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地上廝殺占據地盤,這龍脈在地下也是彼此不甘示弱的,身具龍脈的人占據了地面上的城池村鎮,只要時間足夠,也可以使得下面的龍脈被這人所擁有的龍脈侵占,或者不能說是侵占,而是龍脈在壓迫下自行選擇歸附于占據這片土地的人物。
這一切都要有個前提,那就是這個人本身必須擁有龍脈,最起碼也要背生龍鱗,被龍氣灌體。
這是資格的問題,你沒有這個資格,就是占據了龍脈這片土地一千年一萬年,龍脈也是不承認你的。
常笑現在有三個去處,一個是陜西,一個是江蘇,一個則是天津。
常笑要選一個龍興之地出來,便只能在這三個地方選,陜西連年大旱,剛剛有所緩解,處處民生凋敝,這里的龍脈送過來了全都是種種負面情緒,在這種地方最適合造反,登高一呼萬鳥影從,現在禍亂大明的民匪起家都是在這里。偶爾有些跑出去被人打殘了回來轉一圈便又拉足了人手。
江蘇一帶富庶無比,沒有戰災騷亂,但是民風偏于柔弱了些,人們生活富足了,自然是不愿見到變故,這里最不適合造反。常笑的父親,常友章現在就在那一帶任職督管織造。
三個地方之中,只有天津一帶是最不成氣候的,天津永樂二年建城,天津之名是“天子津渡”之意。
朱棣奪取帝位之時之后傳諭旨“筑城浚池,賜名天津”。雖然天津也有百年歷史,但現在還算不上什么要害之地人口稀疏,按當前的情形來開,實在是沒什么發展前途可言。
無論怎么看常笑要想選擇龍興之地都只有選擇陜西一途。
但常笑沒有這么想,這三個地方他幾乎毫不猶豫的就選擇了天津。
第一,天津乃是他身上龍脈最多的地方,他擁有的龍脈足足有四成五十余條都在天津。
第二,陜西這里雖然不錯,但民生凋敝的太厲害了,看起來登高一呼萬鳥影從,扯旗造反,氣勢無兩,實際上常笑心中卻清楚,這地方沒有資源,最大的資源現在就是難民,連糧食都不夠吃,要想在這個地方發展軍隊,無論如何發展都是民匪而已,和民匪征戰了這么多次,常笑對于民匪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已經再清楚不過了。
以后在李自成的領導下占據了大明江山的民匪是個什么樣子,常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民匪就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這樣的烏合之眾聚集再多也沒用。
而且,這陜西乃是大明內亂之巢,陜西境內的一舉一動整個天下現在都在瞪著眼睛看著,崇禎更是死死的盯著這一塊,一旦有什么出頭的地方,崇禎立即就會派大軍前來圍剿掃蕩,常笑現在還不到扯旗造反的時候,自然絕對不能將自己放在陜西這座大火爐上烤。
而江蘇一代確實富庶,又有常笑的一個所謂的老爹在那邊,但那里確實不適合造反,從古至今,人心安定的地方永遠不是夢想家,冒險家的樂園,而且恰恰相反,那些地方永遠是冒險家的墳墓。到那里振臂一呼,恐怕等著常笑的就是萬千劍戟穿心了。
如此一來,常笑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現在基本上還一無所有的天津了。
還有,李自成現在肯定也要選龍興之地,張獻忠之所以在武昌城打下根基,在這里抽吸龍脈,那么這里距離他的龍脈聚集之處想必并不太遠,而常笑的龍脈之中沒有武昌這一塊,顯然這武昌一地的龍脈就落在李自成手中了,李自成要選龍興之地恐怕也沒什么別的好地方可選,說不定就是在這一帶了,常笑希望李自成和崇禎先掐起來,他躲在邊邊角角的地方積攢力量,先看看熱鬧就好,等到他們兩個打得差不多了,他常笑在天津出刀子,就等于是背后捅人一般,所以,只有看上去毫不重要的天津,才是常笑最好的選擇。
而且天津那地方,并非不好,常笑前世的天津也不算太差,之所以天津現在還發展不起來,主要還是因為海禁,大明朝從鄭和下西洋之后,便覺得自己對于世界有了一個整體的把握,那就是天下之大,除了中華正朔外皆是蠻夷之輩。
這個對世界的認識對不對?在當時是對的,那個時候的大明正處于巔峰時期,放眼望去,當真是處處蠻夷,都說后來的林則徐是睜眼看世界的第一人,其實鄭和比他早了幾百年就看過了,只不過當時的世界和林則徐張目所看的世界完全不同罷了!
這個時候的鄭和看完世界之后,覺得這個世界也就是那么回事,他一路航行,遇到不少個落后的所謂的國家,那種感覺就像是整個世界只有我們能夠稱得上是國家,其余的都只是些原始部落罷了。
基于這個認識,大明便逐漸將國家的大門關閉,在當時這個策略不能說是錯誤的,若是世界繼續沿著原本的軌道前行不變的話,這個策略甚至是正確的!
