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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制?什么禁制?”陸離內心咯噔了一下,急忙開口問道,“蘇玥怎么了?”
蘇玨望了一眼陸離,看他臉上的神色確實不像作偽,應該是確實不知道怎么回事,雖然依舊有些生氣,不過卻也沒有再繼續責問陸離的意思。轉過頭,蘇玨一臉急切的望著高仁,道:“高長老,蘇玥她沒事吧?”
“生命危險肯定沒有,但是恐怕無法再封住這禁制了。”高仁眉頭一皺,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她體內的生命氣息太過旺盛了,已經觸動了禁制,沒辦法再壓制住了,只能順勢將禁制給解除了,否則的話…”
咬了咬牙,蘇玨只能點了點頭:“請高長老救救我姐姐。”
“唉。”高仁頗有深意的望了一眼陸離,然后嘆了口氣,抱起蘇玥就往兩姐妹的房間走了進去,蘇玨緊隨其后。
陸離有些緊張的望著消失在視野里的高仁和蘇玥姐妹,神色有著說不出的怪異。
雖然他早就知道蘇玥姐妹兩肯定有什么難言的秘密,但是他向來都沒有去打聽的習慣,卻不知道自己會害了蘇玥——至少聽蘇玨的意思,以及看高仁那個表情反應,陸離就知道自己這一次帶蘇玥去瑤池宮的地底內宮,絕不是一件好事。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低沉和凝固。
“你也不用太過擔心了。”看到陸離的模樣,一燈禪師突然開口勸慰道,“蘇玥不會有事的。”
陸離抬起頭,看了一眼慈眉善目的一燈禪師,知道對方在安慰自己,于是也露出了一個笑容。
一燈禪師,是太一門四天王之一,是太一門佛源峰傳功長老、亦是太一門十八位宗門元老之一的靜古禪師的親傳弟子。
靜古大師一共收了三位親傳弟子,皆是“一字輩”,分別為一心、一燈、一言三人,因為走的是修煉肉身之道的禪修,因此都被宗門稱之為禪師。其中一心禪師早在百年前就已經圓寂了,而一燈禪師和一言禪師兩人的年紀也差不多快達到長生境的極限了,若是無法突破長生境而踏入上仙境的話,恐怕兩人很快也會相繼去世了。
不過幸運的是,這一次恰好趕上了瑤池仙會的開始,因此一燈禪師和一言禪師兩人便都跟著過來了。
就目前的情況來看,兩人各拿一個瑤池蟠桃,然后突破境界的局限,再活上一段悠久的歲月是不成問題了。
一燈禪師看起來就像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和尚,但是他的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淳厚。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和善的老好人,對誰都是一臉笑瞇瞇的,幾乎從不輕易與人動怒,通常情況下他都是采取退讓的方針,在整個太一門之中擁有非常高的名聲,無論是誰都非常尊敬眼前這個和尚。
可是同樣的,誰都知道,一燈禪師絕不是一個好惹的對手。
在修道界,他有一個外號,叫殺僧。
在沒有成為靜古禪師的親傳弟子之前,他是太一門最可怕的一柄利刃,不算間接只算親自被他所殺的敵人,就有上千人之多。可是就是這么一位殺僧,在拜師靜古禪師門下后,他卻是洗去了一身的戾氣與殺氣,成為一位慈眉善目的和尚,見到誰都是笑瞇瞇的,一臉的和藹可親。
或許也是因為他過去所造的殺戮太多,因此無論他再怎么潛心修煉,卻也始終無法踏入上仙境。
如今的一燈禪師,雖看起來不過三十來歲的模樣,可是實際上卻已有九百多歲的高齡,壽元已經達到了油燈枯竭的地步了。若不是恰逢其會趕上了瑤池仙會的開始,也許再過那么幾十年,這位曾經轟動整個修道界,真實實力僅次于蘇玨的強者,就要與世長辭了。
一燈禪師看到陸離的笑容有些牽強,雙手合十,道了聲佛號,然后才開口說道:“你聽說過‘禪體’嗎?”
