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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飛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苦笑,心說:凌夫人好厲害,這是在逼著我表態啊!當下抬起頭,看著凌夫人,一臉正色的道:“伯母的一片好意,滕飛心領了,只是滕飛目前只想給父母報仇,對于未來的路,還沒有任何打算,但請伯母放心,一旦滕飛什么時候打算好了,一定第一時間來告知伯母!”
東方玉蘭深深的看了一眼滕飛,然后笑著道:“那也好,為父母報仇,是理所應當的,理應放在最前。”
兩人在這邊話語中都帶著玄機,凌詩詩極為聰慧,一開始沒聽出來,只是因為她是東方玉蘭的女兒,根本不會想到自己一向溫柔嫻靜的母親,也會跟其他那些爛俗的貴fù人一樣,有強烈的門戶之見。
但聽到現在,她卻漸漸的聽出來,母親這是一直在敲打滕飛,而滕飛,也早聽出了母親話里的含義…
凌詩詩那張粉紅的臉上,血色漸漸退去,變得蒼白起來,用力的抿著嘴唇,看著自己的母親。過去那個溫柔賢惠,優雅高貴的母親,在這一刻,忽然間變得十分陌生,變得讓凌詩詩有些難以接受。
這時候,滕飛站起身,沖著東方玉蘭深施一禮:“今日晚輩冒昧拜訪,來得匆忙,沒有準備什么禮物,這里是一株產自古神圣山的雪蓮,雖然年份不久,不過百年,但對身子卻有很大的滋補作用,還請伯母收下。”
說著,滕飛的手中,忽然多出一朵冰清玉潔的雪蓮,散發著淡淡的幽香,整個房間里的空氣在這一瞬間,都變得更加純凈起來。
滕飛將雪蓮放在桌子上,然后說道:“那,晚輩就先告退了,改日再來拜訪!”
東方玉蘭的目光微微凝在滕飛帶著空間戒指的手上,心中暗自驚奇:他一個窮鄉僻壤小家族的子弟,怎么可能身懷空間戒指這種寶物?
而且,這株雪蓮,讓東方玉蘭一下子想起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凌天宇和流著淚的凌詩詩的話。
“娘,您終于醒了,真是太好了,您知道嗎,為了救您,滕飛他葬身在古神圣山,其中兩味藥,都是滕飛找的,若是沒有他,母親您…”
當時剛剛清醒過來的東方玉蘭,雖然知道自己的解藥十分珍貴,但對兒女的話,卻并沒有全部采信。在她看來,有福伯和松伯這樣的高手在,那滕飛一個孩子,能起到多大作用?
后來聽說滕飛還活著,她也很高興,就讓女兒把他請到府上來,好好感謝一番。直到剛剛滕飛拿出這株雪蓮,東方玉蘭才忽然警覺,這少年人,真的只是凌繁口中的一個普通小家族的鄉下孩子嗎?
“這…有些太貴重了,伯母怎么好意思收下。”東方玉蘭見識還是有的,這樣一株雪蓮,在帝都沒有一萬兩黃金,是絕對買不下來的,而且很多時候,還是有價無市。
凌詩詩在一旁淡淡的說道:“血元丹和千年冰蓮這兩種藥王,買一座巨大的城池都夠了,滕飛他也二話不說拿出來了,不差這一株雪蓮了。”
東方玉蘭看了一眼凌詩詩,隨即微微一笑:“那,就謝謝滕飛賢侄了,我讓人準備下午飯,你吃過飯再走吧。”
滕飛搖搖頭,說道:“真武學院那邊,還有不少事情,就不在這里叨擾伯母了,晚輩先告退了。”
東方玉蘭此時也算明白了,人家的確是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從始至終,都是自稱晚輩,而沒有說小侄如何…而且一出手,就是一株價值昂貴的雪蓮,也表達出來一個隱含的意思:我不缺什么,你不用看不起我!
東方玉蘭在心中暗自嘆息一聲:這樣的年輕人,哪個女子見了會不動心?也難怪詩詩喜歡他了。
不過明白歸明白,但滕飛和凌詩詩之間巨大的身份差距擺在那里,這…就是一道天遣,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這世上有錢的大商賈多的是,家中財富,甚至可以堆出金山銀山,但,那又怎樣?也無法掩飾他們身份的低微!
所以,東方玉蘭一臉微笑的,送走了滕飛。
回到房間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凌詩詩當即忍不住,看著東方玉蘭哽咽道:“娘,你為什么這么對他?”
“孩子,你的心思,娘都知道,但你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可知道,你的身份,尊貴堪比帝國公主,而他,只是一個普通家族的子弟,連貴族都不是…”
“那又怎樣?”凌詩詩打斷了母親的話,大聲說道:“父親他當年,就是大貴族嗎?母親您忘了當年您嫁給父親的時候,外祖父家是如何反對的了?怎么到了今天,您也變得跟當年的外祖父外祖母一樣庸俗?”
