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師有個愿望,被困在這個世界之中太久了,卻無論如何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為師,很想去外面的世界走一走,看一看,哪怕去了之后便會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啊!”一個白袍老者四十五度角仰望著天空之中的月亮憂傷的說道。
旁邊坐著一個小家伙,瞪著一雙大眼睛,抬頭看著白袍老者仰望的那一塊天空。
“師父,這個世界已經這么大了,我想下山都要走好幾天,聽說山外面還有不少的山,外面的山之外還有不少的山,這么大的世界外面還會有什么世界么?我覺得咱們這個世界就挺大的了!”
白袍老者聞言哈哈一笑,收回目光道:“總有一天,你會覺得這山和外面的山,還有山外面的山都太小了,一只腳就能跨過去,這個世界狹窄得轉個身都覺得吃力,一仰頭都要將天空捅破了,到時候,你就渴望見識到外面的世界了,為師壽數所剩無幾了,但你還有機會,為師沒有機緣再見到至圣仙者,但你還有機緣,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見到了至圣仙者的話,切記,什么都不要在惜,什么都要拋下,為什么門派道統,什么親人子女全都丟在一邊,一心一意跟著他前往那一片嶄新的世界,你若是能夠見識到了那嶄新的世界,為師也就算是瞑目了,老子沒有見到過,但老子的徒弟見到過。”
“師父,你見到過至圣仙者?”小家伙一臉驚詫的問道。
白袍老者留露出一絲惋惜的神情道:“見到過,可惜當初的我心中被種種執念所擾,沒有把握住機緣,現在想來,每每悔恨得夜夜難眠啊!”
“師父,咱們就不能自己去外面的世界么?”
“不能,為師修煉了三百余年,也摸索到了桎梏在那里,咱們這些生長在這個世界之中的人天生就缺了一點東西,這東西無法彌補的話,是永遠無法通過自己的修煉破開這一界,離開這里的,說白了,創造我們的那一位沒有給咱們留下那一座通往外面世界的大門!”
“所以,你要是有機會的話,腦子里面什么都不要想,追隨至圣仙者,去見識見識你師父我,還有我師父,我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的師父們想要見識的世界吧…”
“嗯,不過我害怕外面的世界…”
“哈哈哈…”
白袍老祖收回百年前的這段回憶,此時此刻,他認定這個青年就是至圣仙者,所以他毫不猶豫的如師父當初所言,拋棄了一切的一切,追隨這位至圣仙者,為的就是去代自己的師父,師父的師父的師父的師父們去圓這一個夢!一個傳承了不知道多少代的夢!
常笑手中一只五彩斑斕的老鼠吱吱怪叫,無論他如何祭起一道道的雜亂氣脈,都無法對常笑造成什么傷害,反倒是使得常笑似乎舒服得很,這一幕將旁邊觀瞧的白袍老祖看得目瞪口呆,心驚膽顫!
這琳瑯鼠在他手中非但不是寵物,而是比他輩分還高的東西,平日里都小心伺候,生怕惹惱了這小東西,在白袍老祖心中,這琳瑯鼠可惜不是人類,不然的話,定然能夠排名進入玄門前五,但正是這樣的琳瑯鼠,在對面那個至圣仙者執掌之中猶如一只無力的普通耗子一般,被隨意揉捏,動彈不得。
常笑手掌越收越緊,琳瑯鼠綻放出來的雜氣雜脈也就越來越多,常笑身軀正在不斷地汲取這些雜氣雜脈,匯入胸腹之中的生殺血丹之中,孕養著生殺血丹,不過常笑猛的感到生殺血丹之中傳來一陣刺痛之感,似乎汲取的氣脈太多,有些承受不住了,常笑隨即猛的放開琳瑯鼠,捏住琳瑯鼠的尾巴,將琳瑯鼠倒著拎起來,琳瑯鼠被常笑捏得難過無比,驟然被放開,原本想逃之夭夭,卻被常笑拎著尾巴兩根手指一搓,琳瑯鼠立時好似陀螺一般的旋轉起來。
轉了千百轉之后,琳瑯鼠嘔吐不止,頭昏眼花,想逃都沒有力氣,不說逃了,現在常笑不抓著他,任他四處亂走都辨不出東西南北,更是搖擺得連直線都走不出來。
看著琳瑯鼠踉蹌搖晃的模樣,白袍老祖心中即心疼又解恨,痛并快樂著。
“這琳瑯鼠其實自己本身并不算太強大,被捕獲的時候,比尋常老鼠多不了什么,被我祭煉之后,日日以玄氣喂養,百年之后便成了現在這模樣,召喚氣脈引為己用。不過這琳瑯鼠必須要有我的玄氣喂養才能成活,否則的話多則三五年,少則一兩年,便會枯竭而死。”白袍老祖開口言道。
那琳瑯鼠逐漸恢復了一點清明,搖搖晃晃的站直了身子,常笑伸出兩根手指對著他腦袋一彈,錚的一聲,琳瑯鼠就繼續眩暈去了。
