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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金紅色的異草生長得極其茂盛,哪怕是在夜色下這片奇特的草原依舊顯得非常明亮。一陣寒風吹過,異草隨風搖擺,猶如海上翻涌起伏的波浪,從空中俯瞰,一切都充滿了一種獨特的自然魅不過現在,有三道身影在這片草原上快速的疾行著——他們沒有選擇御空飛行,除了部分原因是害怕打草驚蛇之外,更主要的一個原因是,這片草原的異草生長得極其茂盛,如果有東西潛伏在草原里不動的話,在這種環境下根本就無法發現目標。修煉者通常所使用的探索手段,在這片草原上根本就沒有效果,一切都只能依靠肉眼去觀察。
從某方面而言,在這里,修煉者甚至還比不上一個老練的獵戶。
不過陸離等人倒不是特別在乎,他們沿途將異草分開的身形,就像是深海里穿梭著的游魚,看這三條“游魚”的方向,明顯就是玉藻之前所言的東南方向。
陸離對于玉藻的判斷,沒有絲毫的懷疑。
這小家伙以前還沒化形就已經擁有非常出色和驚人的感知能力,除了在某些特殊的環境下,一般情況下都不可能瞞得過玉藻的感知。不過自從玉藻化形之后,她這方面的能力似乎不降反升,就連以前有可能局限玉藻感知能力發揮的特殊環境,現在對玉藻而言也沒什么阻礙力了。
雖然玉藻對于東南方的動靜無法進行具體的描述,但是陸離還是決定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反正他在這片草原上,也跟瞎子沒什么區別,還不如聽信更為專業的玉藻。
很快,三人就來到了所謂的“動靜”附近。
到了這個范圍,陸離和子湮就算不用玉藻提醒,他們也完全可以聽到一陣陣的嘶吼聲以及一連串的爆炸聲。而更加明顯的是,術法轟擊的光華在這黑夜里顯得異常的顯眼·哪怕就算是個聾子,也可以看得出前方正在發生一場慘烈的交鋒。
陸離和子湮對視了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潛伏到了附近。他們并不需要怎么收斂身上的氣息,只要在這片草原里·任何一名修煉者都無法利用神識去感知周圍的情況,唯一可以判斷的依據就只有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潛伏到附近之后,陸離終于可以看清前方的情況了。
這是兩群修煉者在交手。
不過在這兩群修煉者的中間,橫七豎八的躺著十來只銀鬢焰獅的尸體,這些尸體里有六階的,也有三階、四階的,可以說陸離之前想找的那支銀鬢焰獅的族群此刻便已經徹底倒在這里了。不過那些正在交手的修煉者顯然也是想要收服銀鬢焰獅作為自己的靈獸·因此在這些銀鬢焰獅的尸體邊,還有兩只尚未睜開眼的銀鬢焰獅幼獸,這兩只連一階實力都沒達到的小家伙顯然才是這群人真正想要的,因為兩邊的修煉者雖戰斗激烈,但是都很理智的讓攻擊避開了這一小片區域,避免傷到那兩只幼獸。
陸離的目光,掃向了銀鬢焰獅群的四周,那里有一件已經裂開了的白色方形石塊。
石塊并不大·只有巴掌大小,但是上面卻是繪制了無數銀線,看起來異常的繁復·而石塊的背后還有數處凹槽,那里鑲鉆了數枚上品靈石,只不過現在這些上品靈石已經毫無色澤,其中更是有兩塊斷裂成兩截。
便攜式法陣!
陸離的目光又望向了四周,只見在這兩群修煉者交手的這片區域的四周,隱約間有一些不屬于這片草原的銀光流動,很明顯這周圍也有法陣的蹤跡,于是陸離的眼里終于露出一絲了然。
很明顯他們之所以在這片草原上至今都已無所收獲,便是有人布置了這個法陣用以隔絕聲音的流露。但是出于某種極為巧合的原因,恰好有另一批修煉者發現了這里·于是雙方便展開了激烈的交鋒,因為術法的威力過大因此也破壞了這個法陣的一角,這也就是為什么之前玉藻一直都沒說話,但是突然間就告訴自己東南方的這邊有動靜的原因。
這是一個復合式的大型法陣,需要多個法陣構角才能夠組合而成,如今有一個構角被破壞了·這個法陣自然也就處于有缺陷的程度,無法徹底封鎖住法陣內的聲音。但是因為其他構角還在發揮作用,所以對于聲音的隔絕也有一定程度上的效果,因此也只有在接近到這里足夠近的位置上,才有可能聽到這里的聲音。
子湮望了一眼陸離,沉聲道:“有很棘手的人,不好對付。”
陸離當然知道子湮所謂的棘手的人指的是誰了,此刻他的目光也在交手的兩群修煉者中游動著,試圖找出這名外丹之道的修煉者。
道脈修煉者,與武脈分為劍修與武圣一樣,同樣有著內丹與外丹的區分。內丹之道的修煉者,便是以在體內凝練出金丹作為修煉方式,這類修煉者是道脈的主流,他們所修煉的術法主要以五行之術居多,不過也有少數人修煉的是陰陽之術;而其他像是通過繪符、繪陣或者是煉丹、煉器等手段來修煉并且提高自身修為的修煉者,則被稱為外丹之道的修煉者。
而在諸多外丹道修煉者之中,最為棘手的就是擅長陣法的修煉者。
陣法比起術法而言,明顯擁有更加強大的威力,暗為術法畢竟是以修煉者自身的力量作為引導,但是陣法卻是涉及到了法則的力量,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可比性,這也是為什么那些宗派都會想方設法的布置各種護山大陣、護門大陣的原因。但是陣法的威力雖強,可是卻也同樣有著極其致命的缺陷,那就是陣法修煉者必須繪制出完整的法陣,才可以發揮出威力,如果沒有法陣的話,他們和沒牙的老虎又有什么區別?