陸離眉頭微皺,對于修道界諸多根骨的分類,他雖然不是特別了解,但是還算是比較熟悉的,腦海里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點頭說道:“我知道…”
禪體,是諸多根骨之中比較奇特的一種。
之所以奇特,是因為這種根骨具有雙重屬性,類似于慧根、仙骨這類根骨資質一樣。擁有禪體根骨的修煉者,便可以兼顧佛脈的禪修和武脈的肉身成圣,是一種非常好的練體根骨,從本質上來講,擁有禪體的修煉者,等于可以同時修煉佛脈與武脈的功法,而不用擔心會引起體內的真元沖突。
不過這種根骨,之所以比不上慧根、仙骨這類超一流根骨,只能勉強列入二流根骨的原因,就是這種根骨的成型非常慢。武脈的肉身成圣講究的是循環漸進,而佛脈的禪修則講究肉身到心靈的洗滌,因此修煉同一門功法或許別人只需要一年就可以達到的成就,對于禪體的修煉者而言可能就需要十幾年乃至幾十年。
不過就練成的效果方面而言,擁有禪體的修煉者,卻絕對要比他人更加出色。
當陸離說出自己對禪修的理解時,一燈禪師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確實如此。”
不過陸離有些不明白,為什么一燈禪師要和自己說這些。
興許是看出了陸離的疑惑,一燈禪修笑道:“蘇玥的根骨,就是禪體。”
“這不可能!”陸離愣了一下,然后當即便開口反駁道,“禪體根本就不適合劍修,而蘇玥明明是一名劍修!而且,禪體和先天冰心劍體不可能同時并存,這根本就是兩個極端!”
“沒什么不可能的。”一燈禪師淡淡的說道,似是在回憶往事,“蘇玥的禪體并不是天生的,而是被人強制種下的。蘇玨為了保護她,付出了雙眼的代價…若不是她渡過風火劫之后,修出了月眼,如今蘇玨的雙眼恐怕還什么都看不到。說起來,這對姐妹也確實不容易…”
說到這里,一燈禪師的嘴角突然輕揚:“你莫非真以為蘇玨是一個無師自通的天才?實話告訴你吧,蘇玨根本就沒什么特殊的根骨,她能夠有今日,全憑一個信念支撐著,那就是為了保護她的姐姐…大家都只會看到她如今那耀眼的光環,可是又有誰知道,蘇玨為此而付出了多少的汗水?…為了練成鬼步,她的雙腿斷了不知多少次;為了揮動比她的人還高的兵器,她的雙手同樣也不知廢了多少次。可是每一次她都沒有放棄,當年可是有無數人不止一次看著她拖著近乎破爛的身體爬進太一城,乞求宗門元老給她醫治…想想看,從武源峰到太一城的那段距離…”
聽著一燈禪師的話語,陸離有些呆滯了,他沒有想到,蘇玥這對姐妹昔年居然過得如此艱苦。對比起她們,自己被人追殺,然后奪舍重生那點經歷,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過也算老天開眼,如果不是她意外得到了一份傳承,恐怕蘇玨也沒有今日了。”一燈禪師笑了笑,“輸給她,我是心服口服啊。”
陸離安靜的望著那間屬于蘇玨和蘇玥的房間,高仁還沒有出來。
明明是艷陽天,可是陸離卻感到異常的寒冷,猶如寒冬。
“因為禪體是被人強制種下的,因此并不像其他人那樣根骨天生或者服用了脫胎換骨丹那樣自愿融合,所以一直以來都被宗門元老下了禁制封印著。”一燈禪師也跟著望著那個房間,“不過現在看來,恐怕是封不住了。…說實話,我也不知道一旦禪體這種根骨徹底和蘇玥融合在一起時,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畢竟她雖然沒有什么特殊的根骨,但是一直以來卻是有先天冰心劍體這種天賦,否則也不可能輕松自在的駕馭住千霜流蘇了。”
陸離咬了咬嘴唇,卻是什么都沒有說,但是內心卻是多了一份愧疚:若不是他,就沒有這一切!
回過頭,一燈禪師拍了拍陸離的肩,道:“蘇玥因為昔年的陰影,所以她很怕生,不敢輕易接近人,一直以來都顯得非常的自卑。…但是我發現,自從那次獸潮秘境之后,她便開朗了許多。你是她除了蘇玨之外,最為親近的人。所以,你不用愧疚和自責,因為你越是在這樣,蘇玥就會越難受,雖然我不知道她之前和你去了哪里,但是我相信她肯定是全心全意的信任你,并且也會為一切后果負責的。”
陸離沒有說話,但是他的目光有些陰沉:“當年是誰,給蘇玥種下禪體的?”
“想替她報仇?”一燈禪師笑了,“懸空寺的棄徒,色僧糊涂大師。…你若想要報仇,恐怕沒有修成體內世界是沒用的。”說到這里,一燈禪師頓了頓,然后又道:“不過這種強制種下根骨的行為,就算此刻禁制被解除了,百年內也不會徹底和蘇玥的身體融合在一起,如果我是你的話,我肯定會想辦法先去弄一枚忘根丹,據說這東西可以根除那些被強制種進修煉者體內的根骨。”
“哪里有這種靈丹?”
“藥王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