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科醫師孫月在臨下班時,找到了劉虹。
“劉主任,我跟你說一件事情…..我中午時,看見那新來的醫生陳陽在咱們科室收錢。”
劉虹一聽,眉頭就是緊皺起來。
她不許婦科的人收錢,醫院收紅包的情況很嚴重。
婦科雖然不像普外科那樣收紅包情況嚴重,但也有病人家屬出于各自的原因送紅包的。
身為婦科主任,劉虹禁止自己科室的人收取任何病人家屬送的禮物和錢。
但沒有想到陳陽卻在婦科收錢,劉虹對陳陽更多只是不信任,年紀輕輕地就冒充起專家來,讓劉虹這已經四十多、快到五十歲的主任心里怎么好受。
一旦陳陽收紅包,那情況就不同了。
“你真聽到了他們的話?”劉虹問道。
孫月聲音壓低,說道:“主任,我確實聽見了,那兩個人給了陳陽一個金卡,說里面有十萬,陳陽說是賠償他的錢,他接過就收下了。”
“就這樣?”劉虹有些失望,還以為是什么大事,卻沒有想到只是這件事情。
孫月說道:“主任,難道這樣還不夠罵,你想啊,那兩人一定有求陳陽,要不然的話,怎么會給陳陽十萬塊錢,那可是十萬塊錢。”
孫月一個月拿到手的也就兩千來塊錢,對于她來說,十萬塊錢可是大數目,這心里面有些不平衡起來。
劉虹說道:“這事情我會問陳陽的,但這畢竟是私人的事情,又不是醫院病人給的違規紅包,不能亂說的,更何況陳陽并不是咱們婦科的人,就算他做了什么違規的事情,那也是由院里處理的,孫月,這事情不要亂講。”
劉虹有著自己的打算,雖然她不喜歡陳陽,但卻不希望陳陽在婦科這里出事,傳出去的話,會影響到婦科名聲。
眼看著就下班了,劉虹想起捐助的事情來,立刻通知婦科的相關醫務人員開一個小會兒。
陳陽已經換上那價值一萬多塊的西裝,準備下班。
中午和許菲菲打PS2,贏了許菲菲一個月的午餐,在許菲菲軟硬兼施的雙面夾攻下,他同意以一頓晚餐取代一個月的午餐。
只不過那頓晚餐不僅僅請陳陽一人,還要加上唐果、程雪柔、顧冰倩三人。
許菲菲咬著牙同意了,比起那一個月的午餐來,還是一頓晚餐劃算。
陳陽都準備出門了,卻接到了科室要開會的通知。
陳陽最后一個走進科室的會議室,他那價值上萬塊錢的西裝份外吸引眼球。
陳陽就往門旁邊座位一座,翹著二郎腿,身子轉向門口,隨時都準備離開。
劉虹對于陳陽這個態度很不滿意,她今天上午說陳陽時,就已經被陳陽搶了白,說陳陽是毒蛇一點都不為過,最好別去招惹這年輕人,冷不丁拋出的一句話,能把你氣得半死。
“陳陽,把門關上。”劉虹口氣很不客氣。
“主任,沒關系,我會看著門外,不會讓別的科室的人偷聽到會議內容。”
劉虹張了張嘴,又把頭搖了搖,心里暗想自己明明知道陳陽的嘴毒,還去討沒趣。
劉虹沒再理會陳陽,她站在前面,說道:“咱們醫院參與市委扶貧幫困活動,按照醫院的要求,每個科室都要幫困,我們科室的幫困地是一名只有七歲的小女孩朱小紅,她的父親是殘疾人,生活不能自理,而她的爺爺、奶奶又老了,無法照顧朱小紅,朱小紅只有七歲就要獨立承擔起照顧這個家的重任,我希望我們科室大家捐款…。”
一提到捐款,科室里面的人一個個都露出苦大仇深的表情來。
左一個捐款、右一個捐助的,哪次捐款不得一兩百塊錢,這些醫務人員都有家庭,扣除房貸、日常消費、人情往費等等,所剩不多。
這時候又聽到說扶困要捐款,還不等劉虹說完,就有人說道:“主任,咱們是把錢捐給紅十字會嗎,最近網上爆出郭美美事件,誰還相信紅十字會啊,我們擔心把錢還給紅十字會的話,錢沒有保證。”