但是這世界的變化在過去的幾千年之中都很小,偏偏在中華正朔閉上雙眼的這數百年的時間之中變得很快,原本事事占先的中原,也就漸漸地事事落后了。
當然其中還有一個極為重要的因素,那就是中土仙道的衰落,這直接使得外族崛起,仙道和人道之間的關系極為為妙,仙道昌盛之地便是世界中心,仙道隕落之地便是蠻夷部落,這個和后世的科技昌明之處便是先進之地的情況是一致的,只不過仙道換成了科技而已。
常笑覺得自己去了天津,一定可以經營出一個模樣來,哪怕不能開啟海禁也沒關系,不管怎么說,海上都是藏兵的好去處,在陸地上你有多少人馬都在別人的眼皮底下,但是去了海上,情況便完全不同了,只要糧食藥品足夠,隨便找一個海島往里面藏個幾萬人都不是問題,而且海島之上四周孤立,也不虞消息泄露,當然常笑現在也不過是有了一個小小的盤算而已,具體怎么實行,還要慢慢再說,最起碼他要去天津經營現在還要崇禎點頭才行。
常笑用了十天時間,在欲光、凈光還有紫光的幫助下,終于找到了一個隱匿龍氣的辦法,常笑這種半路出家的修士在仙家的知識面上無論如何都比不上如欲光和凈光這種一出生便接觸道法魔功的存在,和紫光這種老貨就更不能比了。
紫光現在崩碎為七節,一時半刻之間是無法恢復原狀了,甚至以常笑的手段都無法為其拼合,只能等待時間讓銀金紫光劍自己將破碎的身軀拼合在一起。不過常笑肯下金精給紫光吞吃,這個過程倒也不會太過漫長。
按照三人提出的建議,常笑將那隨時都要竄出去的龍氣壓縮到了自己的小腹丹爐之中,用金丹將其鎮住,這樣一來常笑的金丹不停地吸納這龍氣對于修為也很有裨益,只不過要想徹底將其鎮壓住還需要時間。
常笑的隊伍休整了十余天,武昌城此時已經徹底落入左良玉手中,而左良玉也接到了回京述職的圣旨,武昌城其實是張獻忠一手樹立起來的,張獻忠一死,武昌城內的叛軍便徹底瓦解,又被左良玉手下幾乎百分百的全部擊殺,而原本武昌城內的百姓也死的死,亡的亡,幾乎變成了一座空城,如此一來,這武昌城雖然只是被初初占領,卻也不會生出什么亂子來。畢竟人都沒有了還有什么亂子能夠生出來?
是以左良玉接到圣旨之后便立即安排了武昌城的事宜,帶上數百人,心中略帶忐忑的朝著京師趕去。
恰好常笑也決定回奔京師,雙方便結伴而行。
一路上兩人倒也算得上是相談甚歡,原因很簡單,左良玉現在甚至可以說十分巴結常笑,左良玉是個名將的同時對于為官之道也是十分精通的,明末的這些將領一般對于為官之道都十分熟稔,這也是被逼的,袁崇煥就不大么明白這內中的道道,所以得了個凌遲處死!
左良玉其實這次犯的錯誤和袁崇煥基本一致,都是見到時機不成熟而不出兵攻敵,但左良玉運氣好,拿下了武昌城,這次回京便罪不至死了,但后果還是難料,依舊叫左良玉心中忐忑。
常笑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還是崇禎的侄子,是皇親國戚,甚至崇禎親自安排常笑進他的軍中撈功勞,在左良玉看來,這常笑在崇禎面前是一定能夠說得上話的,他雖然打了個勝仗,但左良玉十分清楚自己現在可是戴罪之身,有個能夠說得上話的人他自然是要好好交結,有就比沒有強,是以這一路上左良玉對于常笑傾心交談,沒事就送些小小的不怎么值錢的禮物。
左良玉可是聽說過常笑將送禮的打出門去的傳言的,最開始也就是試探一下,但常笑竟然收下了,這使得左良玉心中高興起來。要知道有些時候送禮對方不收不全都是因為你的禮物太薄,而是因為不想和你有什么牽連,他左良玉現在的處境恐怕有些人想躲都躲不開,這常笑既然肯收他的東西,那么就說明至少在常笑心中他的問題還不至于太嚴重。
常笑心中卻有另外一種想法,他此時和張獻忠的想法是一樣的,他要做的是占據天下的勾當,占據天下最重要的就是招攬人才,要想占據天下可不是光靠龍氣龍脈就能夠成事的,還需要無數人的輔助才成,左良玉無疑是個人才,最重要的是左良玉手中有兵,常笑其實不缺打仗的人才,但他缺兵,是以這一路上左良玉不停示好,常笑也表現得極為親近,彼此交談起來簡直如親兄弟一般,至少這回程的數十天的行程使得兩人的關系變得極為親近起來。
左良玉其實不著急回京,他只要慢慢走就好了,他怕自己匆匆忙忙的趕回去,崇禎正在氣頭上,一刀就將他咔嚓了,雖然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小心無大礙。常笑也需要時間將龍氣擠壓到丹爐最底下,面得回到了京師控制不住金龍噴發出來,要真是那樣的話,可就嗚呼哀哉了!
是以常笑也并不是特別著急,兩人一路走走行行,雖然各懷心事,但卻也好似閑游風景一般。
這一路上出奇的太平。
四十天后,京師,遙遙在望了。
常笑和左良玉臉上之前的輕松盡皆褪去,都露出凝重的神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