文彬肯定會知曉一些內幕消息。看看能不能通過徐文彬這條線搭上徐嶠,哪怕是使些銀錢財帛,也要務必幫張煥脫了罪去。最不濟,不要禍及全家吧?

  但…紈绔往來結交的都是紈绔,會不會靠得住?張瑄心里暗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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