其他的人紛紛附和著,其實,這些人都是想找個理由,誰也不想又拿出一兩百來。
“這次不是交給市紅十字會,我們會親自把捐款送到朱小紅手里。”劉虹說道。
“主任,都說是扶困了,我們沒有必要捐錢吧,大家可以輪流去照顧,咱們婦科全是女性…哦,當然目前有一個男性,我們可以輪流去照顧她,用不到捐款。”孫月說道。
孫月這話得到了其他人的認同,大家一聽到往外拿錢,那都是心里一百個不愿意,都愿意往里面拿錢,不愿意往外拿錢。
劉虹說道:“大家工作都忙,哪里有時間去照顧,再說了,那小姑娘很可憐的,只能靠社區的每個月的五百塊錢低保過日子,她的爸爸還需要吃藥,我們捐助的話,可以解決眼前的困難。”
劉虹知道要是再讓這些人說下去,這錢沒法捐了,她嘴里說道:“我捐五百塊錢。”
她直接說出捐款五百了,其他的那些人反倒不好說起來。
不過,大家都不愿意捐贈,有人找借口道:“我這個月孩子要交錢,手頭不寬裕,要不下個月捐助吧。”
“我這個月也沒有多少錢…。”
這些人一說捐款都往后面縮,那孫月的眼睛望見坐在門口的陳陽,就看見陳陽眼睛望著門外,像是沒有他什么事情似的。
孫月說道:“主任,你也不能怪大家,大家手里都沒有多少錢,我們工資本來不多,一兩百都很吃力了,咱們這里不是有陳專家嗎,他那身衣服可是上萬啊,我在大洋百貨見過,要不讓陳專家多捐點,我們也少拿點,所謂有錢多出一點吧。”
孫月這話擺明是針對陳陽的,她的心里面妒忌陳陽,年紀輕輕的,就穿上萬的衣服,而且還有人給他送錢,自己怎么就沒有這樣的好事。
孫月這樣一說,其他的人都把目光投到陳陽身上。
劉虹卻感覺這樣不太好,感覺這不是明搶錢嗎。陳陽本來就不是婦科的人,到這里待的時間不會太長,孫月對陳陽雖然有些不滿,但并不說什么事情都不講道理。
“孫月,陳陽不是我們科室的人,他愿意拿錢呢,那是最好,不愿意拿錢,那也是正常的,你怎么能這樣說。”
“主任,這就不對了,陳專家目前在我們婦科,怎么都算是我們婦科的人,怎么能不出錢呢,我們也不是要陳陽出太多錢,只是他是專家,他出多少錢,我們好參考,大家說是不是?”
“說得有些理…。”
其他人都附和著,這些人倒不是真的針對陳陽,只是希望能少拿一點錢,愛心她們有,但總是把愛心建立在捐款上面,她們也吃不消。
這些人把注意力都投到陳陽身上,陳陽像是剛剛反應過來,“鬧了半天,大家當我是婦科的人啊,這兩天,整個婦科的人都當我是透明人,我還以為大家不當我是婦科的人呢。”
陳陽這句話一說出來,包括劉虹在內的婦科的人都感覺臉被打得火辣辣的。
平時沒想到陳陽,這個時候想到陳陽,難怪人家陳陽會這樣說。
就連孫月都感覺自己不應該這個時候說,她臉上也有些燙,把頭低了下去。
陳陽從口袋里面摸出一張金卡來,“既然大家當我是婦科的人,那捐款也應該算我一份,捐款是好事,我全力支持…劉主任,這金卡里面有十萬塊錢,密碼是六個零,就是我的捐款,大家掙錢都不容易,我相信這十萬塊錢足夠咱們科室全部的人捐款了。”
陳陽把金卡遞給劉虹手里,說道:“假如大家沒有事情的話,那我先走了,我還有事情,咱們明天見。”
陳陽說完,很瀟灑地離開。
劉虹手里拿著金卡,又看了看孫月,就看見孫月臊得滿臉通紅,低著頭,再也不肯抬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