而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又哪有那么多空余的時間讓他們去繪制法陣呢?至少他們的對手,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一名陣法大家布置完了法陣之后,再和他交手·這種行為和自殺沒什么區別。
于是,陣法修煉者為了克服這種問題,便發明了便攜式法陣這種特殊的東西。
這東西雖算是法寶,但是實際上和符修所繪制的道符一樣·都是一次性消耗品,不過唯一的好處就是在戰斗時,陣修可以扔出這些早就已經繪制好的陣法,從而立即發揮出其威力。當然,利用便攜式法陣來作戰雖然可以彌補了陣修的致命缺陷,但是這些法陣的威力自然也是大幅度縮水了,就算是最高明的陣修所繪制的這種便攜式法陣·能夠保留原有法陣的三成威力就已經算是很了不起的事了。
但是無論怎么說,擁有便攜式法陣的陣修,絕對是最棘手的敵人之一。只要便攜式法陣不用完,你就別想輕易殺了這名陣修,甚至他還有可能反殺了你,因為陣修和符修一樣,都是非常聰明的對手,比武圣、術修、劍修這種單純依靠蠻力轟殺對手的修煉者而言·陣修和符修更像是玩弄陰謀和陷阱的大師,說不定什么時候你就陷入了符陣的泥潭里,無法脫身了。
就像此刻。
六名都有洞天境和天雷境修為的修煉者·便背靠背的站在了一起,朦朧的黑芒環繞在他們的身邊,顯然是陷入了某種陣法的困境里。
時不時有淡紫色的雷聲轟鳴響起,然后便是一道雷光從黑芒中射出,打向這六名修煉者,迫使他們不得不竭盡全力的應付,可是在這種被動防御之中,這六名修煉者的真元消耗卻是非常的劇烈,顯然過不了多久這六人就會力竭而亡了。
而反觀他們的對手,卻是只有四人而已·三名天雷境的修煉者和一名萬壽境的修煉者。
那名被陸離和子湮視為最棘手的陣修,便是那名萬壽境的修煉者。可是他手上的便攜式法陣,卻是層出不窮,他已經用了數個便攜式法陣構成了一個具有迷惑性質的迷陣困住這六名修煉者,之后又不斷在這個已經形成規模的迷陣里添加各種具有殺傷力的法陣構角,明顯是要將這個迷陣徹底打造成一個殺陣!
迷陣與殺陣·兩者僅有一字之差,但是卻是完全兩個不同的概念。
迷陣并不求殺敵,只是為了困住對手而已,所以通常迷陣都會有一條退路,因此在探索某些古墓或者仙府遺跡時,就算無法破陣繼續前進,至少也可以退出去而不至于丟掉性命,而像這種利用便攜式法陣布下的迷陣,只要靈石的能量消耗完畢,迷陣自然也就無法維持了,被困于其中的人也就可以逃脫了。但是殺陣就完全不同了,從某個方面上而言,殺陣和幻陣是同一類型的陣法,這兩者都是以傷人為主的陣法,但是前者卻是要比后者赤裸得多,幻陣至少是通過某種暗示和催眠的手段來殺人,雖對修煉者的身體會造成一定的損害,但是卻并非沒有可救之道。
可是殺陣,卻是赤裸裸的以殺死陷入陣中的人為主要目的,甚至可以說為了殺死陣中的人而已經達到了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了,這是一種根本就沒有任何退路的法陣,不像幻陣至少還遵循著天道法則的九死一生布局。
陸禺的目光緊盯著那名陣修,終于開口評價了一句:“不愧是天道宮的弟子,好狠的心性啊。”
“弱肉強食,本來就是天道法則,天道宮的弟子自然是把這奉為真理了。”子湮淡淡的說了一句,語氣滿是不屑,“那群人自己不開眼,知道對手是天道宮弟子還要上去交手。…···我就從未見過哪個天道宮弟子在面對優勢時會不下死手。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陸離撇了撇嘴,同樣一臉不屑,“如果他只有這樣的手段,這個殺陣也困不住我們。…不過我不想招惹太多的麻煩,天道宮的弟子就沒一個是容易對付的,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反正我們也只需要一只銀鬢焰獅幼獸而已。”說罷,陸離便轉過頭望著玉藻,輕聲說道:“你用尾巴卷一只幼獸出來,然后我們離開這里。”
玉藻點了點頭,然后便從草叢里探出一只尾巴,朝著其中一只銀鬢焰獅幼獸仲去,可是還未接近目標,突然便是有一道漣漪在空氣里蕩了開來。
“不好!”陸離立即意識到自己大意了。
而這個時候,那名天道宮弟子和另外三名修煉者也立即齊齊轉頭,甚至連場面話也都不說,立即就拋了數個極具威力術法朝著陸離等人的藏身之所轟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