“你,你這孩子,你說我庸俗?你說你娘庸俗?你…真是氣死我了!”東方玉蘭被氣得不行,抬起手,看著一臉倔強的女兒,忍不住嘆息一聲,放下手來,說道:“反正,我不許你跟他再有來往,你記住,你是絕不可能嫁給他這種普通人的!”
“普通人?呵呵,娘,我看您真的是有些糊涂了。”凌詩詩的淚水在眼窩蓄著,強忍著不讓它流下來,輕聲說道:“普通人,能有血元丹那種靈藥?普通人,能在三年的時間,擁有堪比斗尊的實力?普通人,能讓一名從域外戰場下來,擁有大陸認可的伯爵成為他的追隨者?娘啊娘,您真的是變了,以前,我認為您跟那些貴族fù人不一樣,你比她們高貴,比她們有學識,不像那些庸俗的女人,一天只會比誰的丈夫厲害,誰的珠寶更多…可今天看來,您跟那些人,本質上,也是沒區別的!”
一聲脆響,東方玉蘭還是沒忍住,抽了凌詩詩一巴掌,打完之后,自己也忍不住紅著眼圈說道:“總有一天,你會明白娘的苦心!”
凌詩詩卻根本沒聽見她這句話,挨了一巴掌后,直接轉身摔門而出。
房間里只剩下東方玉蘭一人,站在那,看著自己白皙修長的手,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真的打了女兒一巴掌,良久,才苦笑道:“被這死丫頭氣糊涂了,真是,唉…那滕飛身邊,真的有大陸認可的伯爵追隨?這丫頭不會是騙我的吧?這件事,我倒是要查查!”
對于走后凌家發生的事情,滕飛一無所知,走出凌府,滕飛長出了一口氣,雖然心里說著不在意,但滕飛的心情,還是因此變得有些陰郁。
門戶之見,該死的門戶之見!
盡管滕飛從未有過高攀大帥府,成為大帥女婿的心思,可東方玉蘭今天的一番表現,反倒激起了滕飛的斗志。
這世上,沒有人是天生的貴族!
再高貴的家族,也會有一個泥腿子的祖宗!
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有誰生來就是高貴的?就比別人高出一頭?
就算是當今的皇族,他們的老祖宗,不也一樣是普通人?
我是沒想過高攀你們凌家,但我滕飛也不是你們誰都可以看輕的人!
不就是個貴族身份么?滕飛的嘴角泛起一抹冰冷的笑意,那幾粒血元丹,和一株千年冰蓮,隨便交到玄武皇朝或是真武皇朝,換個一等伯爵,總是不難的吧?
想起自己戒指中還剩下的六顆血元丹,滕飛微微搖了搖頭,對他來說,他寧可把血元丹給滕雷這種明顯不會在斗氣之路上走太遠的親人,也絕不會拿這種東西去換取一個虛名,那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依靠自己的實力,去拼出一個天大的前程,讓所有人都為之矚目,到那時,看你尊貴的凌夫人,還有何話要說?
可以說,今天這趟對大帥府的拜訪,雖然讓滕飛的心情有些郁悶,但同時卻也讓滕飛變得更加成熟起來。
凌夫人那種客氣中的冷漠,微笑中的拒人于千里之外,都讓滕飛清楚無比的看到,所謂的高貴貴族,是些什么樣的人,讓他明白,身份地位之間的差距,在很多人的心中,竟是如此重要。身居高位,看向別人的時候,都是用俯視的!
所以,滕飛才會在最后時刻,忍不住拿出一株百年的雪蓮,雪蓮,被稱為最純凈的靈藥,意圖也是告訴凌夫人,我滕飛不接受你的報恩,我救了你,但卻跟你無關!
說起來雖然有些繞口,但相信所有人都會明白滕飛的心思。
真武大街,一片安靜,路上雖然偶有車馬往來,但也都十分緩慢,生怕驚擾了哪家豪門勛貴,惹來天大麻煩。
反觀那些偶爾快速疾馳而過的豪華馬車,鞭子抽得啪啪作響,馬蹄聲隆隆。
滕飛淡淡的一笑,心道:原來,這,就是身份和地位的好處啊!
普通人走在這一條街上,恐怕都會覺得氣悶和緊張,大氣都不敢出一口吧?
是對權貴的畏懼?或許。
這時候,滕飛的去路忽然被人攔住,依舊吊著胳膊的凌繁,披著一件華貴的黑色披風,站在滕飛面前,一臉傲然的看著他,語氣中帶著濃濃的嘲諷:“這不是滕飛滕公子么,怎么沒留下來用餐?該不會是被趕出來了吧?”
若是平常,滕飛絕不會多看此人一眼,而此刻滕飛正心情不佳,當即冷冷的道:“滾開!”。,