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司令也不是笨蛋,見羅翰到了此時還理直氣壯,而且反駁的話也相當有道理,心里便開始動搖了,看向羅翰的目光慢慢地、慢慢地,就少了分凌厲,多了些疑惑。
溫司令的變化看在曹玉良眼里,頓覺不妙,目光微閃,馬上叫起來:“我怎么半知半解了?姓羅的,你敢說這不是蜈蚣?”
“沒錯!你這確實是蜈蚣!”一再被曹玉良不客氣地稱之為“姓羅的”,羅翰心中的火氣也迅速上來了,迅速板起臉來,下巴卻是微微抬起,看向曹玉良的目光多了些寒意。
“那吳醫生明明要的是6齡的蜈蚣,我朋友也保證這是6齡以上的,怎么就不能用?”曹玉良再次不服氣地叫道。
溫司令的目光又重新多了些不悅。是啊,同樣是6齡以上的蜈蚣,為什么羅翰帶來的就可用,曹玉良帶來的就不能用?而且,曹玉良帶來的蜈蚣,從外觀上看,明明比羅翰帶來的還要更強壯!
早知道曹玉良不甘心,一定會有這一問,羅翰很快就看向一旁有半晌沒有出聲的吳醫生:“吳醫生,這個原因,是您來解釋,還是我來解說?”
吳醫生見他很有自信,顯然是胸有成足,便微微一笑:“我曾聽聞,小羅你先前提供給仁心堂和迎風制藥那兩家的天然牛黃是牛黃中的上品,效果極好,你們共進營銷又是主要經營野生藥材的,想必小羅你對這方面也有一定的研究。那就由你來解說吧!”
“啊?”
溫司令很驚訝地瞠目:“他們公司不是賣什么解毒養顏水的么?怎么,還出售野生藥材?”
吳醫生笑得很從容:“溫司令是不知道,共進營銷公司,這兩周來名氣在深海市相當火,他們共進營銷的主打產品是藥材,而且是貴重的野生藥材,品質非常不錯!小羅先前曾為仁心堂和迎風制藥這兩家公司提供兩份天然牛黃,用來救助市委組織部部長許柱梁的公子,因就是在本院治療的,故我也曾經見過,那天然牛黃實屬少有的佳品。不光如此,小羅今天帶來的14年齡的三七,也是野生中的上品!至于解毒養顏水,那純粹只是人情上的往來,每個月只賣半天!所以,溫司令你不妨耐心聽聽他的解釋。我相信小胡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那…那行!”吳醫生的這番贊揚立刻就起了作用,溫司令半信半疑地看看微笑自若的羅翰,眼中的不悅略減:“既然吳醫生也這么說,那我就聽聽你的理由。不過我不耐煩文人的那咬文嚼字的一套,你最好解釋得清楚和明白一點!”
“沒問題!”知道吳醫生既是有心相幫,也是有心考究自己,羅翰便自信地點頭,然后指指溫司令帶過來的那個玻璃罐:“其實,并不是所有的蜈蚣都能入藥。目前世界上所發現的藥用蜈蚣,基本上都是21對足的。其他的蜈蚣,雖然有毒,藥用效果卻不佳,甚至是沒有。”
“而這里,諸位注意,曹玉良帶來的蜈蚣,雖然個頭稍大,體殼較明亮,看起來似乎是健壯一些,但它們卻只有15對足,屬于沒有藥用效果的石蜈蚣;而我帶來的這些蜈蚣,雖然體形稍小,卻是21對足,屬于藥用蜈蚣,而且是藥用蜈蚣中效果較好的少棘蜈蚣。吳醫生要來蜈蚣是為了治病,藥用,自然只能選藥用蜈蚣,所以,他才會說,溫司令先前的安排不可行,倒不是說溫司令愛護晚輩的心意不可用…。”
解釋的同時,羅翰也隱晦地圓了溫司令的面子。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單單這溫司令剛才為胡百房說的那番話,他就無法對這位溫司令生出太多的惡感來。真心和實意,羅翰還是能聽出來的,這位溫司令只是性子有些急躁和火爆,但本性卻像是不壞。
再者,羅翰的敵人只是勢利的曹玉良,沒有必要去得罪這位溫司令員。
吳醫生笑了,笑得相當欣慰,并有意無意地掃了一旁曹玉良一眼:“小羅果然在這藥材上很花了一些心思,不比某些浮躁的年輕人,自己沒有搞清楚就胡亂幫忙,結果卻越幫越忙…”
溫司令和胡百房仔細一數那蜈蚣的足數,再聽著吳醫生的點評,頓時恍然大悟,看向羅翰的目光頓時一變。溫司令自是由原本的懷疑轉為相當的驚訝,胡百房眼中,除了滿意和慶幸之外,更多的還是感激。
而曹玉良愣愣地聽完原因,再看看那蜈蚣,方才還底氣十足、怒火沖天的他,一下子就啞火了,氣憤不已的臉色更是迅速地發起燙來,心中又是惱,又是委屈,還有那么一點點的羞愧。
這…這其間的內情,他哪里會知道啊?他又不是專門做這個的!
其實曹玉良今天也算是輸得冤枉,這事換了其他的外行人,只怕都會像曹玉良這樣做。只不過,曹玉良不該在一邊圖表現的同時,一邊還要故意地踩壓羅翰。
這下好了,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果然,恍然之后,憶及到方才兩人的口舌之爭,溫司令再看向曹玉良的眼神便遠不如初進來時的那么親切,甚至還多了些不滿和疏離,思索了片刻之后,從鼻子里冷冷地哼了一句:“吳醫生,多虧了有你和小羅在,不然,我老溫今天險些是好心卻辦了大錯!既然小羅他手里有足夠的藥材,那我也就不再打擾了。等我哥什么時候好了,我再來找你喝酒!”
說到這里,溫司令再用力地拍拍羅翰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贊道:“年輕人,不錯,不錯,有膽量,也有頭腦。你叫羅翰是吧?很好,今天你幫了我大哥的忙,也等于是幫了我的忙,我記住你了!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需要部隊上幫忙的,你盡管來找我!別的不敢說,但這深海市的一畝三分地,我老溫說話還是有點份量的!”
羅翰含笑而應,隨意一掃曹玉良時,便見后者已又羞又愧地低下了方才還是趾高氣揚的頭,臉色漲得又紅又紫。
“自作自受!”羅翰暗罵一聲,沒有再理會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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