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拖著一個古怪無比不會行走,不會說話,只會依依呀呀得用一雙陰毒的眼睛望人的娃娃,一路沿著闊大的道路前行。
這道路顯然是專門給銀甲戰士那樣的騎士準備的,也只有那樣的馬才配得上這么寬的道。
這條道路,對于常笑來說其實也算不上多么遠,但常笑從和三物真人一襲對話之后,便開始刻意的隱藏起修為來,不再展現自己的與眾不同之處,三物真人可是說過,這里的那些貴胄們有狩獵永恒的主宰的愛好,因為永恒的主宰的血肉可以延長壽命,天下那個人不想活得越久越好?尤其是那些享盡了榮華富貴的帝王將相了!
當然,真正捕獵永恒的主宰成功的寥寥無幾,但所有的永恒的主宰只要被發現了,就被逼迫著動用神通修為,最終體內的生殺血丹再無圓融的可能,從那一刻開始,生殺血丹就開始逐漸崩解消散起來,用不了多久,這顆永恒的主宰耗盡千辛萬苦億萬年的時光才凝聚起來的生殺血丹,便會消失無蹤,最終,永恒的主宰化為尋常的凡夫俗子,走到壽元的盡頭后,便埋骨在這一片渣層的世界之中。這也是為何那么多天不怕地不怕的永恒的主宰們到了這里卻小心謹慎,躲藏起來蓄養血丹的緣由所在。
想一想,就叫人感到氣悶憋屈!
常笑微微嘆息一番,隨即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笑意來,這笑意叫人看著怎么都覺得內中藏著一絲莫名其妙的冰寒之意!
常笑一路緩緩步行而去,約莫著走了三天左右,在常笑眼前,出現了遍地死尸,這些死尸有的身著黑甲間中也有不少身著銀甲的,還有更多的一些則赤裸著上身,頭上扎著一根紅色的綢帶,大紅色的綢袍燈籠褲子,這些家伙死得相當奇怪,每一個都是渾身上下所有的筋骨盡皆粉碎致死,他們一個個躺在那里軟趴趴的好似一片面一般。
常笑在這已經開始有腐臭味道的戰場上徘徊了整整兩天時間。
從戰場上的一名銀色甲胄,但胸口卻有一顆金色虎頭的戰士身邊尋到了一把一丈長的窄口細劍,這把劍劍身猶如面條一般柔軟,但常笑一看到,就喜歡上了這把劍!因為常笑能夠從這把劍的劍身上感受到這外表柔軟的劍內中的刻骨的剛硬鋒銳,還有那可以滲出血來的劍鋒,更是非常符合常笑的脾性,常笑身上雖然有一刀一劍,但那一刀一劍都太過張揚了,就算不動用神通手段,拿出來也一定相當駭人,常笑還不想成為別人狩獵的目標,當成是唐僧肉,所以,這把劍,常笑不介意收下來!
常笑最后在尸體之中徘徊了一圈,這種感覺常笑已經好久未曾有了,戰場上的鮮血殺伐,肉與肉的搏殺,常笑已經好久沒有體會到了!
常笑拖著沾了一身漆黑鮮血的八魄鬼嬰從戰場之中走了出去,依舊順著道路繼續前行,這一路上,常笑都不曾碰見到一個人,一天行程之后,這條寬闊的大道出現了一個岔路口,一條大道被一分為二,常笑看了眼路面上馬匹踩踏出來的坑洼,隨后就沿著那條被踩踏得翻漿了的道路上向前行走。
這條道路顯然選得并不算成功,因為一條大道在常笑走了半天之后,便劃分為十幾條小路,每一條小路上都有馬蹄踐踏的痕跡,并且還有數股重騎直接撞破青草駛入了荒寂的密林之中。
常笑看著這場景,不由得微微苦笑,隨即轉身退回,選擇了另外一條沒有被馬蹄踐踏的道路。
這一條道路,常笑一路走去,不過半天時間,便遠遠望見了一道迎風招搖的酒旗。
酒旗上一個大大的酒字,下面還有四個小字精釀老酒。
常笑走到近前,這酒旗之下是一座木頭搭建的簡陋棚屋,雖然簡陋但遮掩一下頭頂上的大大的太陽還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常笑對于這一界好奇心極重,無疑這種建立在道路邊上的酒家消息靈通,當即走進棚屋,屋中倒也干凈,幾條古舊的長條板凳,三五張木頭小桌,桌面上擺放著幾個粗瓷大碗,這些就是這棚屋之中的全部擺設了。
常笑隨便選了一張桌子坐下,但半晌無人招待,常笑開口詢問道:“店家可在?”這話說出來常笑都覺得不舒暢,這樣的言語他已經不知道有多久沒有說過了。
當然他其實很清楚,就在他所坐的位置正面的一堵木墻背后就有一個有些急促的呼吸,顯然對方非常緊張,對此常笑也能夠理解,畢竟他剛剛看到了一天路程之外尸橫遍野的情形,這里的店家說不定也是知道的。
常笑開口之后,見躲藏在墻壁后面的那個家伙并未理睬自己,依舊自顧自的藏身起來,便即再次開口詢問,對方的心跳稍稍加速了一點點,依舊不打算露面,常笑無奈,只好站起身來,假裝不知道,朝著那墻壁上的門戶走去,常笑故意加重腳步的聲音,使得對方能夠挺清楚他的步伐。
對方顯然有些慌亂,隨即,就迅速鎮定下來,常笑清楚的聽到對方深呼吸三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要綿長一些,最終墻壁后面傳來了脆生生的應答聲音:“客官久等了!”
這聲音甜脆干凈,隨著這聲音一同走出來的,卻是一個臉色暗淡,面色憔悴的丑女,這丑女長得叫人看一眼,便不愿再看第二眼,所以常笑也只是掃了一眼對方,便收回了目光。
這丑女不住的道歉,打了一壺老酒到常笑桌前,手臂微微一曲,放在常笑桌前,與其一同到來的還有一疊香酥豆。
都是極平常的飲食,不過那酒水聞著味道還真就對得起精釀二字。
那女子將酒水擺在常笑面前,略有歉意的道:“客官,實在對不住了,前面的仗打得兇,小店準備停些時日再開,所以就只剩下這些,要別的店里是神呢么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