“放心,即便你已經完全沒有用處了,我也不會食言,帶你離開這里對我而言,什么都算不上,當然,如果我能夠離開這一界的話。”常笑拎著琳瑯鼠的尾巴,放在眼前看了看,這琳瑯鼠實在叫他生不出多少憐憫來,甩手丟給了白袍老祖。
白袍老祖連忙接下來,小心翼翼的引導自己身軀之中的玄氣,灌注進這琳瑯鼠的身軀之中,琳瑯鼠已經發烏的毛色不久便五彩斑斕起來,也清明起來,琳瑯鼠隨即在白袍老祖的手掌上犯了個身,對著白袍老祖狠狠地咆哮了一番,一只爪子指指點點,看樣子就像是父親在罵兒子一般,模樣生動惟妙惟肖。
白袍老祖面露尷尬神情,索性那琳瑯鼠也知道身后還有一個天殺的常笑,尚未完全解氣便已經鉆進了白袍老祖的袖口之中,死活也不出來了。
常笑隨后閉目開始觀摩自己汲取了不少雜氣雜脈的生殺血丹。
這生殺血丹在常笑看來,現在還是剛剛成型,是最脆弱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皮凍一樣,微微顫顫,似乎稍不小心的一碰觸,就會裂開一般。
這樣的一顆生殺血丹,承受不住大量的雜氣雜脈的灌注,只能以少量的雜氣雜脈緩緩喂養,將其慢慢的壯大,所謂欲速則不達就是這個道理了,不過經歷了這一次吞噬之后,下一次,這生殺血丹應該就能夠吞吃更多的雜氣雜脈了,常笑估算了下,有了這琳瑯鼠他生殺血丹凝聚的速度要提升一倍,越往后提升的速度越快,常笑等于一進入這渣層之中,就找到了一條向上的捷徑,不過常笑并不認為是自己運氣有多好,這個世界上應該還有許許多多的捷徑,他找到的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說不定這樣的捷徑比比皆是。
一直守候在旁邊的白袍老祖一直都在咂么著常笑之前的那一句如果我能夠離開這一界的話的言語,顯然眼前這個年輕人想要離開這一界似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見常笑張開了雙目,小心翼翼的道:“剛才有數隊軍士前來騷擾,險些就找到了這里。”
常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
白袍老祖略微頓了頓,隨后還是問道:”這樣下去早晚會被那些軍卒找到,上百個軍卒并不可怕,但在這城中陳列有兵甲數萬,萬一行跡暴露的話,恐怕…”
常笑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冰冷起來,這使得白袍老祖后面的言語不敢再說下去,他揣測不出常笑究竟是對外面的兵甲生出殺心,還是對他這個喋喋不休的家伙生出不喜來。
常笑看了白袍老祖一眼,隨即笑道:“不必這么拘謹,順便說一下,我要將你留在身邊的緣由,我需要保鏢,需要被人保護,我也不怕說一些關于我們這些存在的事情,我們這些存在并不是什么至圣仙者,我們的名字叫做永恒的主宰,不死不滅主宰一切,當然這只是一個名字而已,我們也依舊會死,只不過想死的話比較困難,至少在你們眼中是如此的,但這樣的我們依舊會死,尤其是進入這一界之后,會變得非常虛弱,我一身神通修為此時能夠施展的也就只有千分之一,剩下的都被禁錮起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輕易施展,所以大部分永恒的主宰進入這一界之后,都選擇找無人之處修煉爭取盡快離開這里,不過,我不喜歡在一個地方孤單修煉千年萬載的時間,所以我需要別人的保護,你就是我的第一個保護者,作為回報,我在走的時候會帶你離開這一界,現在清楚你我之間的關系了吧?我并不想主宰你的一切,那樣未免無趣,你就當我和你是同路的伙伴即可。”
常笑最終還是將最重要的生殺血丹,還有生殺之力不能動用,一動用就會修為散盡的話語說出來,他不想考驗眼前這個白袍老祖在前往外面的世界和永生不死之間的衡量。
畢竟,他常笑的血肉可是可以讓眼前這個家伙永生不死的。
白袍老祖沒有料到常笑竟然說出這樣的一番言語來,微微有些發愣,他可是從未想過至圣仙者也需要別人的保護,從他在太守府之中見識到的常笑施展的力量來看,簡直已經出神入化了,至少他這個玄門之中的佼佼者是萬萬無法企及的,這樣的存在真的需要別人的保護?這還不算,最叫白袍老祖震驚的是,這位至圣仙者竟然說他只能發揮出千分之一的力量,千分之一就這么了得,要是這至圣仙者的力量完全施展出來的話,得有多么恐怖?
白袍老祖此時簡直不敢去想了,平生第二次,他產生了對外面的世界的恐懼之感。
當年那個少年的言語,至今猶在耳邊。
“師父,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